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别忘了我是准哥的妻子!你这样做,有悖天理人情!”她迫不得已的呐喊,想阻挡他的下一步企图,但喊出口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微弱。
而面对她的抗议,他只是微微笑着,用那惯用的轻蔑语气道:“我向来只喜欢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原来你不知道?”
怎样的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未及问,也不想问,却在这一瞬间被人侵犯了朱唇。
如她所想——他整个人都是冷的,手指是冷的,语调是冷的,笑容是冷的……
但只有一点她猜错了,他的唇是热的。
热得仿佛可以燎燃一片天、一片地,更何况是全无抵抗能力的她?
她全身轻颤着,从未和人如此亲昵过,就连李准,最多也只是牵过她的手,不敢对她有任何稍越雷池之事,但是古城连显然全然不顾及她的身份,更不在乎自己和李准的朋友之谊,他只是狂妄、我行我素的在这间厢房中肆意占有她的唇瓣,并借机挤占了她全部的心神。
第4章(1)
宁若水连着两天没有去汀兰银楼的柜台看帐了。她说她的身子不大舒服,宁启隆也不勉强她,只是语重心长地对儿子宁若林说:“若林,你要多学学你姐姐,你看她为这个家如此操劳,若不是有她,也许今日我们连这片院子都保不住了。”
父亲说得很认真、很诚恳,但是宁若水却听得心惊肉跳。
若不是有她,宁家现在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宁家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古连城自那日在仪和饭庄轻薄了她以后,并没有说明他下一步的计划。他明知她三个月后就要嫁给李准,还这么对她,她是想破坏他们的婚事吗?
也许……他说连人都要的原因就在于他要他要那只青花大罐,如果她真的把青花大罐交出去,她这个人,他完全可以不要。
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办?
交了罐子?人保住,宁家和李家的安宁也保住。
不交罐子,人和家,都未必能保住。
他是在逼她!
这两天,古连城并没有再来店里找她,但他人虽然没有来,东西却来了——
从仪和饭庄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让人送来几本册子,册子内是许多首饰的图样,他还要人带话过来,这些首饰,是天下钱庄从异域新进的首饰,因为采买数量大,所以价格公道,倘若汀兰银楼也有意进货,他可以平价让一部分出来。
她当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不料那册子却被父亲看到,宁启隆欣喜若狂地说:“若水,这是古大少在给我们生财的机会啊!你知道这些来自异域的首饰往年想要购入,光是运费就要花掉总价的四成吗?唉,爹以前还怪古大少不肯帮忙,现在看来真是错怪他了。”
她连忙阻拦,“爹,与别人进一样的货不是好事,我们的价格再低,能低过人家天下钱庄吗?到时候货品相同却价格更高,明摆着是要砸自己的买卖。咱们银楼里有几个手艺不错的老师傅,我看还是自己设计花样做吧。”
“那些人人老眼花,能设计的样子这几十年都做得差不多了。”
宁启隆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选了二十种花样,拿了钱亲自送到天下钱庄。
宁若水没有办法,只有借着装病在自己的房间躲上几天。她恨不得就这样躲到三个月后,李家的花轿把她从屋内一直迎到李府去。
古连城再霸道不讲理,总不能在她成亲之后还总去李家找她的麻烦吧?
李准这些天因为公务繁忙,很少再来找她,但这天李紫晨却急匆匆地找上门,说一定要拜她为师学习下棋。
“宁姐姐,我这回是一定要学会下棋!”李紫晨斩钉截铁地说。
听她这么一说,宁若水打起精神取笑她,“喊了学下棋喊那么久,怎么今日终于下定决心了?”
“我若是再学不会下棋,连天下钱庄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乍听到“天下钱庄”四个字,她的心不由颤了一下,“怎么?你和准哥不是时常去那里?”
“可是古连城说,以后我若是只会傻呆呆地在一旁看棋而不会下,就让我别去了,因为我站在那里……太杀风景。”说到这里,向来乐观开朗的李紫晨竟然红了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宁若水心头一动,赫然明白了什么,她拉过李紫晨的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古连城?”
李紫晨立刻红了脸,低着头,没有回应,但已经是默认。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身体内有股寒意从内向外刺得身体生疼。“紫晨,你喜欢他的事情和他说过吗?”
“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李紫晨支支吾吾地说,“你可要替我保密。”
她轻叹,“古连城那个人是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人吗?他的人品如何?若是个浪荡公子……”
“连城哥哥才不是那种人!”李紫晨急着为心上人辩白,“你看,像他那样的富豪公子,谁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没有三妻四妾,那花街柳巷也不会少去,可是连城哥哥洁身自爱,从来不去招惹那些是非。”
“你哥也洁身自爱,他应该也没有去过那些花街柳巷吧!”
“我哥是我哥,他是因为心中有你,所以才没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
“古连城心中就没有别人了吗?”
李紫晨顿了一瞬,想了想,又坚定地摇头,“没有。”
“你怎知没有?”她追问。
李紫晨笑了,“连城哥哥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若是有了女人,岂会不传出风声?我以前还听古伯伯抱怨说他太过清规自律,连手都不愿意让外人碰一下,喝水的茶杯还要洗三次,这样的他,有哪个女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李紫晨的每句话都说得天真坦白,停在宁若水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为什么在别人眼中那么冷漠自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古连城,在她面前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他虽然冷淡,却并不漠然;虽然高傲,却并不疏离。甚至连他喝茶的杯子,他都会递到她唇边,还亲自为她布菜……当然,还有那夜盗匪闯入汀兰银楼时,他紧紧抱住她时的体温……忘不掉,她用尽力气也忘不掉。
“宁姐姐,快教教我吧。”李紫晨还在哀求着。
她无奈地说:“我的棋下的并不好,你为什么不找你哥教?”
“哼,我才不信,”李紫晨撅起嘴,“连城哥哥也说你的棋下得很好,他可不会骗人,而且我哥那么忙,哪里顾得上我?”
她一惊,古连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怂恿李紫晨来找她学棋吗?
迫不得已,她只好收下这个徒弟,但是教人下棋容易,要教会却是很难,李紫晨显然没有棋道上的悟性,教了三天,她才刚刚学会开盘的布局。
第四天,李紫晨又来找她,这一回竟要拉她出去下棋。
“宁姐姐,宫里的庄妃娘娘也想学下棋呢,我说我刚拜了你做师傅,娘娘就说要我把你也带进宫里去,也要和你学。”
宁若水花容变色,“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教娘娘下棋?”
“没关系啦,”李紫晨笑着,“娘娘脾气好得很,只是宫里很闷,没人陪她聊天说话,想找人说说话而已。我都已经答应了娘娘,你总不能叫我言而无信吧?”
终于还是拗不过李紫晨的苦苦哀求,宁若水跟着她第一次入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