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熟悉的场景,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或许是睡太久了吧,觉得全身好沉,搞不太清楚现在到底是早上还是下午……
然后她皱了下眉,觉得还是不太对劲,好像有东西压着她的脚,她掀开被子往里头一瞧——噢,是定雨的脚,这家伙真够没睡像的,每次都这样,干嘛每次都把她当抱枕啊……
什么?
定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撑起身子,对着身后那个依然在睡梦中的赵定雨大叫。
他回来的时间大多都不太长,又多会被在台中的家人占据,因此他会瞒着家人另外找时间回来看她。
但以往若他忍受不了分别之苦,会在意外时间回来,但也都是在一些比较正常人能够反应的时段。
像现在这种在半夜爬上床的还是头一次。
唉,他这个‘房东’也真够色狼的了,没打声招呼就进来骚扰‘房客’。
“嗯?”他半睁眼,用本来压住她的长脚一勾,让她继续躺回他的身边,然后开始东摸摸西摸摸,意有所指地低叹着。“亲爱的,你一早就好有精神啊,看得我好欣慰,那你应该不介意我跟你一样有精神吧?”
“你你你……你这个色狼,先解释清楚!”她推避着他的手。
“你还是这么害羞啊。”不摸了,索性抱着就好。“我昨晚到的。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怎么没有事先跟我说?”她用埋怨的声音说着,但眼睛却痴痴地望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舍不得离开。
五年了,二十七岁,他壮了些、声音又低沉了些,脸上的线条刚硬了些,已全然没有丝毫的孩子气,他的气质依然很好,专注时的眼神依旧很迷人……
“给你一个惊喜。”他把玩着她柔软的头发。“喜欢吗?”的确是惊喜。
这五年来,他给过几次这样的惊喜——硕士的毕业典礼、二十五岁的生日、或是任何他和她都觉得无法再忍受看不到对方的时候。
看到他真的很开、心,这几天的些微不适也一扫而空。
“不过再半个月你就搬回来啦,你这趟回来也待不了几天,为什么还浪费机票钱?”还有,他也不是长久待着,他回来她真的非常高兴,但想到又要再一次和他道别,还是很难过。
“我知道,但一想到‘还有’半个月,我就快要疯了。”五年过得很快,但在思念的当下却觉得很难熬,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她不愿意奢侈地用电话和他长谈,而Msn的使用顶多也只能让他们诉说想要告诉对方的事情,但他们需要的都是真真实实的彼此……
他上一次回来是一个月前,其实并没有距离现在很久。他在英国最后的这半年回来得很勤,但只要一想到他竟然曾经长达五个月没有见到她,就无法理解那样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的。
“子宁有一起回来吗?”她问。
身为幌子恋人,每当赵定雨“光明正大地回来”,回台中去和家人共度、参加自家的一些商宴场合时,子宁就会跟他一起去,而赵家二老也得意洋洋地认定子宁是他们未来的媳妇。
外界也在传,赵家和言家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喜讯了。
‘她早就回来了,现在公开的状态是‘失踪中’,但应该是跟一个她喜欢很久的臭小子在一起,现在还同居。”
“同居?”她有些讶异。
“是啊,如果被我爸妈知道了,应该会很震惊、惶恐,叫我快点和她分手。”但目前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
一、两个月前,爸妈好像去和他们看不顺眼的那些宿敌宣称他们要娶媳妇了,但自从知道子宁消失、然后有一点意识到状况似乎和‘男人’有关后,就开始呈现出惶恐的状态。
他本以为他们会照三餐烦他,要他把子宁找回来,但或许他们觉得他是‘受害者’,因此不敢再‘刺激’他。
而他们也在苦恼:万一子宁真的背叛了他们的儿子,那到底要不要娶?娶了,儿子幸福何在?不娶,他们的面子又要往哪摆?
他们越是苦恼,他越是轻松,可以耳根清静地来这和他的正牌情人共度周末。
“对了,赵大少,听说你有一个‘现代后宫’,里面养了各式各样的美女?”她笑问着。
上回她从裘映霜那儿听到这个说法,而这几年赵定雨的名气越来越大,又加上身分特殊,总是有各种无中生有的消息环绕着他。
但这些人俨然把他当国王看待了,还‘后宫’呢。
“你说的是哪一个?是台湾的‘本馆’还是英国的‘分店’?”他回问,然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些谣言到底是怎么乱传的,大家没有八卦可聊就拿我闲磕牙,哪家的小姐跟我走得近一点,就被说是后宫的新货色。”
“他们还说,后宫里面各式各样的美女都有,但赵大爷只爱其中的一个。”她用很迷人的声音陈述这个迷人的故事。
“我是藏了一个女人没错。而她也的确是我的真爱,但其他的那几个在哪我就不知道了。”他吻住她,眷恋地沉醉在熟悉之中,半晌后才离开,大掌贴着她的脸蛋,深深地望着她,轻道:“对不起……”
“为了什么道歉?”她笑。
“老把你藏着,我难得回来,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想带你去哪就去哪,好像你真的不如人似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找借口逃避就好了。”她微笑。“我本来就不喜欢到处乱跑,跟你待在家,吃饭、看电视、聊天我就很快乐了。我不否认我也有蒡惶和不安的时候,甚至怕你就跟子宁两个像尹运风他们那样,弄假成真了。但每次我质疑起我们之间到底能不能够长久时,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分开以后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过分,竟觉得那些和我交往的对象应该要给我空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扣住她的手,拇指摩掌着她无名指上镶了钻的戒指,轻叹。“你以为我就不怕吗?就算给你套了戒指、能够自我安慰说你已经答应成为我的未婚妻了,不会跟人家跑了,却还是无法不担心你如果生病了谁照顾,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这几年堂妹在台北念书,也算是有个照应。不过我要她别跟她爸妈说我们有在联络,省得麻烦。”
“嗯。”他摸了摸她的头。“要起床吃早餐?”
“我想再赖一下……”
她拉住暖暖的被子,撒娇地说着。
“不舒服吗?”
她微笑。“这几天头有点晕晕的,可能那个要来了。”
“好吧,那你再躺一下,早餐吃烧饼油条好吗?”他温柔地问。
“好。”
他又吻了下她的额头,套上衣服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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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甘愿地回去了,而她的‘那个’却迟迟没来,她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或许是因为上周熬夜,作息不正常导致一切生理都乱了,也或许是……上上回他回来时,那个没有节制的夜晚……
不会吧?!
宋咏晴咬着画笔的笔头发愣,看着未完成的图,开始哼起不知名的短调——这是她紧张时会出现的不自觉行为,赵定雨第一次发现她有这样的反应时,整整嘲笑了她三天。
她烦躁地收起所有的画具,打开手提电脑查看电子邮件。
她的短调持续哼着,删去了那些垃圾信函,开启出版社寄给她的信件,希望她能够帮忙一个活动的插画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