完全无视他的怒火,何秋然以专业的姿态彻底的触摸检查,确定并无大碍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与他对杠了——
「庞先生,你真的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鄙夷的瞄了眼前男人一眼,她撇嘴射出毒箭。「依你现在的屁股,大概没有女人会想爬上你的床。」
拜托!炒饭要靠腰力,也要靠臀部的好不好?
他现在的「马达」受损,真要上床,大概没摇两下就阵亡了,是要把女人晾在那里自己解决吗?
「妳妳妳……」伤处被踩个正着,男性尊严备受侮辱,庞仕斌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却又完全无法反驳,最后只能继续跳针乱指控,「妳闯进我的浴室,又对我乱摸,不是想勾引我,不然是什么?」
「那庞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要我任由你在浴室摔倒等死,完全不用理会是不是?」振振有词的堵回去,她弯下腰把他搀扶起来。
庞仕斌摇摇晃晃,狼狈至极的在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终于站起,可顾得了东便顾不了西,就在他方才站直的那一刻,遮掩重点部位的毛巾便掉了下去,惊得他下意识的就想弯腰去捞回来,奈何「马达」不受控制,险些一个踉跄又摔倒。
幸好何秋然眼捷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扶稳,不过某人此刻就真的是赤身裸体,完全无遮掩的与她「坦诚相见」了。
「闭上妳的眼,不许看!」又急又气,庞仕斌尴尬怒吼,动作不慢的又从架上扯下另一条浴巾来围住自己的下半身。
只是,就算他的速度再怎么快,该曝光的早就曝光了,完全落入何秋然的眼。
察觉到她还在盯着自己,庞仕斌羞怒咆哮,「看什么看?我说了,不许看!」
干嘛?以为自己的「宝贝」有多宝贝,人人都抢着看不成?
心下暗忖,何秋然不屑的撇了撇嘴,双臂抱胸懒洋洋道:「庞先生,你真的不用自我意识太良好。我在医院当护士,生平『阅鸟无数』,已经看到都不想看了,你的并没有比别人的特别,没什么好稀奇的。
「再说,相较我所见过的,你也不算是重炮,只能算是中型武器,真的不需要『敝帚自珍』。」
一番似揶揄又似讽刺的话说完,她也不等他的反应,留下一句「有需要帮助的话喊一声」后,便直接挥挥手走人,同时还不忘贴心的帮他关上浴室门。
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面不改色的说自己「阅鸟无数」,最后还被揶揄他的「私人重型武器」只不过是「中型武器」,男性尊严备受打击与侮辱,庞仕斌登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气得在浴室内破口大骂,真觉自己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想他堂堂庞氏集团总裁,虽说不敢喊水会结冻,但是站出去的话,也是左呼右应,受尽众人奉承与讨好,就算横着走路也会有人拍手叫好,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给呕得险些气血攻心,差点没当场暴毙。
妈的!如果真被一个女人给气死,那也太不名誉了。
庞仕斌愈想愈是恼火,嘴里诅咒连连,草草的洗完澡后,他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踏出浴室,却见到原本被他摔飞得老远的助行器,此刻正好端端的就安放在浴室门外,让他一出来就可以使用。
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是谁做的,原本高涨的怒火,这下才稍稍退了一点。
推着助行器,庞仕斌原本想先在床上休息一下,然而在走了几步路,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窜入鼻翼,让他不由得一愣,眸光下意识的就往香气来源寻去,这才见到一碗飘着袅袅热气与香味的汤面正放在茶几上。
挑起了眉,他慢慢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安置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坐好后,指尖挑起了压在碗下的便条纸……
不想吃饭,那就改吃面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笔迹干净雅致,颇有几分主人的风格。
纠结的瞪着手上的便条纸,庞仕斌对字迹主人很恼火,觉得自己若吃下这碗面,就好像是认输、示弱了一样,可是……
瞄着那香气袅袅,满是海鲜配料的诱人汤面,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饥肠辘辘的肚子正在叫嚣……
妈的,吃就吃!谁说吃了就是示弱了?
抗战是需要长期的,哪是一碗面就能定输赢,是不?
很阿Q的安慰自己,庞仕斌捧起汤面,大口开吃起来……好吧!他承认,那个可恶的女人厨艺还不错。
***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仅有一点微亮,何秋然睡意朦庞的看了一眼闹钟,大约早上六点半左右,若是平常假日,她肯定翻个身再继续梦周公去,可现在她只能叹口气,强迫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窝。
下了床,她披上一件毛衣外套,好抵挡清晨的寒气,缩着脖子走出客房,来到主卧室门外,侧耳专心倾听房内可有声响。
果然,一阵隐约不清的呻吟自门板内传出,何秋然扬了扬眉,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不过却没立即进去,反倒脚跟一转,到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和盛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然后才又回到主卧室门外。
空出一只手,她意思一下的敲了下门,然后不等里头的人响应,便径自开门而入,然后果然立即遭受炮击——
「我没说让妳进来!」躺在床上的男人发飙了。
「你没锁门!」耸了耸肩,她不甚在意的来到床前。
「我自己的家,干嘛锁房门?」怒瞪她还带着几分睡意的脸庞,庞仕斌的口气极度恶劣。「再说,没锁门不代表妳就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
闻言,何秋然也不知是故意气人还是怎地,她语调轻快的笑道:「别担心!就算你锁了门,我还是可以进来的。」
呵呵……陈姨早就将这屋子里的所有钥匙都交给她了。
「妳……」庞仕斌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呼吸不稳的喘大气,甚至在这寒冷的天气中,额头还沁山了细密汗珠。
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何秋然将手中的那盆热水往矮柜上一摆,随即动作轻巧的掀开他身上的厚被。
「干、干什么?」龎仕斌惊怒,下意识想退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很痛,是吗?」虽是问句,口吻却是肯定的,何秋然一脸了然的帮他调整成侧躺的样子,并且说时迟、那时快,在他反应不及下,直接就把睡裤连带内裤一起脱到膝盖处,露出结实的大腿与削瘦的臀部。
「他妈的!妳这女人是怎样?一大清早就来脱男人裤子,是有这么饥渴吗?不要以为妳主动跳上床,我就会愿意,老子不想被霸王硬上弓,听见没?给我滚出去!」只觉下身一凉,待意识到自己又被人看了个精光,庞仕斌不由得大怒斥喝,同时手脚不慢的抓到被子的一角来遮掩自己的「小兄弟」。
「我说庞先生,这些话你昨天都说过了,能不能换点新梗?」完全不把他的吼叫当一回事,何秋然动作利落的捞起毛巾拧干,随即将冒着热气的毛巾往他泛着剧痛的髋骨处敷上,好减缓疼痛。
闻言,庞仕斌本想开骂回去,可当那热毛巾敷上自己的痛处时,一股难言的暖和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精神,惊讶的发现经过热敷后,折磨人的疼痛确实舒缓了不少,于是只好又把怒气吞了回去,心想……也许她的存在,还是勉强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