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周末吧。”人家花王事业做得那么大,拨空来找她是多么的义薄云天、肝胆相照,想想她庄阿凯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功德,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一个老大,值得了!
翁展帆哼哼两声,眼神邪气得很。“你变得这么热门,是不是很得意?”
“小的岂敢?来,少爷请吃冰。”天气热容易火气大,她主动奉上红豆牛奶冰棒。
他接过去咬了一口,还是不怀好意的表情。“没有我爷爷,你休想毕业。”
“那是当然,所以我会好好伺候少爷您的。”人贵自知,她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地位,打死不能忘。
他忽然叹口气,悠悠长长的。“你跟我就只有这种关系?”
“啊?”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除了她的花王大人情深义重,跨越阶级跟她谱出友谊之歌,她还没遇过别的主子能做朋友的。
“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到拍马屁她可就厉害了,双手交握在心口上,做出崇拜偶像的表情,以梦幻的语气呢喃:“帅气、英挺、聪慧、天才、鬼才……”
“我要听真话。”
“呃……”说出来怕他承受不了打击,她不想成为那个伤透他心的女人。
他脸色一转,露出神秘的微笑。“阿凯,其实你看久了也没那么难看。”
“多谢少爷夸奖!小的也这么觉得。”都说女人要看内涵呢,说到知性美她可不输人,内在美也是傲人一等,哼哼。
“干脆这样吧,我就委屈一点,让你做少奶奶好了。”
“少奶奶?那不是少爷的老婆吗?”她问完后随即想出答案,吓得被自己口水呛到,连连咳嗽好几声,不可能、不可能,少爷绝对是脑袋短路了!
“怎么?你到底想不想毕业?”
居然用毕业来威胁她就范,这分明是强逼民女!无奈情势比人强,她还得替他找个下台阶。
“我当然想毕业,可是我配不上少爷你呀!我比你老、比你丑、比你笨,这样太委屈你了,别说我舍不得了,你爷爷也会心万分滴!”
“没办法,谁教我同情心泛滥,比尼罗河还厉害,委屈就委屈了!”他一副壮烈牺牲的模样。
“少爷你不是当真的吧?”她实在没辙了,此人刁钻,不知又想了什么诡计要玩她?
“你说呢?”他皮笑肉不笑的问。
“我……”忽然间她的手机响了,好一通救人于水火的奇迹电话,她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起来。“喂?老大啊?好呀,我等你……”
“事情还没完,我不会放过你的。”翁展帆用力瞪了她一眼,咬着冰棒棍离去。
奴才吓得差点没口吐白沫,这下可怎么收拾才好?想她庄凯岚二十五年来无人闻问,正要走下坡(从来也没有过上坡就是了)时忽然桃花盛开,却是天大的烂桃花呀!
周五晚上,徐逸伦飞车北上,心念念只想见他的庄阿凯。
再无犹豫、再无迷惑,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怕吓着傻乎乎的她,只得一步步慢慢来,让她习惯有他在身旁,越来越依赖他、需要他,再也不能没有他。
车停在她住的公寓巷口,他发现自己有些紧张得发抖,近情情怯,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打了通电话,他哑声道:“阿凯,我到了。”
“上来吧!我住顶楼,不要哭哭呀,运动有益健康。”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爽朗,抚平了他悸动不安的情绪,走近一看,公寓大门已经开了,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像要爬进她的心,这比喻有点俗套却很贴切。
“哈罗!欢迎大驾光临!”一开门,庄凯岚一拳打在他肩上,热情招呼:“路上辛苦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已经煮好大餐,保证你吃得痛哭流涕,以后吃什么都没味道,一心就念着我的好手艺!”
“你会煮饭?”这傻瓜又在白吹自擂,他却笑得喜不自胜,感觉就像回到家,有老婆给他做好饭了。
“穷人嘛,自己煮比较省,只是没有山珍海味,你不能嫌弃喔!”
“吃不死人就好。”他高兴都来不及,哪会嫌弃?
公寓大约十五坪,书本就占据了两面墙,比不上兰屋的优雅宽敞,但空间小也有好处,当两人坐下来用餐,膝盖不时会碰到对方,再近一点仿佛都可以接吻了。
“多吃点,别客气呀!”庄凯岚开了两瓶啤酒,用不着杯子,他们都是直接喝的类型。
“你平常都吃这么多?”望着跟前有如洗脸盆的什锦汤面,徐逸伦不禁怀疑自己能吃完吗?
“平常我才没放这么多料,因为你来才大开杀戒的,你看看,有虾子、贡丸、玉米,还有金针菇耶!”
“好好,我一定捧场。”她都说得这么慷慨激昂了,他若不吃完怎么对得起她?说实在,这碗面的卖相不太吸引人,吃进嘴里却是意外的可口,就像她的人一样,第一眼并不是为奇,越相处却越觉美好。
“来,干杯!”她举起啤酒瓶,豪气十足。
“好,今天就喝个够!”几天不见,他就盼着这一刻,可以开心的跟她在一起。
等吃饱喝足,两人很自然的一起收拾、洗碗。肩并肩站在流理台前,忽然她想起某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那个……展帆少爷说要让我做少奶奶。”
“什么?”徐逸伦听得大怒,差点把碗砸了。
“我都快吓晕了,怎么办?怎么办?老大你要救救我呀!他要是把我收了做少奶奶,一定会虐待我、荼毒我,说不定还会家暴!”她不管双手还湿答答的,抱着他的手臂猛摇。
事关重大,他当然要管到底,当机立断的说:“就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哪来的男朋友?”小圆脸一脸迷惑。
“你男朋友就是我。”这还用问?怎会有这种小傻瓜?偏偏他是大傻瓜,两人不相上下。
“这样太委屈你了,就算要演戏也该找个普通点的,你跟我站一起很不搭耶!”
“我是你老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拒绝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看。”
从他眼中看到男子汉的义气,她整个人都要融了,忍不住抱住他的颈子说:“老大,我真的没跟错人,你对我太好了!等我毕业后,一定回彰化跟你双宿双飞。”
“此话当真?”她手上的洗碗水流到他领口内,他却觉得此刻浪漫无比,从来不喜欢被人碰触的他,只有对她是巴不得时时腻在一起。
“如有半点虚假,就罚我一辈子都毕不了业!”
他大笑起来,抱住她转了几圈才放下,毕业对她是何等大事,用来赌咒也算够狠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不能毕业的话,当然就不能回彰化找他,所以这誓言还挺环环相扣的。
不管怎样,他会守着她直到毕业,等她打开心门让他走进去。
事情既然有谱,她的心情顿时放松,双手也放开了他。“晚上就住下来吧!我的床太小,你睡不下,只能打地铺,不要半夜暗自垂泪啊。”
“嗯。”她留他过夜是这么自然,当真没把他当男人看?
当晚,她睡床上,他睡地上,小别重逢的两人聊到夜深,最后不知怎地她滚下了床,躺在地铺上跟他面对面才过癮。
“老大,不如我们结拜做干哥、干妹吧。”她忽然想到这个纯妙好主意。
“不妥,你又不像女的。”
“那我们做干哥、干弟?”
“还是不妥,你又不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