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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三姑娘,二姑娘受伤了!”见自家人及时出现,徐姑大喜,忙隔空大喊。

  闻言,花咏夜更是急着想靠近此时被逼至另一端的花二身边,然而阻在面前还有五、六名黑汉,她与他们缠斗,心里愈急,愈没法取得上风。

  电光石火间,与她对打的粗汉们全咚、咚、咚地倒了一地。

  余皂秋!

  是了,还有他这一员无敌猛将随船啊!

  她一见姊妹们遭人围攻,顿时怒翻天,一时间竟忘了。

  就见一道黑旋风席卷过去,如入无人之境,他又是佛挡杀佛、遇魔屠魔的打法,直直往前推进。

  但深入北川河寇窝那次,他多用分筋错骨的招式,现今他功力又增,也看不清他究竟使了什么招,转眼间,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下一堆人。

  花咏夜先是一愣,随即追在他身后,船上众女亦都跟随过来。

  徐姑、两位当日随行的大娘皆受了点伤,有人立即上前照料,至于伤势最严重的花二,双腿几要站不住,余皂秋健臂一捞,抢在花咏夜之前抱稳她。

  不太对……

  花咏夜双眸湛了湛,瞪着男人有些绷紧的侧颜。

  不太对!

  他收着下颚,嘴角严肃微抿,盯住她家老二的目光太专注……她太熟悉他这样的表情了,常是他陷进自个儿思绪中,很认真思索,想着他想做之事。

  “余皂秋,你想干什么?!”她咬牙问。“我二姊受伤了,你别动她!”

  “余皂秋,我的伤不碍事的呀,只是额角流了点血,眼睛被石灰弄疼了……”花二轻喘着,身上虽带伤,然意识已定,一出口,未语先笑,不改爱娇本性。“我已迟了近半个月,你师哥柳归舟再不喝我的纯阳血行气,他那破败身子肯定撑不住,你……你快送我上柳庄吧……”

  “花冷香!”又气又急,花咏夜连名带姓地叫,强硬伸手,欲从男人臂弯里将人挖走。

  ……对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有一位师哥,他姓柳,名归舟,咱们这就去住他的南浦柳庄……

  ……你师哥啊……脑子使得特别快,可惜身子骨破败得可以……往后你武术上大有成就,得记得时时护他呀,有你这个师弟,他必也欢喜十分……

  “哎呀,糟了糟了,惹恼咱们家的小管家婆喽!”花二惨白着脸,仍嘻嘻笑,忽道:“余皂秋,还不快带我走?”

  “你敢?!”花咏夜凶霸霸瞪人。

  余皂秋倏地抬眼,像被她那声发狠的恫吓唤回神智。

  “你松手啊!”更用力挖人。

  ……你师哥啊……身子骨破败得可以……得记得时时护他呀……

  “余皂秋!”花咏夜惊声大叫。

  待她拔腿朝那抹玄黑身影追去时,架在她们中型座船侧边上的小篷船已被卸下,余皂秋不仅抢人,连船也抢!

  中型座船扬起三面帆,鼓满风,急起直追。

  尽管如此,仍敌不过余皂秋的臂力,他摇着橹,一眨眼篷船已消失在江面上,极可能凭着船身轻长,抄近道夜渡三川,往南浦赶回。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花咏夜一声令下,把座船直直开往南浦,想在柳庄前来个守株待免。

  她当然感激余皂秋出手相肋,救下自家姊妹。

  但是,对于这整件事,她思绪起伏不定,除气恼他带走二姊外,她心里也有点小小受伤——他,没听她的话。

  他没听她的话!

  他向来都顺着她,从两人识得以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忤逆”她。

  天大亮时,果然在柳庄外的浦边逮到人。

  呃,不对,她没逮到他,仍然辛苦又气恼地追在他身后,从船上追到岸上,最后一路追进柳庄。

  “余皂秋,你站住!”她心脏促跳,俏脸通红。

  听到那声清喝,余皂秋当真立定不动。

  臂弯里挟着花二,他回首看她,像等着她追上来。

  可是,一等到花咏夜靠近,他又动了,往前奔出一小段距离,然后再度立定,两眼紧盯着她追过来。

  “余皂秋,你、你不要跑!”

