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的轻点她的鼻尖。“还不是你生的那两个难搞的小调皮,都已经进宫多日了,他们居然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父皇,你说,他们如此刁钻难驯,我要不要拿出严父架子,赏他们一顿板子,他们才会开口叫我?”
闻言,楚袖扑哧一笑。“原来是玄聿和玄漓。”
“你还笑,都是你教育得太好,他们会如此大胆,居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两个欠揍的小东西。”
“靳哥哥,你从小便善于用计谋取胜,这次怎么糊涂了,若是想要那两个孩子乖乖叫你一声父皇,得想些办法才是。”
“哦?”他挑眉,沉思片刻,俊容上流露出得意神采,他绝对会让他们开口叫他的!
第9章(1)
夜楚袖此番回宫惊动天下,自然也惊动了当年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虞太后。
这日,她带着两个儿子在御花园赏山玩水,对他们讲述自己当年是如何进宫、如何整人、如何与皇上相遇。
不料虞太后也带着宫女太监,出现在御花园。
当日回朝,皇甫靳只是带着她和两个孩子拜见一下太后,好歹虞太后是先皇最宠爱的贵妃子。
所以先皇去世后她成为太后,只不过皇上与她之间却是相敬如宾,表面尊进客气,实则疏远陌生得很。
这些年来,虞太后对皇甫靳只有恨。
首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皇甫刚,被查出私开金矿,乱抓苦力,于是当地百姓连名血书,一状告到皇上面前,经查证属实,皇甫靳一怒之下,除去池王爷封号,还当众杖打几十板子,之后发配边关服苦役三年。
其次是自己的侄女虞小蝶,当年他不顾她的哭诉求饶,重判凌迟之罪,重重伤了虞家颜面。
皇甫靳对虞家太过绝情,早让她心生诸多不满,如今他还不辞辛劳,将夜楚袖风风光光接回皇宫,身边还多了两个臭小子,她特地要来灭灭她的威风。
虞太后一见到夜楚袖心中有恨,夜楚袖同样也对她心生排斥,当年那起大火虽是她侄女唆使的,但若不是虞太后从旁煽风点火,她和靳哥哥也不会为了虞贵妃而发生嫌隙。
彼此僵持片刻,虞太后脸色一冷。“皇后真是好大的架子,见了哀家,居然不行礼,怎么?出宫几年,倒是把宫里的规矩都给忘了?”
听她这样一说,夜楚袖不想引起争端,微微施礼,淡漠笑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多年不见,臣妾的确是忘了宫里的一些规矩,还请太后见谅。”
虞太后想起自己的儿子当年被她恶整,以及自己侄女因为她而被处凌迟,新仇旧恨,顿时全涌上心头。
“规矩忘了可以再学,哀家也是个明理之人,倒也不会多做刁难,只不过……”
她倨傲的扬高脸。“皇后,虽然皇上疼你宠你,但瀛国后宫除了你之外空无一人,于情于理,这都不合规矩。你身为瀛国国母,身份自然和往日不同,为了皇上,为了瀛国,皇后是不是该认清自己的责任?皇上任性,宣告从此不再纳妃,但瀛国可是泱泱大国,后宫岂能如此空虚?皇后连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吗?”
夜楚袖轻轻把玩刚摘下的桃花,笑容依旧闲散。“太后,皇上是一国之君,圣意岂能随意更改?况且,若是太后觉得后宫空虚,想让皇上纳妃,这事您该找皇上商议,臣妾可是管不着。”
虞太后企图用身份来压,但她可以不理她。
虞太后被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胆!你竟敢不顾国体,与哀家用这种不敬口吻讲话,你——”
她还没指责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已经横档在她面前。
其中一个还冷眼狠瞪她。“你若敢对我娘无礼,我就取你项上人头!”
“你……你……”
虞太后十六岁进宫,备受先皇宠向来爱,后来生下八皇子,被封为贵妃,向来尊贵无比,几时被别人这样威胁过,就连当今皇上见了也要尊称一声母后,可这小子竟然扬言要取她项上人头?
“大胆!竟敢对太后无礼,该当何罪?”跟随虞太后多年的太监来福上前替主人出言教训。
皇甫玄漓毫不畏惧。在他幼小心灵里,谁敢欺负他娘,谁就该死。
顿时两伙人陷入僵局,夜楚袖才裕开口,就见皇甫玄聿一改往常嘻笑态度,厉声斥责,“你这奴才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出言教训皇子,真是好大胆子,来人呀!”
两旁立即涌上几个内侍,躬身而立。
“这奴才好生大胆,敢教训皇子,给我压下去,打他二十大板。”
“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动手?”虞太后早气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夜楚袖胆大妄为,她教出来的两个儿子更是可恶透顶。
皇甫玄聿冷冷睨着那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内侍。“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连我的话都敢违抗?那奴才对皇子不敬,当罚二十大板,你们若不罚他,那本皇子便每人赏你们二十大板子。”
谁都不想挨打,小主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将来搞不好还会被封为太子,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深知小主子不能得罪,便直奔虞太后身边,将太监来福压趴在地上。
当事人吓得哇哇大叫。“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们竟然敢——哎呦!”
正说着,一板已经打了下去,虞太后看了急红了眼,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奴才真的敢放肆。
“住手,给哀家住手!”
可没人听她的命令,夜楚袖见了,心中有很多感触,没想到虞太后也有吃瘪的一天。
片刻,二十大板打完,起初来福还哀哀大叫,打到后来,皮开肉绽,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痛得昏了过去。
来福平日在宫中仗着有太后撑腰,不知有多少奴才吃过他的亏。
如今他落到他们手里,岂有不趁机报复之理。
虞太后气白了脸,指着夜楚袖以及那两个小魔头。“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哀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接着,她指使身后奴才。“还不把来福给哀家抬回去!”
虞太后一气之下,一状告到皇上面前,说什么皇后教子无方,顶撞太后,又说什么责打奴才,草菅人命。
于是一干人等被叫到养心殿问话,皇甫靳高居首位,看着虞太后愤怒的指责娇妻,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副想将她们三人活活杀死的样子。
皇甫靳倒也不偏私,从容的问明事情的始末,眼角一挑,看向儿子。
“玄聿,玄漓,太后所说的一切,可是事实?”
皇甫玄漓直挺挺的站着,不答话也不回应。
皇甫玄聿却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派恭敬的跪在皇甫靳面前。
“还请父皇息怒!”
那一声父皇,唤得皇甫靳心头激荡,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他想看这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皇甫玄聿一把将弟弟拉跪在地,硬压着对方磕了一个响头,而后扬起小脸,一本正经道:“儿臣和弟弟自小在宫外长大,不懂宫里的规矩,儿臣之所以会责打太后身边的奴才,实在是那奴才太过分,居然口出狂言教训儿臣。”
一顿,他继续道:“若是父皇认为儿臣打那奴才打错了,儿臣自然会向那奴才请罪,只不过……宫里的奴才都能爬到皇子头上,儿臣实在不满。对于太后刚刚指责母后对她不敬,儿臣要为母后辩解。母后自从回宫,可是规规矩矩,见了太后也是一脸恭敬,倒是太后对母后早有成见,不但刻意刁难,还逼着母后向父皇进言,要父皇多多纳贵妃,否则就是母后的不是,说母后有失国母风范,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玄漓见太后要对母后不利,所以才出言顶撞,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