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浦抢先一步接过莫东署递来的名片,顺手揉成一团,扔了,“祭蔷,你别信这家伙的话,你若是去找他,等于羊入虎口,你今生就这么毁了,再也无重生之日。”
“你讲的是你自己吧?”莫东署反击回去。
就在方雅浦与莫东署彼此调侃时,汪祭蔷晶亮的眸子悄然转到了另一名年轻男子身上。
皱着眉宇,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他应该就是禇全真了吧。
老天!传说中的“昼夜”,世上真有这么好看的人物,汪祭蔷炫惑的盯着他看。
古铜色的肌肤,有着挺拔的骨干,起码一百八十公分的他,留着一头狂放的长发,刀削似的刚毅面容,过度漂亮的剑眉,冷淡的瞳眸,百分之百的天之骄子。
就是他了,唯有这张俊容才匹配得上她汪祭蔷,掳获他!她要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
倾慕的眼神有几分羞涩的望向意中人,“你是禇……禇大哥吧?”不知怎么搞的,站在如斯狂猖的男子面前,一向言语流利的她,突然结巴了起来,连原本打算直呼他名字的计划也变节了。
“嗯。”连下额都没点,只懒洋洋的以单音节给了回答,他显然是对这名陌生女郎没多大兴趣。
汪祭蔷尴尬的收回停在半空中被冷落的手,有一丝惊讶,有一丝愕然,更多的情绪是恼怒,美丽的俏脸横生出不自然。
这人是怎么搞的,当真狂得连握个手都会拈污了他吗?
“祭蔷,你别理他。”方雅浦赶紧对淑女伸出援手,“这家伙就是这样,他八成是饿坏了,你知道有些人一饿起来脾气就会不好,所以你别见怪,把他当野兽就行了。”
“哦。”方雅浦的安慰总算今汪祭蔷稍稍好过了一点,也挽回了点颜面,很快的挥走阴霾,她重新露出一级笑容,“都怪我,姨丈要我接到三位后,马上请大家到岛上最大的滨海餐厅去享用餐点,我居然给耽搁了。”
“现在去也不晚。”方雅浦漾起微笑。
她对方雅浦投以感激的一眼,“那么,请三位大哥上车吧,我们现在就到布拉多餐馆去,姨丈已经吩咐大厨准备了烤龙虾和白酒,还有,茉优岛最有名的美食是炸青椒,各位一定要尝尝。”
汪祭蔷的视线又转回到禇全真身上,来日方长,茉优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治好,她相信总还有机会让禇全真注意到她的。
一九九三年夏爱琴海
一架机尾有着火焰图腾的全新专机正由旧金山“日焰机场”起飞,银色的漂亮机身往爱琴海群岛的方向全速前进,全机共有十六名最优秀的空服人员,但却只有三名乘客。
“全真,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答应这种小Case。”莫东署挑起眉毛,他点了根烟,犹不放过对他伙伴此次作为啧啧称奇的机会。
据他对禇全真的了解,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也会答应去救人,其是不可错过的大新闻,所以他死都要跟来,三人成虎,凑凑热闹。
“那你现在可以相信了。”禇全真哼了哼,若不是方雅浦那痞子阴魂不散的疲劳轰炸,他也不会无聊到有这趟荒岛之行。
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有缘千里来相救,去他的!他会在这里,并非什么突如其来的慈悲心肠,他只是不想再继续被方雅浦散播的爱心给烦下去,那种烦功足以令一个正常人想切腹。
“听说那女人浑身上下都是病,缺手断腿,脖子摇摇欲坠……”莫东署煞有介事的发表他的马路见闻。
正在翻阅杂志的方雅浦忍住笑意,他轻咳了声,抬眼,“懂点礼貌好吗?这位绅士,人家小女孩只有十七岁,而且她也没有缺手断腿,她只是内脏器官有点问题而已。”
“Why not?她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女人。”年轻的好莱坞大制片家莫东署还是认为自己的评语很中肯。
“如果她活得过今年夏天的话。”瞄瞄旁边那位华陀,方雅浦很悠哉的回答。
禇全真扫了讨厌的家伙一眼,“可以省掉你的激将法了,世界上还没有禇全真救不活的人。”
方雅浦好看的俊脸瞬间变出一脸忧心来,“可是她病历罕见,内脏功能全损坏了……”
“哇,那她一定很丑。”莫东署又有话说了,他不喜欢丑的人,与丑人相处太亏待自己了,发掘俊男美女才是他的人生乐趣所在。
悠哉重新回到方雅浦脸上,“那可不见得。”
莫东署耸耸肩,“久病缠身,面黄肌瘦在所难免,雅浦,你不必为她说好话了,倒是你,你不是一向非美女不约的吗?怎么会认识这号药罐子?”
“我与她父母是生意上的朋友。”姓方的潇洒君子如是回答。
“交情好到要我们鼎鼎大名的‘昼夜’亲自出马?”莫东署扬起嘴角,弹弹烟蒂,他魁梧的身材配上恍如受刑人的三分平头,随便一个动作就气势吓人,不愧是十方烈焰年纪最长者。
“小女孩非常惹人怜爱。”方雅浦璨然一笑,但说到动心,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可没有恋童癖,他喜欢的一向是美艳高挑的女郎。
莫东署瞧伙伴一眼,“嘿,你可别饥不择食。”男人饿起来那真是没选择的,母猪都可以当貂蝉。
方雅浦不疾不徐的弯起唇沿,露出一个牲畜无害的笑容,“我又不叫莫东署。”唉唉,看来“日冕”莫东署那一套“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处世标准还是没变嘛!
“咦?这什么话,全真,你说,难道我会比楚克还风流吗?”莫东署不认同了,他蹙眉,不快,顺道征求隔壁的援军,连带低毁楚某人。
禇全真刀削似的俊容冷冷的敛着,没有感情的黑眸扫了两等多嘴公一眼,“有时安静会是一种美德。”
“被骂了吧!”方雅浦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全真,我就欣赏你这种直谏不讳的性格。”他很巴结的说。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抵销医药费。”禇全真很简洁的回答,自小一起长大,他对方雅浦的巧言令色早已免疫。
方氏雅痞很优雅的喝一口红葡萄酒,不疾不徐的说:“谁都知道禇全真非千金不医,放心,一千万美金嘛,公定价格,你的报酬一毛都不会少。”
喷,这禇全真,赚钱容易的就像有个聚宝盆似的,真不知道他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想打造个金棺材死后躺得气派点吗?
想前年瑞士有个富豪不过是胸口长了个小小的肿瘤,但怕死的富豪却指名要禇全真执刀,原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手术,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医师都不会失败,而他大少爷依然非常大牌的索价一千万美金才肯下海。
禇全真没有人性,人情、义理在他眼中比狗屎还不如,即便是垂死的妇孺幼童在他跟前,他依旧可以视若无睹,要救人,可以,先谈好价钱再说,没有金钱的交易,一切免谈,他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史怀哲,想感动他,除非让他重新技胎一次,也除非他不姓禇,不叫禇全真!
“提醒你,明天支票要进我帐户,”懒洋洋的音调出自“昼夜’口中。
“知道了,没有人敢弗逆。”方雅浦大摇其头,“你这个冷血动物,义父怎么会救到你这种人,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肝的,当年该让你葬身火海才是。”
“我情愿葬身火海。”黑色的眸子邪邪弯起,禇全真俊美的脸庞流露出对自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