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先前回台湾时所见的情景打击实在太大,她不知该如何调适心情,心想如果能减轻这份苦涩,试试应该无妨,于是她便接受了他的建议,跟着他前往一间带着神秘色彩的芳香疗馆。
嗅闻着宜人的薰香,做了芳香治疗的她,觉得连日来郁闷的情绪具的舒缓许多,头脑也不再那么紊乱。
事后,杨诚一陪着她返回宿舍,要她明天再休假一天好好休息,而晚上他会再带她前往芳疗馆,接受一个礼拜的芳香治疗。
对于他的热心与关怀,她心存感谢也对自己的工作过失感到歉然,为了不让她又因睹物更加思念简少承和儿子,也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她接受芳香师给的建议,决定暂时无把所有有关他们的一切先锁进行李箱,只希望能尽快调适好情绪,在工作上能有好表现。
沐浴过后的孙映洁,拿起从芳疗馆购买的一组薰香精油,倒些许放进薰香灯薰香。
芳疗师告知每天睡前点上精油薰香,不仅能帮助她放松好眠,更能淡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这时的她,并不清楚芳疗师所谓淡忘掉不愉快事情的真正含意,是会逐渐忘掉她所在意、所爱的人。
再次嗅闻这宜人的香味,她感觉头有些昏沉,意识有种恍惚,心想,也许是脑震荡还未痊愈,让她思绪再度迷茫,睡意来袭,很快便安稳入睡。
之后,恢复上班的她,心绪已能集中在工作上,而连续个星期接受完芳香治疗,每天晚上她便会点上精油,帮助睡眠。
白天,也许是精油的效果,她不再时刻去想起简少承与孩子的事,虽然对于这情况有点介意,但正好趁机专心于工作,就能早日回去见儿子,这想法让她暂时不理会这件事,而晚上加班完回到宿舍,劳累一整天的她,洗完澡沾上床,嗅闻着舒心的香气便睡着了。
两个礼拜、三个礼拜后,在不自觉间,孙映洁几乎快忘了有他们的存在。
一个月后她开始觉得好像忘掉什么重要的事内心空荡荡的,让她没来由的心酸,而拼命的想却想不起来,她坐在书桌前回想,却直接看到贴在书桌前方的明显纸条。
她有点疑惑自己何时写下这些讯息,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纳闷过后却拿出纸张裁切,不再思考地摺起东西来。
虽然心生困惑,但她相信自己写给自己的话语——
暂时遗忘是件好事,重要的事在适当的时机便会忆起,当潜意识里想去想起遗人的记忆时,便找件不用动脑的事来做,移转注意力。
没错,现在的她必须遗忘掉可能令她心神困扰的事物而专心工作,早日清偿父母的债务,才能返回台湾开始新的生活。
第7章(1)
台北太鼎集团
“总经理,这是今天的行程及需批阅的文件。”秘书直进总经理办公室,拿了一叠公文夹放在简少承的办公桌。
简少承先批示了两份文件,交还给秘书,再看一下今天的行程表,微眯起了眼。
半小时后,要与盛威企业的杨副总会面。
这让他想起在盛威企业大陆厂工作的孙映洁,脑中思绪顿时纷乱起来。
三年了,两人没有任何的往来,切得干干净净。
三年前,当她前往大陆不久,他曾带着儿子去找她,想与因一时冲动而离婚的她复合。
没料到他所看见的是令他失望至极的心碎画面。
带着儿子返回台湾后,他将心思都放在工作与儿子身上,不让自己沉溺在被所爱的女人背叛后的哀愁与愤怒中。
尽管内心对她有许多怨慰,在面对孩子时,他还是不希望孩子去怨恨母亲,只能告诉孩子,她离开有不得已的理由,将来一定会回来他身边,儿子还小不懂得追问太多,也许等儿子再大些,他可能要用不同的借口了。
而他自己曾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逐渐淡忘她,然而与她相关的记忆仍是极为鲜明。
那一次去大陆回来后,他才想起那晚接她电话、带她返回宿舍的男人是盛威的副总杨诚一,这个认知曾一度让他更加妒意横生。
太鼎与盛威一直有业务的往来,他不禁怀疑孙映洁早已认识杨诚一,才会在去大陆工作不久,便跟对方非常熟稔亲密。
不堪的臆度,令他更加痛心疾首,愈觉得她不可原谅,然而他内心的情感却又矛盾地对她难以忘怀。
不该再想了!深吸口气平复思绪,拿了几份资料,简少承与秘书前往会客室。
走进会客室,见到里面有两位客人,简少承蓦地一脸惊诧。
盛威企业副总经理身旁坐着一位他再熟悉不过的女人。
女人抬眸望着进门的他,不禁怔愣了下。
几年前她曾在这里工作过,应该见过简少承,但为何乍见他的刹那,她的心会莫名加快跳动着。
她深吸口气,缓住不明的情绪波动,站起身,走近他,微微一笑递出名片。
“简总经理幸会,我是盛威杨副总的助理孙映洁。”
简少承惊愕的一双黑眸直瞅着她。
没想到她已经回到台湾,还成了杨诚一的助理,他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眼前的她一身黑白相间的合身丝质套装,包裹着纤盈完美的身材,上了妆的丽容,多了几分成熟与自信。
她那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样貌,依旧轻易掳获住他的目光,令他悸动不已。
意外的重逢,令他内心激动不已,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诉说,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然而,孙映洁只在初见他的那瞬间微怔了下,随后便恢复从容神态,一双美眸里看不见与他意外相见的惊与喜。
“简总经理,这是我方拟定的合作计划书,请你先过目一下。”孙映洁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他。
简少承没接过计划书,一双深眸仍直瞅着她,那视线令孙映洁内心莫名轻颤着,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再度压下不明的波动情绪,对他展露从容的笑颜。
“简总经理请过目。”她出声提醒。
简少承这才接过计划书,却因她太过冷静的态度,内心感到莫名的不快。
他低头翻着计划书,眼角余光却是观察着坐在对面的孙映洁。
见到她与杨诚一轻声交头接耳的模样,令他胸腔紧绷,一把无明火直窜胸口。
他拿起红笔,在初步的合作计划书上画上好几条线。
“这几条内容,我方无法同意。”他将计划书推回给孙映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不悦。
“简总经理有什么异议,我们可以进一步详谈。”接收到他眼神里的不悦,令孙映洁心惊。
“代工厂要找太鼎集团的下游厂商,至于利润方面至少需多一成,还有最后三项内容也有问题。”
“这方面我们事前评估比较过,也曾跟贵公司的副总报告过,太鼎集团所委托的几家下游厂商设备及生产力不如我方大陆厂。”孙映洁谨慎地解释。
“盛威在深圳的厂房设备及生产线,不也是太鼎选择技术合作生产的主要考量?”杨诚一对简少承提出的异议感到纳闷。一开始的合作主轴,除了技术面也包含了厂房的生产线。
“简总经理所要求多一成的利润也有些困难,这份利润评估报表,请你仔细看过后,便能理解我方所约定皆是合情合理。”孙映洁从公事包掏出一份资料夹递给他,一边滔滔不绝解说。
简少承此刻并非真正在意双方的合作利益,只因她将他视为合作对象,完全站在她上司那方,为盛威企业极力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