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忍不住错愕,不禁想究竟干自己什么事?
约莫五分钟后,越纸绊又问:“你看他这样睡一定很不舒服,让他的头号靠在我肩上好不好?”
“小姐的好意,我想蓝先生不会拒绝的。”司机这次学乖了,保守回答。
“好,到时候他醒来,就说是偶然。”赵纸绊坐近他身边,让他的头能枕在自己的肩上。
司机想自己有回答没回答都没差了,但还是应了声是。
赵纸绊确实不在乎司机怎么想,只是想找借口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由穿戴整齐,戴着白手套的司机驾驶的车子非常平稳,一整晚没睡好的赵纸绊牵起那双最喜欢的手,然后被他靠着也靠着他,在彻底跌入睡梦立脚点,脑子里想着同一件事——
希望这次他们还是可以和好,而且永远不要为了“别人”的事吵架了。
赵纸绊在机场的大厅清醒过一次,隐约记得当时他们的对话是——
“想睡就睡吧,我们走快速通关道。”
“嗯……”
然后再度醒来,她人已经在一艘私人游艇上。
没错,私人游艇——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应该在法国?
赵纸绊环视周围,半圆形突出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遥望无际的美丽海景,偌大的床上只有她睡过的痕迹,蓝朔维不知道在哪儿。
该不会上游艇的只有她吧!
溜下床,她穿上放在床尾准备好的拖鞋,经过起居室,走出船舱,最后在甲板找到他。
一身休闲装扮,发型不像平常一样梳得讲究整齐,反而随兴的散落在颊畔,优闲的躺在凉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交叠,眼前还放着一根钓竿,彻头彻尾是休假的模样。
“这里是哪里?”在他还没发现自己之前,她率先问。
“地中海。”他回眸,脸上又换了一副墨镜。
“你不是要去法国?”
蓝朔维起身检查钓竿上的鱼饵,“我们是从马赛经过蔚蓝海岸前进到地中海的。”所以确实是去了法国。
“那你的工作呢?”
“不管了。”
“什么?”他会不会太率性了?
“不过是几亿的损失,很快就会赚回来。”重新洒好饵食,他恢复舒服躺在凉椅的姿势。
“是因为我跟来的关系?”她不得不做此猜想。
“嗯哼。”蓝朔维轻哼了声,感觉不出是否在意。
隔了一会儿没再听她问东问西,蓝朔维稍微拿起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黑眸,瞅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她。
为了得到她,这个时候他必须这么做,所以那几亿就当是必要支出,,他根本一点也不心疼。
“你钓过鱼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她直觉回答:“没有。”
“那里有一根钓竿是为你准备的。”蓝朔维指了指身后。
赵纸绊拿起已经组装好的钓竿,走到他身边,蓝朔维马上教她如何勾上钓饵。
“在这里钓鱼真的没关系吗?”她问,认真的跟着他学挥竿动作。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见她屡屡失败,蓝朔维忍不住说“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做什么事都能轻易上手的。”
“我也说过自己有不拿手的事。”她澄清。
他睨了她一眼,“难怪你不钓鱼。”
蓝朔维来到她身后,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钓竿,往后拉,接着轻轻一挥,银白色的钓线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落入海中发出补通声。
“其实我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不会钓鱼。”被他这样由身后靠近,她有点不自在。
经过昨晚,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还是说昨天是她睡昏头了?其实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么你得好好学学,不然今晚就没晚餐吃了。”
“什么意思?”
“我要人五天后再来找我们,所以这五天船上只有我跟你,凡事都得自己来。”
“包含食材的准备?”赵纸绊细眉微挑。
蓝朔维神秘的笑了笑,故意不说个清楚。
啊……他笑了。
既然如此,就算不把事情说清楚也没关系吧!他还愿意跟她说话,表示也不想吵架,那么装做没发生,也不算太过分对不对?赵纸绊瞅着他的笑脸,愣愣的想。
“快点钓鱼!”他催促。
她和他一起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注意钓竿的动静,当真享受起这个莫名的假期。
“要喝点饮料吗?”柳橙汁、矿泉水是现成的。蓝朔维拿起空了的杯子问。
她却说:“Elixird\'Amour.”
“你怎么确定船上一定有?”他好笑的问。
“因为那是以你的爱情提炼的,只要有你在,一定会有。”她无比认真的说。
蓝朔维停顿片刻,接着倾身给了她一个吻,在她唇畔低喃:“ELIXIRD\'Amour,马上来。”
她微偏过头,又讨了一吻,再一吻,仍意犹未尽。
“好了,再这样下去,我连烧水的时间都没有了。”嗓音掺杂笑意,话虽如此,他仍纵容她的需索。
“嗯……抱歉……”她嘟噎着,一手攀上他的肩头,不确定是要推开,还是把他拉近。
“我原谅你,”他终于拉开距离,捏捏她的脸颊,“现在让我去为你烘调爱情的味道。”
赵纸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起来明明一副没事的模样,为什么她却感到如此不安呢?
平静和安稳是她所渴求的爱情形式,他给了,她反而不确定了。
他是爱她的吧!
还爱着她吧……
这一天,他们完全没有钓到任何一条鱼。
所幸船上是有储粮的,蓝朔维和赵纸绊两人齐心合力完成了晚餐。
她不得不说,这是在和他交往后,吃过最棒的晚餐,餐后他们又回到甲板,喝着红酒看星星。
虽然法国南部七月的气温和台湾差不了太多,但是海上又是夜晚,蓝朔维拿了一条披肩给她罩着,以免着凉了。
“你是我认识的富豪中,最不担心被抢或被伤害的一个。”赵纸绊忽然低语。
“谁说的?”
“在机场是我第一次看你出入时有人跟着,平常的你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两样,什么事都自己做,身为一个大老板,保镖随扈都不带,好像很放心。”她隐约记得在机场的时候,他身边围绕着不少人。
“我没有兄弟姐妹,亲戚也不多,又是靠自己致富,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人对我居心不良。”蓝朔维品尝一口温淳的滋味,“而且谁说我没有保镖?”拜台湾这块地太小,媒体又太多之赐,我的脸上遍各大报章杂志,自然需要顾及人身安全。只是我不喜欢有穿着西装或制服的人像蛋糕蜡烛一样把我围起来,所以他们通常穿着便服,埋伏在附近,再说,事实上要成功暗杀亿万富翁的机率实在小得可怜。
怎么说他们都是有钱人,花钱保命这种事怎么可能办不到?除非要他命是个有同等财力的对手。
再者,他是个形象良好的甜点师傅,怎么想都很难遭人怨恨。
“原来是这样。但还是有点奇怪。”她像是聊出兴致了,并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哪里奇怪?”替她拉拢滑落的披肩,他反问。
“我是说,你明明是个大老板,店里的事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也能请来顶尖的蛋糕师傅,把食谱给他,要他照做就好,何必亲力亲为?”赵纸绊轻啜红酒,笑睐着他。
她是不太晓得,但是以前父亲的工作就是和客户打打小白球,然后参加没完没了的宴会派对,并不是说爸爸没有认真工作,只是看起来不像他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