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妒有情人,夺走了她的生命,从此岳铁剑以酒浇愁,思念佳人。
“想不到岳大哥是如此深情之人,十年了,他还忘不了她,他已经在那里待了三天三夜了呀。”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对岳兄而言,刘姑娘是他这一生再也不可得的红颜知己。”
楚钰襄轻搂她的腰,站在山丘上,望着不远处那抹寂寥的背影,对着墓碑敬酒后,便将碗里的酒洒在墓碑前。
向来个性豪爽又不拘小节的岳铁剑,到了墓碑前,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孤寂的背影仿佛与世隔绝,静静地守在墓碑前独饮。
见到此景,白如霜不由得眼眶红了,心也痛了,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深,为了她,岳大哥宁可不娶,孤独一人,不曾再爱上别的女人。
“怎么哭了?”大掌温柔地为她拭去一滴泪。
她轻摇螓首。“我是感动,也为岳大哥心痛,更羡慕那位姑娘,有岳大哥这样的铁汉柔情,如此深爱她。”她不禁想起读过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有……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所的就是这种心情吧。”脸上一滴泪又滑了下来,因为她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明白了为爱心痛,这情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
“倘若我也像他那样,一辈子深爱着你,你还会羡慕他人吗?”
白如霜诧异地抬眼,对上楚钰襄幽深清邃的眸子,他神情认真,眼神坚定,说的那些话,无异是在对她许下承诺。
她心口一热,也坚定地点头。
“那霜儿定不负郎君,一辈子相知相守相惜,绝不离开郎君。”
“不管发生什么事?”
“对,不管发生什么事。”
“也不管我是什么人?”
“对,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你将来老了、丑了或残了,霜儿也绝不弃你而去,我要一辈子陪着郎君。”
楚钰襄眼底有着惊喜和感动,她的誓言对他而言,无异是一大鼓励,他想,是该告诉她实情的时候了,他就是当年那个八岁男孩,他一直瞒着她,就是怕她一旦知道他是那个拥有她狐尾令的男孩,会吓得躲不见。
“霜儿,我——”
“啊!岳大哥醉倒了。”白如霜低呼,忙下了山丘,赶往墓碑那儿去。
楚钰襄望着她匆匆赶去的身影,小家伙还不时转头对他招手。
“快来呀,襄哥。”
他摇摇头,抿出一抹淡笑,也罢,来日方长,找个适当的机会再告诉她吧,不急于这一时,于是他拉起一旁马儿龙飞的缰绳。
“走吧,去把那无可救药的痴情种带回去。”
他们将酩酊大醉的岳铁剑抬上马背,牵着缰绳要走回去,此时一卷画轴从岳铁剑的怀中掉了出来。
什么东西呀?
白如霜弯身拾起画轴,一时好奇地将卷轴打开,赫见一名姑娘的画像。
“咦?这是谁的画像呀?”
“既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画的又是一位姑娘,想必就是他思念的刘姑娘了。”
“喔?”她盯着画像,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怪了,为什么她觉得这画中的女人有点面熟呀?
这容貌、这眼神、这笑……她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收起画轴,正要跟随襄哥一块儿回去时,猛地一震,她又急急忙忙地把画轴打开,死盯着画中女人。
天呀!这不是……花芙蓉长老吗?
由于画中女子衣着和发饰都很朴素,所以她一时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现在仔细一看,真是越看越像。
难道岳大哥心中一直深爱的女子,是花芙蓉长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给搞糊涂了。
屋内,有两个人镇日盯着画像发呆,一个是岳铁剑,痴望着挂在墙上的画轴;另一个则是白如霜,坐在岳铁剑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中人。
画中的女子,扬着浅浅的温婉微笑,没有太多的缀饰,也无需浓妆,脱俗不凡的气质,让一身素雅的她更显清灵绝尘。
这女子,便是让岳铁剑深情不悔、誓死不娶他人的意中人?怎么看,都像花芙蓉长老嘛。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盯着画像发呆。岳铁剑看着画中人失神,还情有可原,但是白如霜也盯着发怔,那就没道理了。
当楚钰襄经过书房,瞧见的就是这幅情景。
他跨入门槛里,脚步声惊动了岳铁剑,让他从令人失神落魄的画里回神。
“楚兄,你怎么来了?”
“打扰了,我来找霜儿。”
“找如霜妹子?怎么上我这儿找?”
“因为她就坐在你身后。”
岳铁剑听了一愣,回过头一看,还真的看见了白如霜,就坐在他身边,而他却浑然不觉。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不知道。”
我是狐精嘛,来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当然不知道喽!这只是她心里想的,表面上当然不会这么说。
“你看画看得太入神了,当然不知道我进来啦。”说完越过岳铁剑,蹦蹦跳跳地来到楚钰襄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撒娇。“找我什么事?”
“岳夫人让厨娘做了莲子银耳汤,差人送到房里来。”
一说到食物,果然瞧见那美眸瞬间大亮,绽放出兴奋的异彩。
“那还等什么?走吧。”才跨出半步,便突然想到,转身问向那个痴情人。“岳大哥,你吃不吃呀?”
岳铁剑摇摇头。“你们去吃吧,我想一个人在书房多待一会儿。”
她可惜地摇摇头。“放着美食不尝,浪费了,走吧。”拉着襄哥的手臂一块儿跨出书房。
回到厢房后,果然见到花厅的圆桌上摆了两碗莲子银耳汤,岳家的厨娘手艺一流,白如霜当下欢喜得不得了,和襄哥两人一块儿开心地享用。
一下子,她就把莲子银耳汤全吃下肚子里,还舔着唇意犹未尽,楚钰襄知道她爱吃甜食,把自己一半的莲子银耳也贡献到她肚子里。
“满足吗?”
她大大的点头,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满足极了。”
大掌托起她的小脸,看向自己的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何一直盯着那幅画发呆了?”
她心儿陡地一跳,怔怔地看着楚钰襄温柔却不失精炯的眼神。
“什么画呀?”很笨拙的装傻。
“就是刚才在书房里那幅女子的画像。”
“喔。”她露出恍然大悟,然后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好奇呀,心想什么样的女子,走了十年后,却依然让岳大哥到现在仍念念不忘。”
楚钰襄当然不会这样就让她打发了,他从霜儿奇怪的行径上,知道事有蹊跷。
“你认得画中女子?”
“怎么可能呀,当然不认得呀。”口气说得不够有力,在襄哥闪着精芒的注视下,她实在很难不心虚。
这小家伙分明有事隐瞒他,也罢,这事待他日后再好好问她,其实今日,他想跟她说的是另一件大事。
大掌握住她的手,转了个话题。“咱们一路从扬州北上,在外头游山玩水也够久了,对于咱们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定下来了。”
她一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襄哥是说……”
“我想带你回我家乡拜见父母,找个黄道吉日,娶你入门。”
潮红飞上她两颊,虽然她早就认定自己是他的人,但经由他亲口提出带她回乡成亲的建议,仍是令她感动,他不但不嫌弃她是狐精,并坚持娶她为妻,这份心意让她胸口暖烘烘的,更加深她的决心。
“我说过了,到哪儿我都跟着你。”投入这宽阔的怀抱里,她满心欣喜地答应,含情的美眸无限娇羞,令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上这甜美的双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