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走了,下回只要搁下膳食就可以离开了。”严雨柔转身返回房里,关上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门扉,苏澄澄的心里难过极了。
从刚才雨柔小姐的神情和语气,她可以感觉出小姐心中的落寞与孤单,若小姐执意将自己关在房里,这情况永远也没有改变的一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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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午后,严老夫人所住的楼阁中,有一抹娇小的身影轻悄悄地往寝房外的小庭院走去。
苏澄澄在一个小石椅上坐了下来,由于她正好坐在重重的树影交叠之处,倘若不仔细瞧,远远的还真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并不是悄悄躲在这里偷懒,而是她的动作相当俐落,已经将洗、晾衣裳的差事全都做完了,而德叔交代她接下来要等老夫人午睡醒来,再伺候老人家。
刚才她已经悄悄进寝房瞧过了,老夫人还睡得沉呢!
她没敢打扰老夫人歇息,也没敢走远,索性就到这儿来等着。这里靠老夫人的寝房近,倘若屋内有什么动静,她也可以立刻进屋去伺候。
苏澄澄在庭院中静静地等着,一只鸟儿从树梢飞了过去,让她不禁想到了雨柔小姐。
心地那么善良的小姐,绝不可能做出意图伤害老夫人的举动,那么究竟会是谁偷偷藏放符咒进老夫人韵寝房呢?
唉,如果能快点查出真相就好了。只可惜,严淳风虽然下令彻查,却暂时还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正当苏澄澄在心中幽幽喟叹之际,忽然瞥见一抹身影出现在楼阁外,那让她有些惊讶与疑惑。
严府的奴仆众多,要看见奴仆并不足为奇,不过由于老夫人的病最好能够多多静养,因此德叔早就吩咐过了,除非是受了指派,否则任何奴仆都不得随意接近老夫人的楼阁,就怕喧哗声会扰了清幽。
既然如此,怎么还会有人跑到这里来呢?明明这时候被德叔派来伺候老夫人的是她呀!
苏澄澄疑惑地望了过去,认出那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是府里的一名长工,好像叫做胡武。
他来这里做什么?
苏澄澄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时,却见胡武先在楼阁外探头张望,似乎想观察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走进楼阁。
这不寻常的举止,让苏澄澄的疑心大起。
她屏气凝神,悄悄躲到一棵花树的后头,盯着胡武的举动。
胡武快步走到老夫人的寝房外,先是在窗外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会儿后,接着从怀中拿出了某个东西。
那是什么?
苏澄澄眯起眼,努力想看个仔细,就见那似乎是一叠黄色的纸,上头勾画着一些看不懂的图案……
是符咒?
苏澄澄倒拙一口气,震惊地瞪大了眼。
眼看胡武已打算悄悄推门而入,她连忙跳出来制止。
“原来是你做的,真是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澄澄开口质问,由于怕吵醒老夫人,她没敢太大声。
胡武大惊失色,转头看见苏澄澄,恼怒地低咒一声,随即拔腿往楼阁外跑。
“站住!别跑!”
苏澄澄情急之下,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及时抓住了胡武的手臂。
“放开!”胡武试着将她甩开,但苏澄澄死命不放手。
“我绝不放,你别想跑!”
胡武急着想逃,一路拖着苏澄澄离开了老夫人的楼阁,想往后门方向逃去。
“来人啦!快来人啦!”苏澄澄扯着喉咙,大声寻求援助。
一听见她的叫嚷,胡武更是急着想要摆脱她,然而苏澄澄拼尽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开。
“混帐!还不放手?”
胡武发了狠,动手推她的脑袋去撞墙。
苏澄澄痛呼一声,额角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甚至还感觉到腥热的血液淌了下来,但即使既晕眩又痛楚,她还是不肯松手。
她怎么能放?一放,岂不是让胡武给逃了吗?
不行!她知道严淳风一心想揪出藏放符咒的犯人,为了他,她绝不能放手!
“快来人啦!快过来呀!”
她的呼喊声,很快地引起注意,不一会儿,总管德叔和几名家仆都跑了过来,而正好自外头返家的严淳风也大步走来。
一看见苏澄澄脸上淌血并紧抓着一名家仆的情景,他的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
两名家仆冲了上去,抓住胡武,而苏澄澄则无力地摔跌在地。
另一名丫鬟见状想上前去搀扶,但严淳风的动作更快。
他大步上前,来到苏澄澄身边。
“澄澄?澄澄?”他心急如焚地叫唤,轻轻将她的身躯搂抱在怀。
见她的额角受了伤,腥红的血液自伤口流淌在白皙的肌肤上,染红了她的额头和半张柔嫩的面颊,那画面看起来沭目惊心,狠狠绞痛了他的心。
“你还好吗?撑着点!来人,快请大夫!快!”他大声叱吼,不顾身上穿的是昂贵的上等衣料,直接以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她的血渍。
苏澄澄抓住了他的手,急忙道:“爷儿,先别管我了,他……那个人,就是将害人的符咒藏进老夫人寝房的人!”
“什么?”
严淳风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已被两名家仆牢牢抓住的男子。
他认得这家伙,是已在家中待了十多年的长工,名叫胡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严淳风厉声质问。胡武撇开头,紧抿着唇,一副“老子不说你又能奈我何”的模样。
严淳风眯起眼,喝道:“将这家伙送交官府严办!”他与县太爷颇有几分交情,相信县太爷一定会代他查个水落石出的。
“是!”两名家仆立刻合力将胡武给架走。
德叔见事件已告一段落,也差人去请大夫了,便挥挥手要其他家仆们返回工作岗位。而眼看澄澄有少爷亲自看顾,没他插手的余地,他便也去忙别的事儿了。
严淳风低下头,忧虑地望着苏澄澄。
她负伤虚弱的模样,让他的胸口狠狠揪紧,心疼极了,恨不得能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楚。
相对于他焦急忧虑的模样,苏澄澄却绽开一抹笑容。
“太好了,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也不枉我拼命抓住那个家伙……刚才还差点儿就让他给逃了昵……”
她那抹虚弱却真诚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却拧痛了严淳风的心,一股强烈的情绪狠狠胀满胸口。
“你是笨蛋吗?还是你以为自己是侠女?根本连半点武功也不会,还逞什么强?”他忍不住咬牙叱吼。
刚才乍见她额头淌血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被恐惧给攫住,深怕自己会失去她。
那种仿佛一颗心被人硬生生挖了个大洞的感觉,此刻回想起来仍余悸犹存,而她竟然还能笑着说“太好了”,真是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苏澄澄被他吼得缩越了肩头,低下了头,轻声咕哝道:“我只是……只是想帮忙嘛……”
她那一脸无辜又委屈的模样,让严淳风那股愠怒之气霎时梗在胸口,拿她更加没辙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帮忙之前,你可曾顾虑过自己的安危?难道你就没想过可能会受伤?”
“只不过受伤而已,顶多上上药就行了,我又不重要,不会有人在乎的,可若是让那人给逃了,真不知道他还要惹出多少祸事来,那才严重昵!”
她不重要?没人会在乎?
严淳风才刚压下的怒气,霎时又濒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