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凊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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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啰,这类书越卖越好,没看过的人反倒成了落伍族群。

  至于以现代装扮出现这点……只能用地球破坏问题越来越严重,穿越的条件自然越来越随便的原因来解释了。

  好啦,不管那么多了,收拾起胡思乱想,先掌握住重点。

  第一,安心过日子,等在这边的角色意外身亡或寿终正寝之后,我就会回到五星级饭店里(会吗?大概会……吧)。

  到时睁开眼睛,就会发现那个讨人厌的女生还是和我同房,还是一样把电视开得震天价响,逼我用枕头蒙住耳朵,在肚子里骂她三百回合。

  第二,尽量表现出古人的样子,温良恭俭、出口成章,能做到几分是几分,至少在圣诞节大跳钢管舞这类事情是绝对不能做了。

  第三,绝对不能招惹古代男人,情啊爱的,碰了准惨,弄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皇帝赐死(不信去翻翻梦回大清)。可是,我应该可以躲过这种困扰吧!这年代,女人的重点是美丽,至于我,呵呵呵,小小尴尬。

  就这样,我和苹儿回到侍郎大人府里,在没让旁人发现之前,换下一身轻便衣服,当起章家千金。

  我不断自我催眠,不断自我告诫──吓死自己不会让日子比较好过,聪明的人要学会顺手推舟,逆流而上是鲤鱼在做的事情,千万别笨到以身试鱼,就当作在北京六日行中,一不小心抽中无限畅游卡。

  所以啰,定下心,睁大眼睛、适应环境,说不定回到现代后,部落格里又会出现一本超高点阅率的小说……

  ※※※

  沐浴更衣之后,我穿着粉色单衣,坐在楠木做的书桌前,一下翻翻章幼沂的画册,一下打开她的画稿,再碰碰她心爱的古筝,努力消化满肚子接收到的新讯息。

  唉,这个章幼沂好日子不过,怎会没事把自己搞成琴棋书画样样通的才女,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别说琴棋书画,我连毛笔都没拿过几次,书法作业几乎是两个姊姊轮流帮忙搞定的!这下子,我想要当不好、不坏的女人,秉持中庸之道,恐怕难上加难。

  颜面神经不自觉抽动,烦呐……挠挠头发,突然发现不对,我的及肩秀发几时变得这么长?回过身,抓一撮头发到胸前,立刻惊到,我没吞生长激素啊!

  趁苹儿出去,我赶紧拴上门,把行李里面的随身小镜拿出来照了照,毕竟这年代的铜镜模模糊糊的,有照和没照差不多。打开镜盒,只消一眼,随遇而安的我开始心慌意乱,瘫软在床上,手脚发抖症再次发作。

  很好,好得不得了,我居然回到了国中时期,也就是十五岁那年夏天的模样。会这么确定自己回到了十五岁时期,可是有原因的。

  本姑娘全身上下最自豪的地方叫做皮肤,别人的青春期满脸长豆子,我的青春期却拥有白里透红、掐得出水的雪白肌肤,别人在擦抗痘乳霜、吞荷尔蒙的时候,我大鱼大肉,胶原蛋白多到让我的小脸蛋端端端,弹性十足。

  直到十五岁的夏天,额头才冒出人生唯一一颗青春痘。

  我在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之后,跑去问妈妈:“妈,你有没有听过谁因为长青春痘自杀?”

  妈妈连头都没抬半下,一面拔鸡毛一面说:“有。”

  “谁?”

  “白痴!”她回答得半点不犹豫。

  妈都这样说了,我哪敢问下去?长青春痘已经够可怜,再变成白痴,不就是痘痴双重障碍!?于是我闷闷地离开不重视亲子教育的母亲,和那只渐渐被剥成裸尸的母鸡。

  而此刻,那颗似曾相识的痘子就躺在额头正中央,像救护车上面那盏灯一样,闪烁着刺人光芒。

  “小姐!”苹儿在门外大叫,口气着急,好像有人拿着鞭炮拴在她的裤腰带上。

  我赶紧把镜子收进行李里面,再把包包迅速藏到床底下。那是我的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所有的秘密昭然若揭,这个险,我不能冒。

  打开门,双眼红咚咚的苹儿见着我,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小姐,又扑簌扑簌地掉下眼泪。

  好会哭喔,古代一定没泪管阻塞这种毛病。

  “发生什么事情?”我问。

  她转过身去拿巾子,替我把湿淋淋的长发绞干,硬咽道:“没事。”

  刚刚喊得那么急,现在又说没事?我没好气地转了转黑眼球。

  “你不说话,光哭,我会舍不得。讲讲看,我办得到的,就替你解决,如何?”我展现高度诚意。

  “小姐……”才说完两个字,她就跪了下来。“小姐,您救救橘儿吧!夫人要赶她走,可橘儿十岁就被卖进府里,家中已经没有半个亲人,她出了这个门,要往哪里去?”

  “为什么大娘要赶她走?”

  待苹儿娓娓道来,这才知道因为我离家出走,看门的被打十棍,贴身丫头橘儿要被赶走,而苹儿则因为找回小姐,将功赎罪,只被罚没收两个月俸禄。

  不过是出门绕绕,也能绕出这么大的事儿,真是够了。我吸口气,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去见大人的,但当小姐的怎能不为贴身婢女出头,这违反古装剧原理。

  “好,别急,我去找大娘谈谈。”我轻拍她的肩安慰道。

  “不必去了,娘马上就到。”一个娇娇甜甜的声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

  可一抬眼,我对上两道和声音不协调的锐利眼神,心底立刻打了个突。这个女孩长得很美,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倘若不是眼神里满满的怨怼冲淡了几分丽色,是个容易让人怜惜的女生。

  “幼芳小姐。”苹儿低身行礼。

  幼芳小姐?记得苹儿说过,她是我的妹妹,大娘所出。四目相交后,我怀疑起她和我有仇,因为只有仇人才会用这种眼神盯人。

  这就是一夫多妻的坏处,夫人之间争来争去,难保不将这种竞争意识感染给小孩,时间长久,兄弟姊妹之间哪有什么手足情谊。

  我细看她,她嘴边带着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来,紧接着登场的,不会是个好相与角色,皮得绷紧一点。不知道这家人有没有家暴习惯?这年头搞家暴,可是没有妇幼专线可以报案的。

  思及此,肩膀立即硬两分,背脊挺直,但我尚未就战斗位置站好,一位高贵的妇人已经出现,她一登场,气势就让人畏缩三分。

  是她!不必怀疑,那身端庄富丽的银灰色锦锻长袍,那份冷淡从容的气势,那看着人的清例眼光,让我不自觉地抖落满地疙瘩。

  清清嗓子,我使出这辈子从没用过的温柔嗓音说话:“女儿让娘操心了。”委婉屈膝,我将古代女性的柔顺全力表现。

  “你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让人担心。”

  她的口气像冰,明明是艳阳天,外面的太阳大得晒人,她却有本事让屋内的温度立即降个十度。若是运几批这种人到二0一0年,冷气机可以停产、北极熊不会淹死、温室效应马上获得改善。

  “女儿做错,请娘责罚女儿,别对下人出气。”吸口气,我把话一次说齐。

  “你以为我是在出气?错,我是在惩罚他们也惩罚你,要你们好好记取教训,别再犯错。”她的声音不大、语调不高,可是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让我起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就联想起陆游家里那个拆散他和表妹,让他写出“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的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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