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不是这样,他哪里会知道,一手将他养大,他视之为父的班布善,对他竟存有谋权之心呢?
“你少废话。”哲烈嘉看不惯只会哭哭啼啼又没用的东西。
“喂!”他好歹也是皇帝,怎么对他如此不敬。
瀛泰的抱怨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揪起了衣襟。
“哇啊啊啊啊——哲烈嘉,你要杀了我吗?”他张牙舞爪地叫嚣,却止不住被甩到树上的去势。
等他叫完才发现,他正站在高高的树枝上,仿佛有人将他轻轻提起又放下,看来哲烈嘉是为了防止他被他们波及,才好心把他扫离战场。
“嗯,念在你还有就朕的心上,朕会对你从轻发落的。”瀛泰摸摸下巴,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看戏。“不过你们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一个被朕发配边疆,一个滚回老家,再也没有能力东山再起,而那个笨蛋瑛符,就还给朕啰!”他跷着二郎腿,神态悠闲,眼睛却紧紧盯着下面的战况。
哲烈嘉冷冷一笑,向两人伸出手臂,手指勾动,阴鸷黑亮的双眼梭巡四野。
“别浪费时间了,有多少伏兵就一起上吧!”
话音方落,就见四面八方投射出蛟绳,如乱花般向各个方向穿过,乱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也无从闪避,而他却气定神闲,动也没动的站在原位。
“这是用东海蛟龙筋制成的绳索,你越挣扎它绑的越紧,怎么样?我们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我看你现在还能怎么办?哇哈哈哈!”
第10章(1)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伏羲世子,班布善仰天狂笑,身后树丛中数十名身着黑衣的杀手也随之现身。
“哼!”哲烈嘉薄唇弯起丝毫没有温度的笑意。“老家伙,既然越挣扎越紧,我岂能违背你的心意。”不能挣扎,那他缩骨就是了。
此时,只闻他全身骨头“哗啦”乱响,没一会儿,绳子就从他的左手脱落下来。
“什么?他是怎么办到的?”这究竟是什么妖法?班布善大惊失色,急忙抡起双斧,下令道:“一起给我上!”
虽然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被绑缚住,但这一点都难不倒哲烈嘉,他只用单手便震飞率先扑身上前的十几名黑衣人。
“殿下,剑!”已经暂时运气调息、稳住伤势的石楠,立刻见机将身边的剑飞传给主子。
他伸手稳稳抓住剑,脸上漾起嗜血的冷笑:“老匹夫,你以为这点人就能伤了我吗?”
“哲烈嘉,你别得意,老夫有的是人,你有本事杀死一千、一万,你杀得死十万大军吗?”班布善猖狂的笑道:“再说了,我手中还有你的心肝宝贝,杀了你,再杀了那对蠢姐弟,到时整个朔金皇朝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老蠢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但能不能如你所愿,你倒是试试看。”哲烈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以为他在马上做了手脚,就能奈何得了他吗?也不想想他哲烈嘉可是草原之狮,没有他降服不了的马儿,也没有难得倒他的事,在马儿出事前,他早就发觉不对劲的飞身离开了,现在这些人他更是没看在眼里。
“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班布善不再废话,“上!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砍成肉酱。”
“杀啊!”震天响的喊声从林外传来,是班布善的人马,只见一层层的人围成一个圆圈,将他包围在中央。
哲烈嘉冷酷地挥舞着长剑,手起手落之间,几十颗人头齐飞出去,没一会儿,他全身都染满了血迹,有如从阿鼻地狱走出的嗜血修罗。
他冷酷的目光在血色中闪动,几乎能穿透人的灵魂。
层层叠叠的人扑上去,倒下来,再扑上去,再倒下来。他四周堆满了尸首,他却丝毫不见影响。
正在战局僵持不下之际,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从林外跌跌撞撞地跑到班布善面前。“大人……大人不好了,伏羲,伏羲人来了!”
“什么?”他一把揪起这个士兵的衣领,暴凸双目,厉声问道:“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伏羲士兵从哪里来?他们不是已经撤兵了吗?难道从天上来?”
如果哲烈嘉调兵遣将,这么大的动作,他的将领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这……
“回禀大人,这伏羲就、就是从天上来的!断崖那里,从断崖那里飞来的!求您赶紧去外面支援,我们的大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快招架不住了……啊!”
班布善气急败坏地一掌拍死了这个士兵。“大军在哪里?”
“都在断崖前御敌!”
“命人把瑛符那小贱人带到断崖来!”他吼叫道。
“是!”
“给我全部撤到崖前。”班布善急速上马,领着剩余的士兵从马道上往断崖赶去。
“想走?”哲烈嘉有如魔魅的声音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
“哇啊啊啊!”
班布善听着身后的惨叫声,心惊胆战,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驱赶胯下的骏马往前飞奔。
没见到真实的场面,哪里会想到伏羲人如何从天上来的,因为他压根忘了伏羲与朔金的接壤处不是两处,而是三处!
除了帝都与金水的小片接壤处之外,皇家围场的海域是直通伏羲半岛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伏羲人有本事做出这样等同于自杀般的举动。
这皇家围成当初被定为皇室狩猎区,正是看中了它四面都是断崖峭壁,正是天然的防护区,飞鸟都难以越过,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可伏羲骁勇善战的兵士们硬是开着船舰,绕海而来,从断崖处爬上来。
那泉涌不断、闯关成功的伏羲士兵,一到达安全区,就像是落地的凶兽,一拳就能将朔金的士兵打飞出去。
“哲烈嘉,算你狠!”这带的哪是士兵?简直是凶野猛兽!
是他太失算了,根本没想到哲烈嘉的实力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竟暗自发展了船舰水师,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他现已骑虎难下,不搏一搏,等着他的就只是死路一条。
“快!快保护我!”班布善大叫着,双臂抓起士兵就往后面扔,企图止住紧追在后的哲烈嘉。
瑛符,他的救命仙丹!
班布善泛着血丝的眼睛,在乱军之中四处探找。
“在那里!”他看见被花妞带在身边的瑛符。
花妞一见他赶来,脸色一惊,正要开口,班布善的一双斧头却先招呼过来,她惊险避过,右臂却被划伤,顿时血流如注。
“花妞,你没事吧?”瑛符被喷了一身血,忍不住惊叫。
“瑛符,小心!”花妞突然厉声大喝。
“什么?”刚问出口,双臂便被人从后折起。“啊,好痛,放开我!”
无论她如何挣扎大叫,都挣不开班布善如铁箝般的双手。
她的双臂几乎要被硬生生扯离肩膀,相比他的粗鲁凶蛮,哲烈嘉以前对她所做的,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瑛符!”在她痛得快要昏过去时,那熟悉的嗓音带着急切和恐惧,冲破了昏茫的迷障,将她唤回现实。
“哲烈嘉!”她看到他焦急不已的脸。
她大叫着,更加用力地在班布善手里挣扎。
“班布善,现在就放开她,我留你一条生路。”哲烈嘉如鹰隼的视线紧紧盯着那箝住瑛符的双手,刚才冰冷无情的眸子,此时已布满惊怒与不舍。“班布善,只要你动手,就再也无法回头,你自己想清楚。”他声色俱厉地警告。
“哲烈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等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如何?”他还是执迷不悟。“就算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很心疼这个小贱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