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两万块钱替你弄到这些玩意儿,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里面。莫太太,你是粗心还是真的不懂怎样去挖掘真相?修理男人?我认为这种事情其实非常简单。”
乔敏不等她说完,就把照片抢过去。
每一张照片中都有莫非,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乔敏看得眼睛往上吊直,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张开。
姚娟则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第4章(1)
乔敏像以往每一个怀抱着希望的晚上一样,等着莫非回来。
只是,她现在怀抱着的不是希望,而是怨恨。她期待他的车灯在黑暗的山路中出现,不过,却不是期待他进门之后给她一个天方夜谭似的微笑或拥抱,虽然这一切原是她梦寐以求的。
莫非进了屋内,看见她又在等门,想想连日来的不快,干脆连招呼也不打,就想直接回房去。
乔敏却是不肯放过他,冷言冷语损一句,“尽兴啦?我以为你的胃口会愈来愈好,也许今天开始就会夜不归营。”
莫非的脚步顿了顿,像是欲言又止,却又不想搭理她,迟疑了两秒钟,才仿佛记起什么仙人指点似的,施恩般勉强回她两句。
“有什么事吗?如果只是你想用这些陈腔温调做为例行向我说晚安的方式,那么我谢了。我也跟你说,晚安啦!”
说着,他用眼梢扫瞄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穿着外出服,手上还提着她的名牌皮包。
“你不是要和我说晚安?而是要说再见?”
他有些意外,同时也察觉她的确有些不同往日的诡异。
“你猜对了,我是要出去。”
她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已经获得惩罚他的快感。
“你现在要出去?没有搞错吧?”
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为什么我不能现在出去?你不是现在才回来?‘现在’这个时间的合理化和合法化也有双重标准?”她冷冷嗤道。
“你一个女人家,三更半夜出去,我是考虑你的安全。”
莫非耐着心又说。他从来没看见过她三更半夜要出门。
“你会担心我的安全?我用得着你来担心?算了吧,你省省。”
她瞪大眼睛嘲讽他。
他无奈地笑笑,摊摊手挖苦她一句。“噢,我是瞎操心了,你这个样子的确已经很安全。”
“莫非,你——”
乔敏气得大叫,莫非却若无其事地提醒她。
“别把龙龙吵醒了,要出去就快出去吧!控制好时间,别让龙龙早上醒来找不到你。”
“莫非,你——你真的不在乎我要到哪里去?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你说得对,我可以现在回来,你也可以现在出去。我很高兴你现在终于想要讨回公道。我有什么理由和资格限制你?过问你?”他可是说得真心真意。
乔敏内心怒火翻腾,以牙还牙对他说:
“知道自己的斤两就好。莫非,既然你还记得牵挂龙龙,那么我麻烦你,如果龙龙醒来吵着要找我,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不是在海角宾馆楼下的‘与狼共舞’,就是在新越百货巷子后面的‘路易十三’,你指名要找我,一定可以找到人。”
“与狼共舞?路易十三?你是说,你要去星期五餐厅?”
“没错,怎么?太阳底下,难道还会有什么让我们浪子莫非感到新鲜的名堂和玩意儿?”
她露出胜利的笑容,拿着皮包往外走,临出门又说一句。
“我走了,今天麻烦你看家。”
她带上了门,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并痛快地想象着他瞠目结舌的表情,开着车下山去。
她没有去与狼共舞,也没有去路易十三,却找上了乔艳落脚的饭店套房。
乔艳还没准备休息,正在看PUB的午夜节目,看见乔敏,自然大感意外。
“阿敏,你怎么这么晚跑来了?”
她开门让她进来,心中庆幸莫非已经离开。
乔敏却说:“我知道你一定在,所以我来了。”
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又虎视眈眈扫视着乔艳的房间。
“我还知道这个时候来,不会撞见我不该撞见的人,所以,我很放心地来了,小艳,你说是不是?”
她又尖酸地损上两句,用官兵抓强盗一样的眼光盯着乔艳。
“你在说什么啊?要不要我帮你倒一点伏特加?你坐下来好吗?”
乔艳心知不妙,顾左右而言他地和她周旋。
“你看起来很紧张,小艳,我不是叫你放心吗?他回了家我才出来的,这叫做万无一失,对不对?我不会让你那么尴尬,我起码会替你想到这一点。”
乔敏大剌剌接过乔艳递给自己的酒,淋漓尽致地挖苦着。看着乔艳无力招架,分明一副心虚认罪的样子,更令她妒火满胸,又逼进一步说道:
“小艳,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是替你想得很周到的,临出门的时候,我还告诉他,我是要到星期五餐厅去泡男人,免得他以为我要来找你的麻烦,害他为你担心心疼。看,我这个做妹妹的,对你们够意思,你呢?你这个做姐姐的,好处在哪里?”乔敏已经把话讲绝说透,乔艳知道无法回避,只能讪讪地、含着歉疚地低声回答。“你知道了?我明白总有一天要面对你……”
“你明白总有一天要面对我?”
乔敏见她俯首认罪,所有的怨恨爆发了出来,气极败坏地重复着她的话,刷地转过身去正对着她怒骂。
“我还以为你有天大的本事,左手做的事永远不会让右手知道呢!原来你暗中偷了亲妹妹的老公,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过一天算一天,能偷多久算多久。也许有一天你们都玩腻了,而我这个傻瓜还是一点都不通气,这样就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就是我有你这个姐姐的好处?”
“阿敏,你何必说得这么刻薄?我没有存心要抢你的丈夫,莫非和我以前就在一起过——”
乔艳想为自己辩白,却是欲振乏力,没三句便被乔敏把话抢过。
“莫非以前和你在一起过,所以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再来吃你的回头草?我请问你,当初你为什么不要他?是因为他是一个姥姥掉泪、奶奶撒腿,一个无药可救、没有人要的头号大脓包?”
乔敏咄咄逼人,直戳乔艳痛处,见她无言以对,更加嚣张地再骂。
“是你们都不要他了,而我这个傻瓜把他死马当做活马医,嫁给了他,替他生了儿子,帮他发展了事业,今天才有这个人模人样、能让所有的女人看了流口水的理想情人兼超级大凯子莫非。但是,别的女人或许我还可以忍受,我却无法忍受我的亲姐姐回来拣现成的。”
“阿敏,我求你不要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乔艳欲哭无泪,垂着脸哀求。
“你也知道不堪吗?你知道莫非发了,大树底下好遮阴,你只知道回来捡现成的,除了妖惑男人,你还知道什么廉耻。”乔敏尽情地羞辱她。
乔艳忍无可忍,扬声抗议,“别再含血喷人。阿敏,我求你不要太刻薄,太得理不饶人,至少我们是姐妹,我们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要把对方活活给吃了。”
“姐妹?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其实,我们比那些保持距离、一棵一棵在田里的大头菜还不如。你破坏我的家庭、抢我的老公,连一点生存的空间都不留给我,还说我们是姐妹?”
“别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我头上,你的不幸福、你被迫害,难道都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