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来临这天,塞阳在南袭和一大帮侍女的手忙脚乱下穿戴整齐,头上簪着珠坠翠绕,一件描金绣凤的新娘衣裳着在身上。她坐在轿 ,由硕亲王府给抬了出去,鼓乐队和仪仗队在前头敲敲打打的,鞭炮声更是从好几里外就可听闻,而萨放豪则是骑在马上引着花轿,震耳欲聋的欢贺声中,她只能待在轿 ,想偷看他一眼都不能。
「格格,您忍着点,快到镇亲王府了。」还是南袭了解她,不时的将头贴到轿边和她说话解闷。
「我努力忍着!」塞阳嘟了嘟嘴,一边腾出只手来扇扇风,一边拉拉领子说。
「格格做得很好,就快大功告成了┅┅哇──」
塞阳听到南袭这声恐怖绵长的哀嚎,她反射性的将布帘掀起,眼前是一阵混乱的局面。
侍卫随从乱成一团,婢女、嬷嬷们则拥在一堆互相推挤着,几十个留着落腮胡,样子 野、像透了江洋大盗的粗壮男人正拿大刀乱砍乱杀着。
看样子,是遇上土匪拦轿抢劫了。
塞阳双眸泛起了兴奋的光芒,浑然忘了这是自己的婚礼。
「好啊!这才像话咻!」塞阳不由得抡起了拳头,笑意盈然,她拉起碍事的长裙角,弯起身就要出花轿去叁一脚。
「格格!您要做什麽?」南袭大惊喊着,一把拉回了塞阳喜孜孜即将冲出去的身子。
「你没瞧见吗?帮忙啊!」塞阳责怪的看她一眼,颇有真是多此一问的意思。
「算啦!这些,留给侍卫们去解决吧!」南袭用一种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镇定语气瞄了瞄塞阳说,「您一出马,格格想给四贝勒多制造出个情敌吗?」
塞阳顺着南袭的眼光望过去,随即心领神会的嘿嘿笑了。
原来,迎面而来,在马上英姿凛凛,带领追赶逃匪的将军,是位剑眉朗目的俊男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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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虽然镇亲王府上下都很礼遇塞阳格格这位新任四贝勒夫人,但她仍然恶习不改,天天以男装上街逍遥,但她那套阿谀奉承的官僚气习又将镇亲王爷和 晋哄得服服帖帖,连萨放豪也拿她没办法,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她去了。
这天塞阳由外回府,她穿着男子戎装,这套崭新的衣服,是她吵着要萨放豪买给她的,现在她的红腰带上还悬着一把长剑,平添几分英气。
目前镇亲王府 的家丁仆妇也都已经很习惯看到男装的贝勒夫人了,从初时的大惊小怪到现在的见惯不怪,很有进步,所以即使是塞阳踏进镇亲王府,没有特别的吩咐下,她穿着男装,大夥都会横非成是的喊她「七贝勒」,不喊的人,还会被大家侧目,反而变得奇怪。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塞阳刚踏进庄严的正厅,一群侍女丫鬟齐声迎接跪 请安:「七贝勒吉祥!」
「都起来!」塞阳大手一挥,颇有气势。
然後,不消有人介绍,她就看到一位娇滴滴的紫衣美人端坐在堂,紫衣美人一双水灵灵的长挑凤眼,红艳欲滴的小嘴正碰到杯沿,浅尝一口茶,眼一抬,与塞阳对个正着,心神刹那间摇曳了一下,心中暗叹:好俊俏的郎君啊!
