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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给我哭!”时麟忍不住对她吼,这一吼,吼出了他的担心焦急。

  他竟然为这个笨蛋担心,她到底要杀死他多少脑细胞才甘心啊!

  “我不是跟你交代过哪里都不能去吗?你差一点被牛郎带走,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被卖掉啊?白痴!这次是差点被人带走,还要我再提醒你前两天好心把钱给路边游民,结果反而被抢的事情吗,啊?!”即使她哭了,该骂的,他还是要骂。

  可是看她掉眼泪,因为害怕也因为冷而发抖,小手紧揪着他衣服,却不敢扑进他怀里大哭,他就……不甘心!

  于是他伸出双手,把她圆圆肉肉的脸颊用力地往两旁拉。

  “喔——”莫名其妙被捏,钟佩吟大叫喊痛,拼命想挣扎。“很痛、很痛痛痛痛痛,对不起啦——”爆哭。

  接着时麟沉着一张脸,快速的抱了她一下表示安慰,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搂住她的肩,摩擦她的手臂为她取暖,带她缓缓走回酒店,一边警告道:“还敢哭?一进酒店,你的眼泪就要给我收起来,听见没?!”

  “听见了……”所以她现在很用力的哭嘛。

  经过好友面前时,时麟看见田村盛那家伙又露出讨人厌的笑容,他不爽,但只能当作没看见,不发怒就不会落入好友的圈套。

  可跟好友擦肩而过时,他听见那句让他深思的话——

  他皱眉,不发一语,带着受惊的妻子回饭店去。

  第4章(2)

  ***

  两周的蜜月旅行,以一种奇异的氛围进行着。

  时麟被迫带她四处逛,还要常为单纯又容易被骗的她收拾烂摊子,他虽然非常不耐烦,却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不到无微不至,也没如胶似漆,但他不管做什么事都会顾虑到她,这样的行程从台北到东京,再从东京到了浪漫的希腊,终于,来到他们蜜月假期的最后一夜。

  入夜了,玩了一整天,钟佩吟带着兴奋又疲惫的心情,快速入眠,但时麟却睁开眼睛,仰望着天花板,了无睡意。

  头一偏,就可以看见枕着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女人,他因为不得已而迎娶的妻子,钟佩吟。

  这个千金小姐睡在他臂弯里,睡得很沉。

  她的疲惫不只是因为一整天的游玩行程,或者途中所受的惊吓,更多的是因为夜晚,在床上,他太过虚索无度所致。

  即使没有感情为基础,但两人在床上的契合度,他可以说非常满意。

  时麟喜欢她的反应,羞怯青涩,而且她很投入,让他感到身为男人的满足,因此,他不认为跟妻子上床是一件苦差事,反而很乐意。

  可,他曾几何时对女人轻狂至此?这段蜜月旅行中,只有在这张床上,才真正像蜜月吧。

  他仔细端详这张不够美丽的脸庞,脑中突然冒出好友田村盛的那句话——

  真的谁都无所谓?

  不知为何,他在日本时就一直很介意好友的这句话,来到希腊后,这句话总在入夜后,毫无预警地冒出来。

  他的婚姻没有感情为基础,他一直认为现在为她做的,只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而已。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看着蜷曲在怀中安睡的女孩,睡颜被乱翘的头发遮掩,他伸出没被她攻掠的那只手,用轻柔到不行的动作,将她的头发拢到耳后,露出她的脸。

  呼吸浅而规律,细细的酣声让人想笑,尤其她粉色的嘴唇微张,一缕银丝沿着嘴角滑下来……

  她睡着比醒着的时候更蠢,却让他无法转移视线,让他克制不住的想笑,心头泛暖——不,他不能就这么沦陷沉迷。

  突地,他面容一沉,深深的看着怀中的女孩……

  “是谁都无所谓。”他说,用着冰冷毫无感情的语气,像是在对睡熟的她保证自己的无动于衷。“是谁都无所谓。”再一次重复,说给自己听。

  谁都无所谓,反正是老头安排的对象,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不能爱上她,不能。

  爱上了,就输了,他不能输。

  “嗯……”熟睡的蠢蛋突然动了动,翻出他怀中,侧过身,背对他卷起棉被,继续睡。

  而他的手却有自己的意识般,伸长将她再次揽进怀里,环抱着她的腰,让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

  钟佩吟迷迷糊糊的回头。“嗯?”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会冷。”时麟讲了一个烂到不行的藉口来解释他的行为。

  “喔。”幸好她是个笨蛋,加上想睡,根本就没有多加怀疑,任凭他抱着,再次跌进梦乡。

  而时麟则对自己的举动不赞同的皱起眉。

  ***

  钟佩吟知道维持一段婚姻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尤其她的婚姻状况非常特殊。

  唯一能让她感觉到这段婚姻是真实的,大概是他们的夜晚吧……唔,好害羞喔,她真的不认为那种温柔引导的性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每次在他身下,她就会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时麟平常对她算不错,但只要她做了他口中的蠢事,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你——”

  当时麟用这种语气,拉长尾音只说个“你”字,就代表她又做蠢事了。

  “外面下雨,而且寒流又来了,超冷的!”她立刻解释,立刻用装可怜、装无辜的方式,赌赌看他会不会放她一马,骂完她之后,就跟平时一样,露出一副拿她没辙的模样,陪她鸡婆多事。

  “就算外面下雨,寒流冷个半死,你也不能捡一个人回来家里,你笨蛋啊?没东西好捡了吗、居然捡了个人回来,你是脑子坏了吗?!啊!”时麟没好气地吼道。

  吼完,他看向她这次“捡”回来的“东西”——人,一个淋成落汤鸡的人。

  “你真的太夸张了!”他对她皱眉,立场已经非常明显了。

  凭良心说,钟佩吟是个乖巧的妻子,以她的家境出身,她很自然的不会下厨做饭,但她很认真的想当个好妻子,只要时间允许,就一定会做晚餐,即使晚餐一成不变的只有火锅。

  但是她很听他的话,所以他对她做的很多天兵举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早知这位单纯而且蠢又没有防备心的大小姐,爱乱捡东西,捡猫捡狗,带回兽医院医治、结紮,看是要让人收养还是放生,常常把自己搞得一团乱,受伤不说,还花了一堆钱。

  但这次她随手捡回来的不是小动物,他没办法再假装没看到,她真的太夸张了,连人都给他捡回来,同情心泛滥也不是这样!

  “可是她在外面很多天了……”钟佩吟小小声说,像护卫小鸡的母鸡,站在她捡回来的人面前,怕时麟一个不开心,就把她丢出去。“外面一直在下雨,而且这么冷,我有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她也是不得已的,因为她弄丢了家里很重要的东西,被赶出来……”

  又来了!时麟头痛的用手支颐,她每次心虚别有所求时,就会解释很多,企图软化他,让他妥协。

  搞清楚,他可是时麟耶,怎么可能对她妥协呢!

  “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被赶出来?那只是跷家少女的藉口,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相信!要帮人的方法有很多,你不会报警吗?她几岁?未成年?不会送去社福机构吗?”

  那个被大毛巾包裹,只看得见一张小脸的女孩,是他那笨蛋老婆捡回来的,看起来年纪很小,他看着看着,又深深皱起眉,这样可以吗?把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带回家,假若她真的是跷家呢?她的家人找上门来,控告他们诱拐未成年少女,这样不是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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