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逼出这家伙的真心话了,大伙全会心一笑,连衍都连连点头,甚感欣慰,他也是这场戏的忠实旁观者,老早就想喝他们的喜酒百。
冯雅倪睁大眼睛,恍然大悟的说:“老大,原来你喜欢陆小姐呀!怎么不早说嘛,如果你早说,我就不会拉着你跳舞了……可是话说回来,我看陆小姐和欧阳炽亲热得很,你可能没希望了。”
“峨!‘殿下’!”袁熙上真想过去掐死亲姊,大家好不容易把禇全真激活了,她小姐却一句话又把人家打进了地狱里头。
“我说错了吗?”冯雅倪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没说错,错的是我!”禇全真咬紧了牙关,粗声的说:“我错在不自量力,错在自以为是,错在狂犯自大,现在我只能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人怀里,我错得万劫不复!”
“男爵,他……他……”冯雅倪屏息着,指着请全真,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钦佩。
“怎么样?”袁熙上等着她忏悔,等着她觉悟,知道人家爱情的伟大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乱说话。
“他国学造诣好好呀*冯雅倪咕咕味味的迸出话来,“文如行云流水,爷爷生前常说的境界,大概就是像他这种境界吧!”
大伙一阵啼笑皆非,方雅浦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宵育为什么会这样了。”
袁熙上大笑,“你对了,方雅浦,那丫头就是被‘殿下’给教笨的。”
嘻笑声中,楚克忽地轻咳了声,对着禇全真轻描淡写的说:“机会在自己手里,只要你不放弃,就永远有希望。”
禇全真没有回应,他点起了一根烟,让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意大利,这家山顶咖啡馆是出了名的,不只因为它特殊的美丽玻璃教堂造型,更因为它有真正好喝的咖啡,许多人都不辞辛劳开车上来兜一圈,喝咖啡之余,还可欣赏山顶美景,一举两得。
陆茉优与文物馆的负责人约在这里见面,地点是对方选的,她倒是头一回来这家咖啡店,点了招牌咖啡,她透过大片玻璃看窗外的阳光,心思有一点恍惚,也有一点飘远。
没想到白天也会有那么多优闲的人在这里聊天,自从接管陆氏之后,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每天超时工作十余小时,睡眠时间六小时,她不只不像个二十二岁的少女,根本就是把自己给活埋了。
这样也好,工作使得她可以没有多余的时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回想五年前的一切,以及那天早晨在沙滩发生的事,都遥远了……
“陆小姐,我来晚了。”文物馆的负责人史丹利笑盈盈的拉开座椅,他有一头好看的中分金发,中年男子的佝雅风度。
陆茉化展开一个笑容,“我也刚到不久。”
史丹利叫了杯咖啡,跟着把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这次文物馆要展出的古董会场,陆氏安排在L区,不知道陆小姐有什么意见?有的话,不妨说出来作为参考,大家可以交流交流。”
“我先看看资料。”她翻看着那叠资料,资料很多也很详细,看着看着,突然之间,室内空调居然停了,店长马上以广播表示是马达的问题,会尽快修复。
史丹利微皱眉宇,“我们运气真不好,这家店我来过好几次了,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形,陆小姐,你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呢?”
陆茉优不甚在意,“没关系,或者待会就修好了。”
可是两分钟之后,室内不流通的空气却让她脸色苍白起来,细小的汗珠沁在她额际,她发现自己在冒冷汗。
“你没事吧,陆小姐?”史丹利关心的看着她,“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了,这里空气太差了。”
陆茉优摇摇头,“我没事……”头好晕呀!怎么会这样?自从禇全真替她开过刀之后,这些年来她的身体一直没再出过什么大问题,顶多只有些小病。小痛、小感冒而已,可是现在却……
“你没看见她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她来这种鬼地方?”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天而降,那像要杀人的气势弄得史丹利一阵紧张。
“全真?”无暇追问禇全真会出现在此的原因,陆茉优想溺水的人看见浮木似的,她放大了瞳孔,紧紧捉住他的手,恐惧又无助的况:“我头好晕....我好像...”
“别怕,有我在。”
他一把抱起浑身颤抖的她走出咖啡馆,他的敞篷跑车就停在门外,他轻轻的将她放到后座里平躺,很快的拿出针管与点滴。
“打一针就没事了,你别怕。”
他了解她的恐惧,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睁开眼像坐在旋转盘里不得下来,看得见的一切东西都跟着转,闭上眼却会眩晕得更厉害,没有人能帮得了,就只能这样一直转着、转着……
针头插进她雪白手臂里,他松掉橡皮管,抽了张面纸拭掉她额际沁出的水珠,温柔的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拭掉她颈子的冷汗。
她紧紧蹩着眉宇,像是不胜痛楚,又像不胜负荷。
“全真……”她在呓语。
他叹了口气,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罢,他是无法抛开她,也无法不理她的,就算她对他再怎么莫名其妙,再怎么不讲道理,再怎么绝,他都割舍不下她!
更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割舍掉她过。
陆茉优睡着了,因为他在点滴里加进了安眠药,这对她来说是好的,至少暂时不必被晕眩折磨。
他启动按钮,将敞篷合起,把冷气调至适中,让她在车里安静的休息,他自己则在车外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抽得烟雾弥漫,抽得苦恼极了。
最后,他把一整包烟都抽完了,这才进去咖啡馆里买了杯浓浓的黑咖啡喝,清醒清醒自己的脑袋。
他在等她醒来,他有好多话要对她说,还有,那天在汪祭蔷的舞会中,她似乎也有没讲完的话,他要向她问个清楚。
山顶已转为暮色薄薄,在沉睡了四个小时后,陆茉优醒了过来,禇全真立即捻熄烟蒂奔过去。
“感觉怎么样?”他打开后车门,观察她瞳孔的颜色,她脸颊红润多了,这使他松了口气。
她虚弱的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史丹利先生他……”她可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禇全真弯起嘴角,不怎么满意她醒来后第一个要寻找的人,“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有副健康的身体,你会好好去看看世界,但现在情况显然不是如此,你把自己当成工作的机器吗?这好像不是我救你的目的吧!”
“人总是会长大的,是不是?”她好脾气的笑,“我是陆氏唯一的继承人,这些都是我分内要做的事,没得推的。”
‘那么,”他盯着她,“你已经大的知道自己该情归何处了吗?”
陆茉优低垂睫毛,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木知道该从何答起,他还关心她吗?关心她的感情归宿?
“为什么不说话?不敢回答产大拿一伸,他索性扶住她脸颊,热气拂在她面庞,他半眯起眼睛,“如果你爱的人是欧阳炽,现在告诉我,否则的话,我要你跟我回旧金山。”
‘你要我……”轻嚼着,如在梦中,这可能吗?
“是的,我要你!”禇全真几乎是恼怒的,“你赢了,即使在你狠心伤了我之后,我还是要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他不介意五年前的事了吗?她记得呵,他说过,她已不值得他爱,更不值得他为她发狂,而现在他却仍旧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