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月儿受宠若惊,没想到御影竟会询问她的名字,忙害羞的回答:“启禀御爷,奴婢叫月儿。”
“月儿……”他细细品味,继而逸出罕见的一抹淡笑。“好名字。”
月儿羞得两颊泛热,从没想到御爷会注意到她,一颗心慌得怦怦跳,手脚都不知摆哪儿好。
御影将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看进眼底,平日他从不特意招惹女人,但因为心系云绣的下落,只好破例对这个暗地喜欢他,并且毫无招架之力的婢女施点迷魂计了。
“月儿,御爷有事问你,你老实答我可好?”
“啊……是,御爷有什么事请尽管问,月儿若知晓,一定知无不言。”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府里最近可有抓来什么人?”
“这……”月儿犹豫了下,刚才信誓旦旦说知无不言,这会儿却吞吐了。
御影心中一凛,嘴上的笑意更加迷人了,大掌轻轻执起月儿肩上一绺头发,在掌指间轻轻的揉搓着。
“月儿不是说,对我必定知无不言吗?”
发丝的揉搓,麻痒传到月儿头皮上,令她忍不住轻颤了下,望着御影带笑迷人的眸子,决定告诉心上人。
“是……小姐最近抓到了一个人。”
大掌猛地抓住月儿的肩膀。“是谁?”
“御、御爷?”
御影心中焦急,再也沉不住气,一想到云绣有可能遭遇不测,他最后一丝理智终于瓦解,顾不得其他了。
月儿被他给吓到,因为御影突然变得好凶,那原本就严峻的神情更加凌厉慑人,令她害怕得不知所措。
“御爷,奴婢也不清楚呀,奴婢只听说小姐抓到一个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看月儿的表情不像说谎,御影知道在月儿这里再问不出什么,只有自己去调查,或是从杜樱那里下手了。
他灵敏的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接近,立刻放开月儿,原本严厉激动的神色也恢复冷静,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杜樱。
“你来了?怎么这么突然?”杜樱看了御影一眼,又望向月儿,拧起秀眉。“怎么没帮御爷倒茶?站在那儿发呆做什么?”
月儿尚未从慌张中回神,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御影先开了口,把杜樱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是我不让她倒的,正要遣她离开,你就来了。”
“是吗?好吧,月儿你退下吧。”杜樱不疑有他,对月儿挥了挥,命她退下。
月儿这才向小姐福了福,赶忙告退,溜了出去。
杜樱瞧着御影,奇怪地问:“你不是要回南宫凌那里吗?怎么又突然返回来找我,还是挑一大清早?是否出了什么事?”
御影沉声问:“我听到消息,你抓了人。”
杜樱眼儿一亮,脸上有着意外,不一会儿笑道:“这么神通广大,我人才刚抓到,你就知道了,真是瞒不过你。”
粗厚的大掌悄悄收拳,峻冷的神情尽量不让人看出他的心事。“我答应过你,要帮你对付玉面君,凡是跟他有关的事,你不该瞒我。”
“谁说我要瞒你的,人是这几天才抓到的,根本还来不及通知你。”
“抓到的人呢?”
杜樱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对身后的他丢了一句。“随我来。”
御影跟在杜樱身后,不管他现在多么心焦害怕,都不能让杜樱看出来,因为这样于事无补。他一颗心系在妻子身上,至少现在晓得妻子还活着,否则杜樱不会带他往密室去,那儿是关人的地方。
他的心高高的吊着,面容阴沉,随着杜樱来到密室门前,守门的护院为他们开了门,御影的心也沉到谷底。
这密室又暗又潮湿,人关在这里,只有苦受,他的下巴绷得好紧,黑不见底的眸子烧着一团怒火。
“喏,就是这个人。”
御影呆住,瞪着躺在石床上的人——那人并不是云绣,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全身泛白,像死人的男人。
刹那间,压在他心口上的沉重大石消失了;云绣并不在杜樱手上,她没被抓到,这表示带走云绣的另有其人。
“他是谁?”
“上官隆。”
“什么?”他讶异。
“他是上官宓的二哥,我的人抓到他时,他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全身发黑,现在却又像个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还全身泛白,看起来像死人,但其实没死,只是不能动。”
御影审视上官隆,果然瞧见他暴睁的双目,眼珠子隐隐颤动,照这情形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他中毒了。”
“没错。”杜樱呵呵笑道:“你可知他中的是谁的毒?”
御影看向杜樱。“谁?”
“上官宓,意外吧,他居然是被自己妹子下的毒。”
听到上官宓的名字,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但同时他也眼尖的注意到上官隆身上的异状;别人或许不会注意,但是他却不可能忽略,在上官隆的衣服上沾了某种酱汁,他仔细辨别,立即想到云绣失踪后,屋子的前院地上散布着酱瓜和酱汁。
蓦地,他恍然大悟,将整件事串连起来,虽然不明白上官隆为何会牵扯其中,但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上官宓带走云绣,这表示云绣是安全的。
思及此,他整个人暗暗的松了口气,原本峻冷的神色也缓和下来。
只要知道云绣是平安的,他就放心了。
两人从密室走出来,杜樱显然对于抓到上官隆这事感到很高兴,他跟在杜樱身后,直觉杜樱另有计划。
“你又有什么新的打算?”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不用我说也能猜出我有新的主意。原来上官家起内哄,自家人毒自家人,真是太好了,我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南宫凌。”
他立刻恍悟。“你想对付的,其实是上官宓吧。”
杜樱脸上的笑容消失,瞪了他一眼,冷然道:“是又如何,对付上官宓就等于对付南宫凌,你有什么意见?”
他一派沉稳不动如山,脸上没有表情。
“没意见。”
杜樱哼了哼,冷然的表情上又堆起冷笑。“上官家的毒药天下一绝,上官隆落到我手上,正好可以利用。我几次派人断南宫凌的商货,就是不想让他好过,倘若上官宓出事了,必然叫南宫凌痛苦难当。”
“你和南宫凌的恩怨,不该伤及无辜。”
杜樱脸色骤变,狠狠地瞪向他。“伤及无辜的是他,是他对不起我,我才是最无辜的。他带给我的羞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让他尝尝椎心刺骨的痛苦,我绝不甘心。”
御影沉默着,只是静静的与她对望。
“三年前我救过你大哥的性命,才不致让他丧命于强盗手中,你发过誓要为我做一件事偿还恩情,就是在南宫凌身边卧底,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只是我没想到,你连无辜的人也杀,你只说过和南宫凌有仇,为何连不相干的人也要杀?”
“哼,那是我的事,不必你管!”
御影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有了定见,知道多说无益;想不到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他为了偿还恩情才答应帮她卧底传递消息,如今看来,已没有必要再当她的卧底了,不过这些他没必要告诉她。
杜樱拧眉,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
“既然如此,你快回南宫凌那儿去吧,我还得靠你里应外合呢。”
御影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屋外,离开杜府。不用杜樱吩咐,他也准备回去找南宫凌,但这一回,他是为了云绣才回南宫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