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谦颔首,“是这样没错,不知道店老板你的意思?”尝过了味道,他能够肯定,若是在酒楼里卖起这个小点,应该会吸引许多客人。
馒大头皱眉搔头,拨了拨头发,“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这些铜板子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只有小柔才知道怎么打算。
微微拧起眉,而后松开,“你不是店铺的老板吗?怎么会没办法做主?”方才他的观察没错,眼前这人应该只负责劳力,动脑筋的,是刚才在柜台后的女子。
“这个嘛……”尴尬地笑了笑,馒大头不好意思说清楚,这家店的一切,都是由他的女儿做决定的。
“谁说是店铺老板就能够做主店里的事情?”馒小柔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传了出来。
楚和谦顿了下,循着声音望去。原来店铺最里头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方才他所看见的那个女子,正从小门里走出来。
看样子,应该是一栋屋子隔开来,这小门后应该就是他们的住家,这里则算是店面。
馒大头站起来走到女儿身边,“这位少爷,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是小女,我这店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做主的。”
早猜到这位客人不是单纯来吃东西的,馒小柔走到桌前坐下,“说吧,名满成都的楚家五少爷,来到我们这种小店,不知道有何贵事呢?”她曾经在楚家所开设的茶馆外见过他一面。
方才他一踏入店里,她就认出来了,也知道以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只为了吃馒头而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下个月,我打算在城西开设一间酒楼,馒老板手艺不凡,我想聘请他。”楚和谦也没拐弯抹角,直明来意。
“聘请我爹?当厨子?”这人有没有搞错?
他点点头,“是的,我的厨子尚缺一位。”
“他只会做馒头跟包子,煮菜他不懂。”馒小柔摇头,将话说清楚,亏她还以为有什么生意上门了,原来只是对方搞错了。
楚和谦也摇首,“你误会了,我并非聘请他为店里掌厨,一样只是在早上卖他拿手的小点,延续你们的手法,只是换到酒楼去而已,当然,每个月的月俸我自然不会少给。”他不得不说,这种限时的买卖手法很聪明,再加上东西好吃,自然会引起餐客的注意,就算贵上一倍买了也不心疼。
馒小柔眯了下眼,这家伙算盘打得真精,想利用她家固定的客源引来客人,好为新开的酒楼招来人气……
“月俸怎么算?”在酒楼里卖,只要月俸好,扣除成本费用,家里的收入,应该会比现在来得更高,可以动用的资金更多了。
“那贵铺现在一日的营生是多少?”他也不是任人随便喊价的傻瓜。
“约莫五吊钱。”她没坐地起价,照实说话,况且,这种事一打听就知道了,想骗也不成。
想了会儿,楚和谦露出个自信的笑,“照馒姑娘所说,那一个月下来,扣除一些成本,贵铺最多也是十几两的收入,若是到我酒楼里任聘,一口价,二十两。”
这样的月俸已经十分优渥了。
他出的价让馒小柔很心动,但是……还不够满意。
“二十两吗?但我们这么做是有风险的,我们店铺在这里已开了好几年,一些旧客也不知道愿不愿改到酒楼去。”
“那馒姑娘的意思是?”
她红唇一弯,水眸里精芒闪烁,“与其冒这种风险,五少爷身为主子,自然是要照顾我们这些下属是吧?这样吧,二十两没问题,但那是我爹的月俸,我弟弟是我爹的左右手,要做出这些馒头,当然也需要我弟的帮忙,聘请我爹自然也要聘请他,他的月俸也不多贪,就一个月五两银。”这么算下来,这里一个月足足多了快十两银子。
“哇……你抢钱啊?就这么个家伙,一个月五两?”主子还没开口。福修缘倒是先哇哇叫了。
“多嘴!”楚和谦跟馒小柔同时睨他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楚和谦低笑几声,“这价钱未免太高了些,馒姑娘这是狮子大开口吗?”
“五少爷,你说话重了吧,狮子大开口?哪有这回事!我纯粹是为贵酒楼的未来,说出最恰当的主意跟价钱而已,况且,这五两银对你来说,不过只是九牛一毛吧?”想要坐享其成?那可不行,他们也是熬了好几年,这家店才有这些客源。
沉思一会,眸底闪过笑意,“我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客源,有这么大的利益呢?毕竟今日所见,并不代表每一天都是如此。”九牛一毛是没错,但可不能吃亏。
馒小柔对上他的黑眸,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若是不放心,明天、后天你都可以派人来这里,看看我们家的客人,是不是如同我说的那么稳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起,我会派人来观察,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这笔买卖就这么定了,可否?”生意上的事,楚和谦一点都孙含糊。
“没有问题。”她甜甜一笑,仿佛已经看见钱入袋的模样了。
楚和谦坐在她对面,她脸上的视情自然看得出一清二楚,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微微勾起,黑眸中流光转动,有种深沉的意念,在他眸底微微绽放。
馒大头看了女儿一眼,神情有一丝哀怨。女儿啊女儿,现在可是卖你老爹耶,好歹也问一下他要不要嘛……
第2章(2)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馒大头端着香气四溢的菜肴来到桌前,“吃饭了。”
帮忙摆放碗筷的馒小柔点点头:“娘、小知,吃饭了。”这小小的厅里,就摆放了一张桌子跟四张长板椅子,小小的,不大。
布帘被掀开来,一名妇人扶着一个娇小的女孩走出来,馒小柔见状,赶上前去帮忙,搀着女孩的臂膀徐步来到桌旁坐下。
感受着手里的臂膀,是那么的瘦弱、冰冷,心底一沉,眸光微微透露出悲伤,看着女孩充满病容的脸。
等到她们母女三个坐好之后,馒家这一口子才开始准备用餐。
“小知,你多吃点。”馒小柔夹了块香喷喷的卤肉放到女孩碗里。
馒小知轻笑,举筷用餐,执筷的指头微微发颤,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看得让人心疼不已。
坐在馒大头身边的馒大娘,难掩眼底的忧心,轻轻叹了口气,“小柔,还是没有消息吗?”小知的病越来越严重,再拖下去,只怕……
闻言,馒小柔放下手上的碗,“嗯。”黯然的轻应一声。
馒小知拍拍她的手,“娘,吃饭你就不要问一些让姐姐忧心的事情,大伙忙了一天,晚上就让大家好好休息吧。”生死有命,她早就已经看开了。
“是啊,吃饭吧。”馒大头夹菜放到妻子碗里,轻摇摇头。
原本还想说话的馒大娘这才闭上嘴,一家子气氛沉重的用餐,直到吃完饭,馒小知进房进去休息之后,她才又迫不及待的追问。
“小柔,还是没有那个神医的消息吗?”
馒小柔摇首,“已经让人四处去打听消息了,但还是没有冰若旭的消息。”她口中所说的冰若旭,正是他们苦苦寻找多年的一个神医。
这些年,带着病弱的小知四处求医,但都是能治标不治本,病况时好时坏,最后在一个长安有名的大夫指点之下,才知道有这个人物,那位大夫信挚旦旦说,只有冰若旭才有办法治好小知,但此人行踪成谜,非常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