  他真的没用跑的,却是提气窜飞,飞飞飞,一下子又拉开距离,又回首看她。

  气死人啊!

  “三姑娘,余爷走走停停,是怕咱们会被困在柳庄的五行奇阵里。”跟她一块儿追来的徐姑跃到她身边。

  花咏夜知道,柳庄前园的这片柳林非比寻常,南浦散人以阴阳五行的奇术设下机关,若无人带路,想硬闯肯定要吃足苦头。余皂秋跑一段、停一下,还紧盯她们脚步,确实是怕她们在柳林里出意外。

  就算是这样,她心里仍闷。

  终于闯出园子,这会儿,余皂秋头也不回地跑了,花咏夜提气直追,追过前厅,穿过中堂,再追上回廊,闹得柳庄里的仆役和侍童们全张口、瞪大眼,看得目不转睛。

  “余皂秋,把我二姊还来!”

  身后的人儿怒火冲天,余皂秋心脏紧缩了缩,他畏痛般闭目,再张开时,已见闻讯朝这边赶来的师哥。

  “你的护心药。接住!”他把挟在臂弯里的花二抛过去,见师哥宽袖翻卷,把人抱住了,他心神略松,转过身想说话,一声“夜儿”还没唤出,凌厉掌风已招呼过来。

  他不敢回击,只是闪避,但也不敢跑开,怕她冲到师哥那儿把“护心药”抢走,两人于是在回廊上缠斗起来。

  会气死!真的,会气死!花咏夜卯起来打,先是掌法,后变双拳,再加上腿功,招招狠攻,完全没一招防守。十招中,约莫有三招能打中他,她也晓得,那是他有意相让,故意挨她的拳掌,让她打着出气。

  要真能解恨就好,偏偏打在他身,越打,她心越痛。

  有什么用?

  真打打不赢,人家由着她打,她又狠不下心,有什么用?!

  她忽而收手了。

  气息不稳,她斗败般垂着肩,好累好累好累,感觉好像许久没交睫睡去,累得浑身发软,背靠着廊柱,她缓缓滑坐下来。

  一道高大阴影罩住她,不必抬头也猜得出是谁。

  “走……走开啦……”一出声,连自己都怔然,她嗓子竟带哭音,哽咽着,实在太丢脸。

  那阴影没有离开。

  从她低垂的眸线偷偷瞄去,男人的两只大黑靴朝她靠得更近,那挪近的方式有点“近君情怯”的味道,如果她不是太羞恼,肯定要笑出来,可惜现下,她心绪低下得很,笑不出。

  “我说走开,你听不——”话尚未说完,她身子已然腾空。

  余皂秋再次违背她的意思……唔,不,应该说,他仍然听从她的命令走开了,只不过,他是抱着她一块儿走开。

  一惊,花咏夜扬起湿睫,这才发现回廊四周围着不少仆役正探头探脑,徐姑也在,忧心地望着她。

  “徐姑,拜托,快去看看我二姊,我……我没事的。”一交代完,她吸吸鼻子,冲着男人那张绷绷的、忧郁的俊脸,恼怒问:“你要抱我去哪里?”

  余皂秋闷声答:“房里。”

  “不去!放我下来!”红着绣颊,用力捶了他的胸膛两下。

  她的要求完全不被接受。

  男人变得很不听话,动不动就“忤逆”她。

  第6章(1)

  他的院落颇大,但相当朴素,屋前没有花木扶疏的园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开阔的石板地练武场。

  进入屋中,先过小厅才到卧房,此时,花咏夜坐在男人大大的床榻上,这张榻大到足可躺下五、六人也不嫌挤。

  屋房中的摆设不多,但只要摆出来的,皆是上好玩意儿,且维持得相当整洁,显示出即便他时常遵奉师命在外办事,仍有人日日照顾着这座院落,等待他回来……看来他在这庄子,他师哥待他是极好、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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