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但是找尤命干什么?”
“请他派人将下山的所有路径都封锁起来。”
“……你是不是有危险啊?跟那个叫做梁钰人的人有关吗?”他的吩咐让她察觉事态严重,满脸焦急地问。
“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他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我一定要抓到梁钰人,你可以帮我去找尤命吗?”
“可以。”
“你要小心,我会让两只狗留下来陪你的。”
“那你呢?”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现在只担心让梁钰人逃了。”如果让他逃走,要抓住他就难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抓梁钰人,以免又被他逃了,所以绝不能在抓到梁钰人之前就打草惊蛇。
“你放心,我等一下就去找尤命。”她虽然不知道他跟梁钰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从他的神色看得出来,抓到梁钰人是他迫切的希望。
而她,一定会帮他!
第8章
夕阳西下,天空染上红、橙、黄、蓝和灰色,五彩缤纷,瑰丽炫亮,让人目不暇接。
齐千夏焦虑不安地站在前院,眼睛直盯着上山的唯一一条山路。羊肠小道上,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
她快步跑到部落通知尤命,然后又原路跑回来,平常来回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她只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完成,而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这里等巴那思平安归来。
“已经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她焦躁不安,这一个多小时,她一下子坐,一下子站,搞得“黑白无常”也无所适从,最后干脆趴下来睡觉,不再理会她。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最后连太阳也看不到,她越来越担心了。
要在这座山找人,很难。
要在夜晚找人,更难。
吕佩霓跟那个梁钰人会不会设下陷阱,目的是抓巴那思?
“啊!那巴那思跟那个女人走,不就刚好落入他们的陷阱吗?”越想越害怕,她立即冲下山路,想去救人,“黑白无常”见状,也跟着她冲。
跑了差不多一百公尺后,她突然打住。
“我是白痴啊!我对山路又不熟,也没带手电筒,去干么?只会添乱子而已,到时候又要被巴那思骂。”
垂头丧气地慢慢往回走,走进屋子里,点亮小油灯,对着空寂的屋子发呆。没有巴那思的屋子好冷、好孤单。
突然,她的眼睛看到那间“禁地”,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来到“禁地”前,站住,门没有上锁。
这是一探究竟的最好机会。
她的右手受蛊惑地推了推门板,门应声而开,她反而吓了一跳地往后退,害怕有什么东西会冲出来。等了几秒,四周依旧安静无声,她才推开门,踏入“禁地”。
房里虽然没有点灯,但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带来柔和的光度,足够让她看见房内的摆设。当她看清楚房里的东西时,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哇……这是……我的天啊!”画架上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画。“这是穆丰……的画吗?”
我的天啊!这幅画要是拿去市场卖,可以卖好几百万美金耶!
好几百万美金、好几百万美金……一大堆钱的符号倏地在她脑里转来转去,转得她差点晕了。好多钱哪!
震撼过后,她反而能沉淀心情地欣赏画作。
她完全不懂得艺术,但他画里的人物充满了生命力,脸上的表情深深刻划出生命的感动,经由他的手,画中的人物变成了为生活打拚的大人物。
“他真的好厉害……”她沉浸在画里,忘了巴那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你在这里做什么!”紧绷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吓到正专心看画的齐千夏。
“啊!原来是你,吓我一大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心跳显示她真的被吓到了。“怎么样?人有抓到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地瞪着她。
那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我、我在看画……”巴那思无情的眼神冻住她的脸部肌肉,也让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她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急冻,全身发冷。
她终于察觉自己犯到他的禁忌了,因为她正站在“禁地”里!
“出去。”声音低沉到几乎听不到。
“我……”
“我说,出去。”他的眼神还是不带一丁点儿的温度。
她举起虚软的脚,慢慢往外走,试着开口解释。
“我只是好奇……”
“我曾说过,这里是‘禁地’,踏入‘禁地’就得下山。”他锁上“禁地”的门。
“我知道,可是……”她压根儿忘了他的威胁,如果她记得的话,可能……还是会进去。
因为,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将威胁付诸行动,但没想到,他居然说到做到,翻脸无情!
她好后悔,不该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进入他的“禁地”,触犯他的禁忌,是她的错。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你明天就下山。”
“我不要走,你不能赶我走!”她又想使出耍赖的手段。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了。
“你不走,我走。”他说到做到,转身离开木屋,走进暗黑的大地。
“巴那思!巴那思——”她愣了两秒,马上追出去,但屋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慌了、乱了,不相信巴那思会赶她走,更不相信他会一走了之!
“巴那思……”
“千夏,不要追。”尤命拉住齐千夏的手,不让她跑进黑暗中。
跟着巴那思回来的尤命,一直待在客厅里,虽然没跟进去“禁地”,但从两人的情况也能猜出刚才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认识齐千夏之后,他还以为巴那思从那个创伤中恢复了呢?谁知……
唉……
“我一定要赶快追上他,要不然……要不然……”她会失去他!
“别急,想不想听故事?”
“我现在没时间,我要去找巴那思!”她急得都快哭了,哪有空听故事啊?
“我要说的是关于‘穆丰’的故事,有兴趣吗?”
穆丰?
“当然想,请你告诉我!”穆丰的故事,就是巴那思极力否认的那段历史,她当然想知道。
“我想,你早就猜出来巴那思就是穆丰了。”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她套出巴那思就是穆丰,他对她很是佩服。
“嗯。”她点头。
“这是一段不怎么好听的故事,可是直到现在却还深深地影响着巴那思。”尤命带头走回客厅,坐在矮凳上,手指着“禁地”。“你看过那个房间了?”
“嗯。”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于摆脱‘穆丰’这个名号吗?”
“怕麻烦?”
“也算,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穆丰’这个句号让他看到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
“人性的黑暗面?每个人不是都会有吗?”有什么稀奇?
“贪婪。”尤命不疾不徐地说着。“你没有碰过,不知道贪婪可以让人坏到什么程度。”
尤命停了几秒后,又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巴那思曾经出过车祸吧?”
“嗯。”艺术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件大事。
“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有人破坏了他的煞车系统。”
“是谁?哪个没天良的人做——啊!是不是那个叫做梁钰人的人?”
“没错。”
难怪巴那思会急着要抓住他,原来他就是害巴那思出车祸的元凶!
“可恶!”齐千夏恨恨地骂道。“就别被我遇到,否则让他好看!啊!对了,你们有抓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