本来好好握在美人手中的杯子泼出了一丝水渍,她心慌意乱的避开了塞阳饱满精神的笑眼。
「敢问这位姊姊从哪 来?怎麽没见过?」塞阳徐徐靠近眼神似笑非笑,有种挑逗意味。
美人双颊蔫然嫣红,眼波一转,她眼睫低垂,声音细小如丝,我┅┅我是广伦。」
「广伦?那是你的闺名吗?」塞阳索性坐在她身边,将头倾过去问。
「我┅┅」美人的声音不见了,头则愈垂愈低。
塞阳还想逗她,却冷不防的後领被人提起,一个浑厚的嗓音由头顶上方传来。
「塞阳,你又想做什麽?」
塞阳往後张望,看见萨放豪,她随即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侍友们全都想笑,又不敢笑。
「嘿!贝勒爷。」塞阳向自己的丈夫打招呼。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话。」萨放豪还提着塞阳衣领不放,成亲一个多月,他早知道该如何应付塞阳这头不时以男装扮相向女人出击的色狼,没隔多久就要为塞阳收拾烂摊子,全是她好玩,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令他十分头疼。
「回答什麽?」塞阳做出一张无辜的表情,清灵的眼眸对着萨放豪,粉嫩细致的娇容格外可爱。
萨放豪用食指轻轻戳着塞阳的额头,语气却是责备中带着纵容的说:「你啊!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她是广伦格格,我的三妹妹,说来你是广伦的嫂子,这般勾引她,像话吗?广伦因病长年住在庵寺,初次回来就被你这样戏耍,怕她以後都不敢回来了,瞧你怎麽向阿玛、额娘交代。」
广伦格格听到她四阿哥的话,马上掩口,惊异莫名的看着塞阳,这人┅┅这人竟是她的嫂子。
塞阳对她报以诡谲一笑,不以为意的马上将拍马屁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原来是三格格,难怪气质出众,秀丽非凡,真是这个┅┅这个什麽都挡不住的好啊!初次见面,你好、你好!」塞阳一团和气,笑咪咪的说。
「四阿哥┅┅」广伦格格连忙求救,人们都传闻道她的新嫂子是满清第一美人,可是此人眼光流 流气,浑身上下透着古怪,也没看见什麽教养更缺乏仪态,哪 像个什麽第一美人嘛!
不过说也奇怪,女人的心态妙不可喻,明明刚才她已经对男装的塞阳一见倾心,却在得知这俊挺的男人是女人後,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奇也怪哉!
「广伦,她便是塞阳,我新过门的妻子,也是你的四嫂子,硕亲王府的格格。」萨放豪说的详细,他每说一句,寒阳就颔首一次。样子颇为满意。
「你头很痛吗?点个不停!」萨放豪敲了她一记,然後轻而易举的就将塞阳整个人从椅中提起来,接着扛在肩上。
广伦睁大了眼睛,她有没有看错?是不是她太久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了,就当着奴才们的面前,他们居然这样「不拘小节」?
「你又想带我去哪 ?放我下来!」毫无预警的被扛起,塞阳娇小的身子在萨放豪肩头上挣扎,一边乱捶乱打着他,而且脚也没闲着,又踢又踹。
「我们什麽地方都不去,回房 ,我要好好教训你。」萨放豪粗声 气的说着,走前还不忘对妹子交代:「广伦,你自己坐坐,我们先回房了,我会好好惩罚你嫂子,帮你报仇。」
说着,萨放豪就这般使用暴力扛着塞阳穿过回廊,消失在广伦面前,而一干侍女则都掩袖嗤嗤笑了起来,她们全都很有默契,反正没什麽嘛!刚刚那种情况她们早已当成家常便饭,自从那位与众不同、被皇上册妃又不了了之的活力贝勒夫人进府以来,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上演过N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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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阳沐浴过後,前额垂着一绺弯曲的浏海,长发发出香气披散开来,她换上一件月牙白底的袍子,外面罩着一件砖红前襟小褂,显得娇俏迷人,还夹带着一丝妩媚之气。
萨放豪坐在床沿上欣赏他的娇妻,塞阳白玉似的双颊让他好想轻触。
「塞阳。」他轻唤她。
塞阳由梳妆镜前站了起来,转身面对他,嘴角勾勒出一丝调侃的笑意,「怎麽?要惩罚我吗?看要剥皮还是削肉,我全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