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心情沉重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故作轻松地表示:“这个老刚真厉害,如此私密的事,都可以知道得如此详尽,幸好他已经退休了,不然哪天不小心得罪他,恐怕连祖宗八代的事都会被他挖出来哩。”
“其实老刚也没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只不过他的同事刚好是翟羽的亲戚,在闲聊时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给老刚听罢了。好啦!翟羽的故事说完了,接下来,我们就静待检验报告出炉。”
“可是,等待检验报告的日子好难熬,总觉得分分秒秒走得比乌龟爬还慢。唉!现在我终于尝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滋味了。”她喟叹了声。
“从事发至今,算一算也有半个多月了吧?”
“正确的数字是十九天。”
“日子再苦再难熬也终会过去,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祖古笑着安慰她。
“但愿如此。”
卡嚓、卡嚓、卡嚓……
“下巴微微抬高,脸稍稍再向右偏一点,很好!呃……眼神放柔放慵懒些,太棒了!我要的就是这个味道!”卡嚓!
文希娣盯着何菲菲听从摄影师的指令,做出丰富的肢体动作摆Pose。
从摄影师不停“卡嚓卡嚓”按快门看来,显然很满意何菲菲的表现。
今天,她陪着何菲菲到摄影棚为“娇点杂志”拍明年春天的流行服饰,她一口气带来八套粉嫩色调的新款服装供何菲菲漂亮入镜。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连忙退出摄影棚,闪进化妆间接听。
“喂……敏儿……你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我洗耳恭听……真的?你没骗我?刚刚收到警方的检验报告了……全部的人都呈阴性反应……检察官已经签结不起诉?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你刚发简讯给媒体记者?一个小时之后,要在‘君临饭店’召开记者会……可是,菲菲才拍第三套服装,剩下五套没办法在一个钟头内拍完,我恐怕抽不出身赶去出席记者会……嗯,一切就交给你这个发言人……好!祝你记者会成功,拜拜。”
“耶!真相大白,雨过天青了。”她关掉手机,乐得手舞足蹈。
“希娣,动作快!快帮我换一下套……嗳!你干嘛抱着我不放?”何菲菲一跨入化妆间,就拉下背后的拉链,脱掉身上的洋装,才脱一半就被文希娣狠狠抱住。
“菲菲!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呜……”
“你……你怎么嘴巴说高兴却哭了?希娣,你是不是生病了?”何菲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表情很困惑。
“没发烧啊。奇怪?几分钟前明明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怎么又哭又笑?天啊!敢情你中邪了。”何菲菲美眸瞪凸,哇啦哇啦大叫。
“我中邪?依我看,你才中邪呢。”她拿手背擦掉泪水。没好气问:“你没听过喜极而泣吗?”
“既是喜,就该笑,干嘛泣?好了啦!到底发生什么事把你弄得又哭又笑的?”
“刚刚敏儿打手机给我,说检验报告出来了,我们都没验出毒品反应,全数过关。”
“真的!太棒了!”这回换何菲菲抱着她又亲又叫又跳。
“这场恼人的毒品风波终告平息,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我总算可以不必再戴着闷死人不偿命的口罩趴趴走了。”何菲菲心情激动地落下两行清泪。
“菲菲,你哭什么?”
“人家……人家跟你一样,喜极而泣嘛!呜……”
“我亲爱的姑奶奶,求你别哭了!瞧你,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快点擦干眼泪,我帮你补妆,摄影大哥还在外头等你换装拍照呢!”
“好。”何菲菲朝她露出灿笑,她也回以久违了的笑靥,两人相视而笑。
第5章(1)
咦?怎么才十点多,这条巷子就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在走动?偏偏路灯又坏了一盏,使整条巷子看起来越发阴沉沉黑黢黢,一个人走起来感觉毛毛的。
文希娣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要到她停车的巷底开车回家。
今天晚上,理应在上个月珠宝秀结束当晚举行的庆功宴,因警方临检被迫取消:祖古决定在公布检验报告结果的记者会之后的隔天,也就是今晚,邀请原班人马参加这场迟来的庆功宴,大家打打闹闹吃吃喝喝之余,小龟意犹未尽宣称喉咙发痒,提议大家去KTV唱歌续摊,小龟此话一出,马上博得满堂彩,唯有文希娣借口头晕想早点回家休息而只身离开。
“……”当她走到巷子的一半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她侧转头拿眼角余光往后瞄了瞄,确定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在她背后时,她那颗高悬的惶恐的心这才稍稍落实下来,心想:就算是一个不认识的路人甲,也好过她独自在这条幽暗长巷踽踽而行。
不过,她很快就发觉不对劲,刚才那个男人的脚步声听起来步伐很大、很沉稳,此时脚步却刻意放慢略显迟疑……她是首席秀导,很懂得运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心境,她常知道模特儿走秀时,踩轻快的步伐表现活泼的一面,踏平稳的台步充分展现自信……等等,因此,对于脚步声的灵敏度更胜一般人。
听说这附近的巷子,最近常有袭胸之狼出没,尾随落单女子,伺机袭胸猥亵,他、他、他该不会就是那匹狼吧?她内心惴惴不安地忖着,下意识把皮包紧紧抱在胸前。
这时候,她听到原本放慢的脚步又快了起来,整个人顿时从头顶直凉到脚底,吃惊地想着:天啊!他的脚步声变快了,这是否意味着他将采取行动偷袭我了?
这……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随着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她的神经绷得像被拉满的弓弦,她再也受不了这股令人窒息的庞大压力,准备扯开喉咙大声喊救命……
“文希娣!”像是懂得读心术,看穿她的意图似的,他竟抢在她大叫的前一秒呼唤她的名字。
“你……原来是你,翟羽检察官。吼!你干嘛鬼鬼祟祟跟踪我?害我以为你是袭胸之狼,害我差点吓破胆。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一看到是翟羽,惊魂未定的她噼里啪啦爆出一串骂,发泄饱受惊吓之恨。
“首先,我要澄清我没有鬼鬼祟祟跟踪你。再者,我绝对不是什么袭胸之狼;还有,我真的很难想象,我只是走路,什么也没做,居然也会害你吓破胆?”他一脸无辜,挨骂挨得很莫名其妙。
“你走路不好好走,为什么忽慢忽快?”她话一出口,才猛然想到走路忽快忽慢又不犯法,人家翟羽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干她底事?
“想不到你对脚步声那么敏感。其实,我走路一向步伐很大,刚才会放慢脚步是因为我发觉走在前面的女孩的背影很熟悉、很像你,却又不敢肯定,才会放慢脚步,等确定是你后,我再以原来的步伐上前叫住你。”
“上次在‘印度王子’餐厅,我跟菲菲请求你并桌吃饭,你不是冷得像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口拒绝……”她记仇翻旧账。
“那时候,警方的毒品报告还没出来,你们还是涉毒嫌疑人的身份,而我是承办检察官,这样的关系就算在路上相遇,都要主动避嫌,更遑论并桌吃饭?”他抬手截断她的话,解释着。
“那现在呢?”
“现在警方的检验报告已经洗刷你们的嫌疑,我也将案子签结不起诉,我跟你之间已经不存在承办检察官和嫌疑人的敏感关系。至于从你的行李箱搜出来的零点三公克安非他命,警方会继续侦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