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筑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可真讨厌,莫测高深得教人猜不透。
耿世彻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你这么笑法又是什么意思……咦?对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找揭阳是吗?他跟我爹出去了。”她小姐终于想到要问人家了。
耿世彻慢条斯理的打量着她,真不懂她哪来的无限活力。
“还疼吗?”他不答反问,依靠着自己内功修为深厚,耿世彻一下子帮她驱散了许多淤青。
“还好……”筑新又被他拐开了,没一会,她又猛然想起他还没回答自己,于是又问:“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待会这里要作学堂用的,你到前厅去让我娘招待你吧!如果你是要找揭阳的话,那你有得等了,他跟我爹出去,通常是不到日落不会回庄……”
“我就是那个赖皮鬼。”
耿世彻突然来上这么一句,筑新蓦然有点傻眼。
“你说什么?”老天,不会吧!她想拍额。
“我就是你那个既守旧又老古板的爹,请来教你的夫子老师,多多指教了,原姑娘。”
耿世彻那调侃的语气令筑新讪讪然的,“怎么会?为什么是你?”死鸭子到现在还不肯相信哪。
她没脸见人了,在老师面前跌得七荤八素不讲,还编了那么可笑的一个理由,后来又大放厥词,接着赶他出去……
“原庄主没告诉你吗?”耿世彻莞尔一笑,“所以,你才会认为来教书的一定是个老头子?”
“是这样没错。”筑新懊恼极了,为什么她爹事先不告诉她呢?早知道老师的人选是这位娘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她才不会答应得那么快呢……但是原揭阳,难道他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了师徒之分就一把抓住耿世彻的袖子。
“我问你,揭阳知道你是我的老师吗?”耿世彻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令兄亲自到寒舍拜访过很多次,我们很谈得来。”
言下之意就是原揭阳早就知道?!筑新茫然的咬着朱唇发愣。
为什么?为什么原揭阳要撮和这件事?难道他不知道她爹娘对耿世彻的好感吗?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将她往别人怀里推?
好!如果他真那么舍得,那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为这件事感到难过?她要和他平分秋色,他可以不在乎,她也可以!
“夫子,我们上课吧!”筑新一古脑的推开眼前的耿世彻站了起来,很快的走到原本该坐的位子坐下,俏脸蛋上有明显的恼羞成怒。
耿世彻跟着这个翻脸如翻书的丫头,他露出一个很潇洒的笑容,两手分别撑在她左右边的桌面上,似笑非笑的说:“帮个忙好吗?”
筑新抬眼看他,“什么?”
她有点不习惯他英气逼人的脸庞离她那么近,这种细微距离下的接触她只与原揭阳撒娇时有过,在别的男人身上则是全然陌生的经验;但她不喜欢在别人身上得到这种经验,这会让她感觉自己和原揭阳某些共有的东西被瓜分掉了。
耿世彻挺严肃的说:“别叫我夫子好吗?那听起来怪老的,你可以叫我耿大哥或名字,我的名字是耿世彻,你应该没忘。”
“我是没忘。”筑新被他那正经的语气给逗笑了,“要我喊你名字可以,不过有条件。”
“条件?”耿世彻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姑娘,我真弄不懂谁是谁的老师了。”
筑新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现在后悔不当我的老师还来得及,反正我也不是那么习惯给大不了自己几岁的人当学生,况且你的外貌又这么英俊潇洒,我真怕自己上起课来会不专心哪!到时候我学习成绩不出色可不能怪我。”
耿世彻满意的一笑,“如果这是恭维的话,我接受。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筑新认真的扳起了指头,“第一,你也不准喊我原姑娘,就跟大家一样叫我新儿吧!第二,我们上课的形式不能过分认真,点到即可;第三,必须有户外课程,也就是说,我们偶尔要去游游水啦、骑骑马啦或是去打猎什么的;第四,你不能对我爹娘他们说我们是怎么上课的;第五……第五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耿世彻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奇怪为什么她做起任何事来,不管再小的事,都可以显得那么“轰轰烈烈”?!
“你不以为然对吗?”筑新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她漫不经心的说,“算了,我知道你和我爹娘是一样的,他们恨透了我这些无聊的主意,那么你也一定兴趣缺缺对吧!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我还是称呼你为夫子,至于你要怎么叫我那就随你的便,反正老师比较大。”
耿世彻饶富兴味的盯着她,盯着她那极富变化的美丽五官,愈听愈有趣,他敢打赌,假以时日,她绝对是个谈判高手� �
耿世彻的眼光变得有些深幽了,而筑新则被他看得发毛,她不语,轻轻的转动眼珠,本能的回瞪起他来了。
“喂!你不喜欢我出的主意就说嘛!干么一副想吃了我的样子?先告诉你,这里是我家,我是不会怕你的。”她极大声的说。
耿世彻失笑了,他沉吟着,真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不解风情,他的眼神明明流露出的是对她的爱慕之意,她却有办法解释成“想吃了她”?
不过也对啦!他确实想吃她没错,另一种的吃法,他承认自己对这小丫头动心了,她的一颦一笑
都吸引着他,那是一种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或许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喜欢上她,否则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原庄主的邀请,来当她的老师。
接下来他们将会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喜欢不必太过于假装,他会慢慢让她感受自己的爱意,最重要的,他也不急,他会用耐心教她,直到她懂得男女之爱,和自己两心相许,到时候他自然会向原庄主提出婚约;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太青涩了,若此时对她表明爱意,还真怕会吓着她呢!
“喂!”筑新在唤他,还顺便很不遵师重道的戳他胸膛。
耿世彻回过神来,勾勒起嘴角微笑问她,“什么事?”
“问你啊!”筑新轻哼着,“你这个人好奇怪,我都已经够爱发呆了,没想到你却比我更爱发呆!我娘常说我一发呆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回不来啦!你还不是,我真该叫我娘来看看你,她才会知道我这个女儿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免得她常训我。”
耿世彻先是被她那一长串的话弄得愣了一下,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这素行良好的逐世山庄主人,此刻是被当成“有比较才知好坏”中的那个坏榜样去啦!他朗声而笑。
筑新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据说笑是会传染的,所以她也依样画葫芦的随他而笑了。
一时间这屋子里充满了笑声,笑得欲罢不能。
筑新就是那种典型的人来疯,她可以毫无理由的大哭,自然也可以高兴笑多久就笑多久,因此这场笑的盛宴持续了好久,而突兀推开门打断笑声的是原揭阳。
筑新有点错愕又有点惊喜的看着原揭阳,她高兴的神情像他们分隔了多年似的,其实才不过一个早上没见而已。
“你怎么回来了?小三子说你跟爹去了飞天寨,难道那小子骗我?”
原揭阳迎着筑新的明眸踏人屋内。
“小三子没骗你,原是要在飞天寨用午膳的,爹担心你第一天上课就会把老师给气跑,所以特意提早回来看看。”他微微一笑,“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你们相处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