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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那我可被你妈给害惨了……”他掩脸呻吟。

  “为什么、为什么?”她拉下他的手,好奇地问。

  “在你家那条巷子吻过你之后……”他难得有吞吞吐吐的时候,还带着点别扭。“不知怎么了,一直想吃水蜜桃……”

  “咦?”她东拼西凑,将他前后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硬兜在一块。“所以……你是想……吃我?”

  话说完,她就脸红了。

  “对,”他往她颈间轻咬下。“就是想吃你!”

  “呵……”她被他吐出的气息哈痒得受不了,从他腿上跳下,跑开不让他抓住她。

  “倪安萝,听话别动!”他起身时小腿有点发麻,追不上她。

  她立刻停下脚步。

  “乖。”他得意地勾起唇角,知道她就是这么听话、温驯,这么惹人疼,让人“爱不释手”。

  待他伸出手,要将她逮回怀抱里时,她突然又闪身,冲着他扮鬼脸。“我又不笨。”

  “学坏了喔你……”

  “你的前女友们都教我,对男人要坏一点,不能被吃得死死的。”

  “别听那些没人要的女人说的话。”他大跨一步,拉她入怀,给她一个甜到会腻死蜜蜂的香吻。“我就是爱你的柔情似水。”

  这话一出,两人都像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愣住了。

  他说他爱她?倪安萝听见了。

  “咳咳……”他清喉咙,掩饰自己说这句话后的尴尬。

  他没说过“爱”这个字,一直觉得太矫情,很滑稽,没想到脱口而出后,除了有点不习惯外,还满顺口的。

  “喂、喂——你别哭,别给我掉眼泪喔!”他见她眼眶一红,泪水迅速汇集。

  第9章(2)

  “那你再说一次,我就不哭。”她瞠大眼,不让眼泪落下。

  “说什么?”他看向一旁,装傻。

  “我去煮饭……”她黯然垂下脸,转身走进木屋。

  “俺唉泥。”他舍不得她难过,情急之下,故意发了音不准,超重山东腔,不那么恶心巴拉的三个字。

  “噗……”她忍不住笑他的幼稚。

  不过,她接收到了。

  萧元培说得没错,她变坏了,变不乖了,当听见他说爱她时的感动与心悸,尝了一遍,很难不想再尝第二遍。

  她喜欢每天清晨醒来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窝在他暖暖的臂弯里;喜欢轻踮着步伐下床为他准备早餐,预留午餐,然后到学校后想像他坐在餐桌前贪吃的孩子气模样;她喜欢他的霸道与柔情、喜欢他的开怀大笑,甚至喜欢他那不失幽默的毒舌。

  他为她打开一扇又一扇的窗,让她看见如彩虹般绚丽的世界;然而,她最喜欢的却还是陪他窝在办公室的书堆里,靠着他的胸膛,静静看书的感觉。那一刻的他既感性也性感,总让她忍不住想仰起脸亲吻他刚毅的下巴……

  她一天比一天更爱他,但是,她会小心,不让自己愈来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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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安琪和罗秉夫要结婚了。

  严格算来这是倪家的第一桩喜事,一切都得按规矩来,两老忙上忙下、忙里忙外,虽然内心百感交集,但只要小女儿能得到幸福,也足够安慰他们的不舍了。

  倪安萝和倪安雅两姊妹负责筹各规划婚礼以及接待宾客,多如牛毛的琐碎事项让她们晕头转向,使得原本就缺乏耐性的倪安雅决定,日后她跟男友若真的要结婚,直接到户政事务所登记,登记完后两人去吃顿大餐,完毕。谁都别想叫她经历如此恐怖的婚礼流程。

  倪安萝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倪安雅并不明白倪安萝的心情,不晓得她与男友之间的约定;她这一生中的两段感情,一次差点结了婚但没结成,另一个则是不可能有任何形式的婚礼,所以,在筹划安琪的婚礼时,她格外用心、格外投入,像是要弥补内心不能说的缺憾,藉这次小妹的婚礼,感染受众人祝福的喜悦。

  讽刺的是……婚礼当天,当所有单身女子拚了命的推挤,等待倪安琪朝空抛出捧花,倪安萝恬静地退到远处陪伴父母,没想到竟接到了从天而降的浪漫花束。

  据说,接到新娘捧花的女子就是下一个美丽的新娘。

  倪安萝瞥见妹妹俏皮地朝她眨眨眼,明了了她的心意,却只觉可惜,这束花,落在了错的人的怀里,失去了传承幸福的美意。

  回家后,她将花摆入花器里,细细整理的同时不免生出几分惆怅。

  “怎么对着一束都快凋了的花发呆?”萧元培坐在客厅看《世界地理杂志》,察觉她从进门后神情就怪怪的。

  他从不参加婚礼,即使是好友罗秉夫与安萝的妹妹安琪的婚礼,只托女友带去大包红包,人没到。

  “这是安琪的捧花,我不小心接到了。”她回头笑着告诉他。

  瞬间,他表情一僵,倪安萝以为他误会她也想结婚,特地抢来这束捧花暗示他,连忙解释说:“我站好远,不晓得安琪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子就飞到我怀里,我见这花还美美的,舍不得扔掉就带回来了。”

  “嗯……”萧元培应了声,没再说什么,继续看他的杂志。

  他冷淡的反应令倪安萝一阵心慌,一直等着他再开口,但他却始终沉默。

  只是一束花、一句话、一声回应,不知怎的,两人之间仿佛因此凭空冒出了一个不能触碰的话题,像地雷般,会瞬间摧毁一切。

  连着几天,倪安萝注意到萧元培每次经过客厅接连厨房的转角,总会下意识地朝那花器的方向瞄一眼,这一眼让倪安萝莫名地不安着。

  至今,除了倪安琪外,萧元培尚未见过倪安萝其他家人。每每倪安萝回家探望父母时,倪父一见到她就不免唠叨她几句,连带地责备起拐走他女儿一年多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萧元培;倪父担心萧元培避着不来拜访女方家长,其心态太可疑,更担心女儿日后吃亏,又为另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而受伤。

  这些怨言,倪安萝全独自揽下,回家后一个字也没提。

  他们当初约法三章——不结婚、不要小孩;她不会去挑战他是否真的“言出必行”,因为她输不起,所以经不起任何冒险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一个月过去,花早谢了,花器一直空着搁在相同地方做摆设,日子就像往常一样幸福甜蜜,但倪安萝却仍察觉到萧元培的变化。

  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问题,但她根本想不出来究竟哪里出了错。

  他曾几次待在办公室里,将与房间相通的那扇门锁上,只是她一敲门他便立刻应声,前来开锁;她不解,他也没作解释。

  她还不只一次捕捉到他从背后悄悄观察她的神情,像是在找什么适当时机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想怪自己多心,但相处那么久、了解那么深又是挚爱的男人,就算是最细微的情绪变化她都能察觉,如何能将所有感觉都归咎于多心呢?可是,倘若他变心了,对她厌倦了,他又怎能假装还爱她,还待她如此温柔?他根本不是善于矫饰伪行的人。

  倪安萝便在这样想不出原因,不敢要答案又得不到心安的惶惑心情下一天过一天,鸵鸟地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使他们分开。

  她更加顺从他、取悦他,对他的爱因为掺着不安而益发浓烈,仿佛世界末日随时可能到来,如此地贪恋着他,无时无刻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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