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方狩天那快如旋风的身影,蒋虎嘿嘿低笑了两声,立刻将薛大娘拉到几尺外的水井边,悄声问着:“薛婆子,上回你说的嫁裳,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就快好了,这几日王婆正赶着工呢,一个月内,应该就能绣好了。”
“一个月?会不会太慢了。”随后赶到的老莫,也压低声音,加入话题。
“还好吧,王婆又不只是做主母一人的嫁裳,还有将军的大红蟒袍呢。”薛大娘道。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往年春节一过,将军总会启程,沿着边防到各驻军牧场巡视,到时等嫁裳红袍绣好了,咱们还有时间办婚事吗?”蹙着眉头,老莫担心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眨着眼,薛大娘也蹙起了眉头。
“放心吧,将军办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他的婚事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要是真的赶不及,将主母和王婆一块带着,在途中成亲不就得了?”蒋虎低声嚷着,倒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
“啊!这个办法好。”薛大娘看着蒋虎,面露喜色。“既然时间不赶,那我干脆再托王婆多绣一对鸳鸯枕,还有一袭凤凰被,好好布置新房。”
“凤冠和霞帔也别忘了。”老莫提醒。
“我看场面得办得大一点,将军娶妻可不是件小事,一定得办得风光、热闹才行。”蒋虎也加上意见。
夕阳余晖下,就见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火热的讨论起婚事的细节,说到热闹处还会开心大笑,完全没考虑到正主儿之一的印心,到底肯不肯下嫁。
唔,反正那也不是重点,人都躺在另一张床上,也算是生米煮到半熟了,就算想反悔,也没反悔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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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狩天掀开纱帐,现身在床畔后,印心也立刻忆起了所有的事。
小脸泛红,她吓得忘了动作,直到大掌轻柔的抚上她的眼儿、眉儿,她才如梦初醒的拉起胸前的暖被,急忙想将自己彻底的遮藏起来。只是她才有动作,他却动作更快的将她的双手扣到床头,让她动弹不得。
“肚子饿不饿?”
坐在床畔,他云淡风轻的问着,语气就像是询问她,今日天气如何。
呜呜,他怎能这么若无其事?他可是对她——对她——
想起他那孟浪的逾矩行径,她羞困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娇俏的脸儿在他的注视下,愈来愈粉,愈来愈艳,直到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还是我让薛大娘先做些羊膜膜备着,等你饿了再吃?”不在意她的沉默,他继续问着,另一只手仍流连在她的脸儿上。
粗糙的刀茧,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制造出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同时也制造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匿感。
暖被下的娇躯忍不住微微轻颤,缩起肩颈,正想要挣扎,却被他唇畔那温柔的淡笑给夺走注意力。
啊,他、他在笑耶。
她从来没有看他笑过呢!
自相识以来,泰半的时间,他总淡漠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有生气时,他才会露出一丁点——呃——很明显的怒气。
只是他为什么会对她笑呢?他不是讨厌她了吗?
想他诸多的“不准”,她心头一涩,难过得又想掉泪。
咬着下唇,她赌气的别过头,不愿再任由他触碰自己,红着眼眶,她委屈至极道:“你……你出去!”她提高音量,不怎么流利的下起逐客令。“这是我的屋子,你、你不可以来这里!”她暂时不想见到他了!
他挑眉,没有动作,还是稳当当的坐在床畔。
“我没到你的屋子。”
“你胡说,你明明就在我的屋子里!”
“事实上,这是我的屋子。”他气定神闲的纠正错误。
“你胡说什么,这明明就是我的屋子。”她气恼的扭过头,却正巧瞥见床尾的纱帐,颜色变得不大一样。
怪了,她的纱帐何时变成靛蓝色的?
咦,床柱的雕花也变了,啊,她的窗前何时多了个书柜了?
张着琥珀色的水眸,印心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美丽的小脸堪称瞬息万变。
第7章(2)
“这是我的屋子。”他重复事实。“而你睡的,是我的床。”末了,他还特地补了这段重点,眼神和语气都充满莞尔。
“你的床?”她像是学话的婴孩似的,傻愣愣的重复他的话,直到脑袋瓜缓缓的转了个圈后,才不敢置信的抽了口气。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使力一扯,总算挣脱他的钳制。
“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把我……”
“你晕过去了。”他神色自若道,没有阻止她自床榻上坐起。
“可是——可是我的石屋——”
“我的屋子里有解药,到我屋子,比较方便。”他理所当然道。
“这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啊,这是——这是——”她低声嚷着,小脸又恢复红艳。床炕下炭火在烧着,她的小脸也烧着,而且就要着火了!
天!她不能再浪费时间解释了,她得快点离开才行,要是给人晓得,她一个姑娘家竟然不知羞的爬到男人的床上,那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忍着右腿上的涨疼,她撑着有些发软的双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绕过他壮硕的身体,来到床边。
拉着暖被,她急忙忙的溜下床,只是才走了几步,就没力再继续前进。
娇柔的身躯晃啊晃的,眼看就要瘫软倒地,东方狩天猿臂一伸,轻轻松松就将她连人带被的抱回到怀里。
“别逞强,你还没痊愈。”他在她的耳侧低喃,过分低沉的嗓音,让她的身体更加酥软。
“放……放我下来,你不能这样!”红着脸,她忍不住又抗议。
“我当然能。”他果然如她所愿的放下她,不过,却是放回自己的床上。
“你不能!你不能!”眼看自己又回到大床上,她方寸大乱的低嚷:“我和你又不是、又不是——怎能和你……总、总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快让我出去,我绝不能待在这儿!”她试着撑起身子,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自己盖上暖被。
“我和你当然有关系。”他心情愉快的再次纠正她的错误。“别忘了,我看了你的身子。”他还提出证据,一点也不认为彼此之间,真的是“一乾二净”。
她浑身僵凝,怀疑自己可能连头发都羞红了。
“你……你只看了我的腿!”她扬声抗辩。“我的皮靴还穿着,所以你只看到一点点。”为了慎重起见,她还伸出手指,压出比一寸还小的距离。“只有一点点!”
“不,事实上,你的衣裳被我撕到膝盖。”他淡淡反驳,表示事情的真相,并非如她所言。
她抽了口气,不敢相信他竟然将事情记得如此清楚。
“那、那那……那只是桩意外!”她慌乱摇头,结巴得更厉害了。“凡事总有意外,你也是为了替我吸出蛇毒,才会撕了我的——呃,总之,那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断重复“没什么大不了”这六个字,表情不像是在说服他,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见她难忍羞怯,他忍住笑,故意伸长了手臂,隔着暖被,抚上她被咬伤的右小腿。
“可我还碰了你的身子,除了这里,我还曾碰了这里、这里和这里……”随着炽热的气息,轻轻的喷拂在小脸上,布满刀茧的大掌,也一路顺着暖被下那曼妙的曲线,一路从小腿、细腰、嫩臂、细颈游移到她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