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不过是小腿腿侧上,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淤青,那是他踢伤的,但如茵以为是她菜园里有石头,才害凤力刚跌倒时撞伤。
凤力刚那卑鄙的家伙知道他不会解释这个误会,清楚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所以正大光明的利用这件事,博取她的心。
这真的让他很吐血。
发现他在看,凤力刚朝坐在厨房的他呲牙咧嘴,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然后他低下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让她又笑了起来,玩笑似的拍了他大腿一下。
“才不可能呢,不要闹!”她娇嗔着。
阿浪注意到,她轻而易举的就能碰触凤力刚,那让他心头发酸,下颚紧绷。
平常那女人若是不小心碰到他,都会飞快抽回手,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毒一样,但她对凤力刚却不会。
不用那王八蛋挑明,再怎么不想承认,他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他在嫉妒。
谈如茵喜欢那个家伙,甚至会和凤力刚那贼胚开玩笑,但只要一面对他,她就会收起笑容,移开视线,垂下眼帘,再不然就干脆回房。
妈的!明明她喜欢的是他!
明明一开始,这女人喜欢的是他……
他感到生气,莫名的不爽,看着沙发那边的男女,他压不下另一个念头。
或许,她现在也喜欢力刚。
这,让他胸中气窒,没来由的,有些郁闷,还掺杂着些许的、他不想承认的……
慌。
替凤力刚擦完了药,如茵提着医药箱回到厨房,将药箱放回收纳的柜子里。
阿浪坐在餐桌旁,敲打着电脑,要靠近他,让她有些紧张,忍不住偷瞄他。
几乎在同时,他抬眼看她,逮到了她的视线。
她一惊,匆匆看向旁边,却因此撞到了椅子,差点跌倒,他伸手扶住了她。
“抱歉,我没注意。”
再一次的,她飞快抽回了手。
如果之前没确定,这一次也让他确定,这个女人不想碰他。
她会主动拍打力刚,但不会碰他,连一秒都不想。
看着那个转身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准备料理晚餐的女人,阿浪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倏然上涌,还没细想,话已出口。
“凤力刚是个花心的痞子,他对女人来者不拒。”
她一怔,秀眉轻蹙,“他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该这么说他。”
“好友不代表没有缺点,就因为是好友,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你要是聪明点,最好不要陷下去。”
他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陷下去?”如茵愕然的回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然后轻笑,“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如茵转回头打开水龙头,一边清洗蔬菜,一边还在笑。
只是朋友?他不相信,但他应该闭嘴了,可是他停不下来。
“我以为你喜欢他。”
“我是喜欢他。”她头也不回的笑着承认,“他很可爱啊。”
这一句,让阿浪胸口抽紧。
可爱?凤力刚那么大一只,好色又爱现,是哪里可爱了?
咬牙忍住想再次中伤拜把哥们的冲动,阿浪张嘴再问:“你喜欢他,你觉得他很可爱,但你只把他当朋友?”
“当然。”她把菜从水里捞出来,放在篮子里晾干。
“为什么?”
如茵踮起脚尖,打开料理台上方的柜子,试图拿出干香菇,噙着笑道:“可能因为,他的习惯不好吧。”
“什么意思?”
这一句,近在耳边,她吓了一跳,才发现他来到了身后,长长的手,出现在耳边,几乎要贴到她伸长的手臂。
他替她拿下了那袋干货。
如茵死命的往前倾,他没有碰到她,但她感觉到他的体温,她缩回了手,却依然踮着脚,整个人完全僵住,不敢乱动,怕一放松,就会碰到他。
她踮脚用手指勾了半天拿不到的香菇,他轻而易举就拿了下来,可是却没有因此离开。
“你还没有回答我。”
温热的气息,缓缓拂过她的耳。
“什……什么?”如茵轻轻一颤,忍不住更往前倾。
你为什么不会陷下去?你讨厌那万人迷哪个缺点?
阿浪想问,但她闪了神,因为自己闪了神,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张,她还是喜欢在乎他的,他知道。
他不想提醒她那家伙的存在。
“没什么……”他继续站在她身后,不到一寸的地方,看着她露出的优美后颈,还有她缓缓开始染红的右耳,低喃着:“你好香……”
她轻轻喘了口气,他可以听到。
“那只是……洗发精的香味……”如茵双手仍成在料理台的边缘,脚尖开始感到无力而抖颤,却依然不敢回头转身,他靠得太近,让她脑袋里一片混乱。
红霞染上了她的颈,其上细微柔软的毛发诱人的轻颤着。
第7章(2)
不是洗发精。
他知道,那个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体香。
蓦地,她在浴缸中,全裸坐在他怀中的画面涌现,清楚而诱人,他在瞬间硬了起来。那欲望是如此强烈,却一点都不突然,他这阵子只要靠近她,就会硬得像根烧红的铁棒。
天知道,他不应该对这女人有欲望,她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应该可以冷却他的欲望。可这几天下来,欲火不减反增,他老是想掀开她的裙子,完成那天没有做完的事。
或许,只是因为他那天没做完?
他想做完,非常、非常想……
但他不能,他不敢让她看得更深。
这个女人以为他是个好人,一点也不邪恶。
可他清楚,事情不是那样子的,他无法确定和她做爱时,还能保有理智,他不想让她看到更多,不想被提醒更多。
他不想看到她眼里的崇拜,变成恐惧与厌恶。
所以,即便他再渴望,即使他双手因为欲望而汗湿,勃起在裤子中硬挺发烫,他依然强迫自己往后退开,坐回餐桌旁的椅子上。
放过她,和自己。
他退开了,而她仍在发颤。
说真的,如茵不是很确定她究竟是如何把那次的晚餐煮好的,幸好那两个男人没有哪一个开口抗议。
他们很捧场的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不像她,几乎食不下咽。
她的厨艺没有阿浪好,但她已经是个麻烦了,不想还当个白吃白住的米虫,所以一开始就和他们说好了,没有去桃花那边用餐时,她会负责三餐。
阿浪没有意见,力刚则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站在洗碗槽洗着碗盘,如茵依然仿佛能感觉他的气息拂过后颈和耳朵,好像他还站在身后。
他没有。
他和凤力刚正在客厅和他们公司的人用电脑视讯开会,交换意见。
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又抬手摸了一下后颈,察觉自己在做什么,怕又被他发现,她飞快收回了手。
该死,她今天晚上,至少摸了一百遍了,可是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挥之不去。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碰他,他对她的能力没什么好感,所以她已经尽力在克制不要碰他了,但她的手有自己的意志,她忍不住就是想碰触他,然后才会慢半拍的想起他的不悦,迅速抽手。
她不希望他觉得她想巴着他不放,她不希望他讨厌她,她害怕知道他对她的真实感觉,害怕发现他其实觉得她很厌烦,或甚至只是不得不忍受她。
越在乎、越害怕……
她害怕,所以不敢看,不敢证实。
他的想法,能够伤害她,真正伤害她。
虚伪和谎言在这个世界中,或许是必要之恶,因为人的想法会改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人们即时的想法,有时候很残忍、很可怕,只要不说出口,就还有机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