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傅植恩轻描淡写的带过。
这几天为了工程标书的事情,他不停在拜会各部门和厂商,好不容易开出了一套像样的规格,晚上再做一下整理,就可以赶上明天的投标了。
“我好像两天没有看到你了。”她偏头想了想。“工作一定很忙。”
“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笑笑。“晚上你不是要去复诊?”
“对啊,要去拆线了。”
“我带你去吧。”傅植恩说道,一面举起左手的礼盒放在桌上。“这给你。”
礼盒是知名品牌的金色包装,陆欣亚在他的眼神鼓励下拆开礼盒,一阵浓郁香醇的巧克力香味随即扑鼻而来。
“哇!巧克力蛋糕!”她知道这个牌子超贵的!
“那天你的蛋糕摔坏了,买一个补给你。”他想起监视器画面中,她摔下楼梯却还紧紧抱住怀中蛋糕,忍不住想补偿她。
“嘎?蛋糕?”陆欣亚愣了下才恍然大悟。“不是啦,那个蛋糕是要给你吃的,是我在烹饪课做的。”
“给我的?”傅植恩低语,看她开心地打开蛋糕忙着切块准备分食,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她傻傻的拼死抱住蛋糕,就是为了要给他吗?怎么这么傻?
他接过她递来的蛋糕,并没马上动手,而是看着她吃了一口,整张小脸瞬间亮了起来。
“好好吃喔!超好吃!”陆欣亚忍不住惊喜又满足地轻呼,转头看见他微笑地望着自己,脸蛋不禁发烫,连忙低头安静吃蛋糕。
“最近魏家人还有找你麻烦吗?”傅值恩突然问道。
“没有了。她们怎么敢?”说到这个,陆欣亚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无奈。“自从你交代学生会的人每天上下课陪我从教室走到候车区后,连我同学都快不敢跟我说话了。”
“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他曾是关城学生会会长,要跟现任会长交代事情,根本是小事一桩,无论如何,他不愿再看她受到任何伤害。
“不会啦!那次真的是我不小心跌倒……”陆欣亚满嘴蛋糕,含糊地说。
“你这个性很容易被欺负。”
在傅家待得越久,陆欣亚原始的个性就越来越鲜明,所有的防备卸除后,她只是个天真的小女生。
“哪有?我才没有常常被欺负。”她把蛋糕吃完了,一直看着他手上没动过几口的蛋糕。
“我不吃了,你吃吧。”傅植恩看见她渴望的目光,好笑地把蛋糕推过去。
陆欣亚很不好意思,便还是忍不住嘴馋的接了过来,一面乱找话题。“傅大哥,你看起来很累耶,要不要先去睡一下?”
“嗯,最近有点事情比较忙。”其实他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没睡觉了。
“什么时候会忙完?可以好好休息?”
傅植恩还没回答,天空便猛地轰隆响了个闷雷,大颗雨滴说落就落。
陆欣亚看着雨水打在蛋糕上面,紧张地连忙护住蛋糕,却又想起桌上的作业,一时手忙脚乱。
傅植恩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傅大哥!不要笑啦!帮我帮帮我!”她又羞又恼,却两样都不肯放弃。
傅植恩帮忙收拾着蛋糕,仍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午后的大雷雨像天空倒水般哗地落下,尽管两人已经尽快跑回廊下,还是淋得一身湿。
“这雨太突然了。”
两人站在长廊上,看着外头那阵猛烈的雨势,傅植恩还微微笑着的表情令陆欣亚看得发愣。
“好了,你在发什么呆?赶快进去洗澡换衣服。”察觉她的视线,他终于敛起了笑容,俊眸却仍漾着笑意,他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湿发,拍拍她的脸颊。
“噢。”她傻傻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快得都不能呼吸了。
“欣亚。”他放下手,神色突然正经了起来。“上次你说我接你到傅家,你想报恩的事情,还记得吗?”
“嗯。”她依然怔怔盯着他,几乎是无意识的点头。
“以后别这么想了。”
“嘎?”为什么?
“答应我好吗?”傅植恩带笑的眼眸好温柔。“我不希望以后每件你为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报恩。”
陆欣亚看着他,依旧发愣着,心跳越来越快,但不忘点头承诺。
因为在这之后,她为他所做的每件事情,都不再是报恩了。
第4章(2)
* * *
清晨六点半的傅园里,空气清新,早晨的湿气还未褪去,形成淡淡的薄雾,可见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陆欣来早早起床,盥洗过后,便到厨房跟厨子一起准备早餐。难得昨天傅大哥在家里过夜,今早的早餐得弄丰盛点。
她帮着把生菜沙拉、火腿、蛋、水果端上桌后,开始煮咖啡,屋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陆欣亚抬头望去,见傅植恩已穿好衬衫长裤,但尚未打领带,脸色还有些难看。
“傅大哥早。”她打了招呼,格外留意他的神情。
“怎么这么早起?”傅植恩慢了几秒才抬头,扬起嘴角对她微笑,声音有些沙哑。
不太对!傅大哥看起来怪怪的……
“今天跟同学约好要早点到学校,之前进度落后,同学要借我抄笔记。”陆欣亚偏着头,仔细看着傅植恩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傅大哥,你看起来不太对,声音也有点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吧。”他接过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的喝了一口。
陆欣亚皱起眉头,更担心了。“是不是昨天淋雨的关系?”
“大概是吧,也可能是最近比较累。你别担心,我会去看医生。”傅植恩随便吃了几口煎蛋跟火腿,便起身准备离开。“我今天得早点出门,你慢慢吃,也别太早去学校,人少比较危险……”
他喃喃念了几句,站直的挺拔身躯却逐渐无力,突然眼前一黑,他差点瘫软倒下,幸好及时扶着椅背勉强支撑着,才没晕倒在地。
“傅大哥!”陆欣亚惊呼一声。
“少爷!”福伯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
陆欣亚急忙把手心贴上他的额头。“傅大哥你发烧了啦!好烫。”
“我叫阿泰备车,马上送少爷去医院。”福伯拿起对讲机便要吩咐,却被傅植恩拉住。
“不行,我早要去送标书,一定要去……”他坚持地说。
“不可以!你现在烧成这样怎么去?”陆欣亚的眼神里满是焦急。
“少爷,您的情况连走路都有问题。”福伯也跟着劝说。
“没关系,我一定要去……”如果不送出去,这些日子他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接掌傅氏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傅植恩勉强想站起来,却全身无力,颓然地又坐回沙发上。
“福伯,我们还是请阿泰哥备车,无论如何傅大哥都得去医院,或是请医生过来一趟也可以。”陆欣亚才不管什么重要的事情,眼前最重要的是他。“那个标书,公司里没有别人可以帮你送吗?”
“没有人能相信。”或许是烧昏了意识,傅植恩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自己在公司的困境。“我必须自己处理。”
陆欣亚看着傅植恩不再掩饰的孤单及疲倦,心里突然被某种不知名的疼痛涨得满满的。
他始终是一个人在孤独作战,没有盟友,没有依靠。
“傅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送好了!”她认真地开口,目光勇敢而果决。“我知道我还没有满法定年龄,但福伯可以陪我去。如果只是送一份文件,我跟福伯应该能让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