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吉儿原本还好奇的探头探脑,一看到琉璃拿起那把宝剑,吓得她脸色发白。
“闲着无聊就练剑啊。”她取出利剑随意挥动一下。
吉儿惊慌的抓住她的手,这玩意儿太危险了,不可以乱挥啊。虽然她未曾见过琉璃使剑,可是有关她的斑斑劣行,莫家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呃……怎么突然想练剑?”吉儿实在太紧张了,舌头差点儿打结。
“许久没有练剑,手脚都不俐落了。”拉开吉儿的手,她兴匆匆的转身走出房间。
“如今琉璃贵为蔚家少夫人,舞刀耍剑不太恰当……”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琉璃已经挥剑凌空跃上院子里面的梅花树,吉儿顿时两眼暴凸。这就是练剑吗?
下一刻,云琉璃凌空朝她扑过来,眼看剑锋就要刺进她的咽喉,往后一翻,云琉璃翩然落地,可是吉儿却摇摇欲坠好似快晕过去的样子。
“吉儿,你要当心一点,别站在那儿发呆,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呜……她可以放声大哭吗?真正应该当心的人是琉璃吧!
咻——咻——咻——云琉璃的剑挥得优雅而美丽,脚步似有规则,却又瞧不出其中的脉络,一会儿凌空飞起,一会儿像旋身而落,可是不到一刻钟,她的剑转而急促凌厉,好像正要冲阵杀敌,这一刺,又差一点刺中吉儿的咽喉。
瞪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吉儿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吓坏了!
“我不是叫你当心一点,剑不长眼睛吗?”云琉璃的眼睛悄悄的斜视而去。这府里的奴才动作真快,一会儿就聚集了这么多人。
“……我的胆子很小,你还是饶了我吧。”吉儿可怜的魂魄已经去了一半,再来一次,她肯定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呀。她已经极尽可能将自个儿隐身在角落了,还差一点成了剑下亡魂,该当心的人到底是谁呀?
唇角一勾,她看起来一副不怀好心眼的样子,“吉儿,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从今儿个开始,你就跟着我一起练剑。”
“不……我不跟你一起练剑?”嗓音拔高,好像在尖叫,吉儿觉得自个儿快疯了。
“练剑很好,可以强身,又可以保护自己,可是一举两得。”云琉璃再一次挥剑凌空跃上梅花树,从树上折下一截枝干,然后旋身飞落在吉儿面前,将那截枝干递过去。“给你,暂时拿这个充当剑使用。”
“我不行!”吉儿惊吓得连退好几步,好像那截枝干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
“别怕,我会慢慢教你,一回生,二回熟,当你可以像我一样自由使剑,你一定会喜欢上它。”
“我还没喜欢上它之前,就先吓死了。”吉儿喃喃自语。
“赶紧把你的剑拿好,练完剑之后,你还要陪我试草药。”她好不容把“剑”硬塞进吉儿的手中,咻一声,那把“剑”应声飞了出去,掉落在地。
“试草药?”尾音激动的上扬。今儿个是她吉儿的葬身之日吗?
“我想继续我娘生前未完成的研究。”
“可是,你说自个儿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你一定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说自个儿没有天赋这种话?我根本不相信天赋,我只相信后天的努力,有心,天下无难成之事。”她信誓旦旦。
“可是,我亲耳听见你说的,绝对错不了,你忘了吗?那天,你差点害一只鸟儿魂归西天,当时你很后悔的说了,你果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一只手抚着下巴,云琉璃试着回想吉儿提及的这件事,半晌,她点点头。“我好像曾经差一点医死一只鸟儿,当时那只鸟儿两眼翻白,若非我哥哥及时救回来,我就要葬鸟了。”
吉儿听了感动得差点喜极而泣。琉璃总算想起来了,可怜的小动物不会遭殃了。哪知,琉璃接下来的话惊得她张大嘴巴——
“那一次是失误,我会小心不再犯同样的失误。”
“嗄?”
“这一次你可以放宽心,我再粗枝大叶,再糊里糊涂,也不至于把人毒死……不是,我是说把小动物毒死。”眼角再一次不着痕迹的斜视而去。这是在过年吗?
会不会太热闹了?不过,很高兴府里的奴才们对她这么感兴趣,她的“恶行”大概不到一天就可以传遍整个蔚家大院……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呃,这话好像不适合用在这儿,不打紧,反正这不是重点。
“……”
可怜的吉儿,这会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上告皇天,下告后土,谁来拯救那些无辜的小生命啊?
“待会儿去问府里的总管,看看府里有没有病狗、病猫、病鸟,或是病鸡,若是没有,我得去院子抓只鸟儿来试验。”
“……”可怜的鸟儿,你们赶快逃命,千万别落在琉璃的手上!
云琉璃转身将那截充当剑的枝干拾了回来,递给软趴趴像块烂泥的吉儿。“起来了,若想对付突然来袭的敌人,你就要争气一点。”
她也不想没出息的瘫坐在地,无奈两脚无力啊。
摇了摇头,云琉璃还是直接把这块烂泥拉起来立正站好。“从今日起,每天随我练上一个时辰,保你一年半载后,这府里的侍卫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
她是奴婢,不是侍卫,她不想打赢任何人,呜……吉儿含着泪,柔弱无力的随着云琉璃挥剑,同时不忘向老天祈求,但愿一个时辰后她不会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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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起,蔚如皓总要读上一段史书,治国之道如同经商之道,前人的成败存亡,今人当引以为借境。
可是,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好似有事搁在心上,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手上的书册往旁边的炕几一放,他起身离开卧榻,来到窗边,放眼望去,仿佛看见那个仰起小脸,享受雨水滋润的孤傲身影……她是一个意外,可是这个意外为何教他如此难以释怀?因为,他想见到她痛苦难过,她却欣然接受他的冷漠对待吗?
她的淡定恬然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中,可是,这不过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她真的可以如此泰然的面对他的冷落,面对府里上上下下的鄙视吗?
虽然他没有刻意下达指示,可是不难想像府里的奴才们如何看待她。她空享有蔚家少夫人之名又如何,生不出子嗣,蔚氏的家规就可以逼她自休离开,府里的奴才们这会儿根本是在等着看她可以撑多久。
她可以撑多久?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她能够容忍这些无礼的对待到何时?除了坦然以对,她还能做什么?
一怔,莫非他在期待她做什么吗?
“大当家!”武彬在书房外喊了一声,便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端来早膳。
早膳摆上炕几,武彬同时向主子报告,“粮店的大掌柜刚刚来过,阳平府的米粮今天会到,请大当家早点到粮店,同时二当家给您的贺礼也会随粮送到。还有,赫连派人送来书信。”他取出藏匿胸前的书信摆在早膳旁边。
赫连是蔚如皓的另一名贴身侍卫,受派沿着前往湘州府的陆路寻找云璩风和莫香灵的下落。
“赫连信上怎么说?”
武彬讶异的看了窗边的身影一眼,大当家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拿起书信,他取出信,飞快看了一遍,向主子报告,“赫连目前已经离开潮江镇前往明州府,一路上都没有打听到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