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升庆眼底流露赞赏。“年轻人有傲气很好,不过我们当父母的担心子女幸福,难免考虑得比较多,瑷琳的妈不是故意刺你,瑷琳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你说你将来能给她幸福,但是你们现在就要结婚,我们怎么会眼睁睁让女儿嫁得不幸福?要是你承诺的未来没有实现,又该怎么办?”
傅聿恒沉默了。他不相信自己没有地位和财富,就不能让她幸福快乐,但他除了信念,拿不出具体的东西反驳……
“这阵子我派人观察你,你的确有实力,我欣赏你,但我的女婿个个都有成就,我也不希望瑷琳嫁个无名小卒,你需要一个配得上瑷琳的身分。这次升迁只是开始,往后我会栽培你。”
全心全意爱她,不就是配得上她的身分吗?
“不过一旦你成为我的女婿,不管担任什么职务,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靠你自己的努力。看得出来你不喜欢这种事,这就考验你对瑷琳的感情了,看你愿不愿意为了她,承受异样的眼光?”
说完,白氏夫妻暂时离开,留女儿与男友在客厅独处。
白瑷琳歉疚地道:“对不起。”
他瞧她。“干么道歉?”
“我没想到我的身分会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他心高气傲,父亲的一番话必定让他的自尊很难接受。
“我是很意外,没想到你会是千金小姐。”他苦笑。“听你爸的意思是我们结婚后,我在公司里会一帆风顺,一定有人说我靠裙带关系,我不喜欢这样。”不只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他的自尊难以忍下这口气。
“你不喜欢就拒绝,我无所谓的。”只要他快乐,她不在乎他做什么工作。
“我是不喜欢,但你怎么可能无所谓?你从小在父母的保护中长大,如果我不能给你一样的环境……”他能吃苦,但怎能让她陪着过辛苦日子?
“我们交往以来,你吃什么我也吃,你去哪我也去,去你住的地方陪你过周末,你觉得我有什么不能适应吗?”
他摇头。“但这样太委屈你了,你原本可以找到条件比我好的对象。”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他动容了,她全心为他设想,他怎能只考虑自己?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自尊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在公司里被前辈欺负,他都忍了,为了心爱女孩,闲言闲语有什么不能忍?
她母亲瞧不起他,他若再拒绝她父亲的安排,恐怕她更为难,不如他就接受准岳父的意思,然后以实际作为证明自己有真材实料,不是只靠关系。
但是,疼爱女儿的父亲,绝对不止在他面前铺下坦途,必定也加入控制,还未结婚,他已感觉白家的手掐在他脖子上,令他难以呼吸——
“好吧。你父亲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开玩笑道:“不过,希望婚礼不要太盛大,否则我被账单压垮,以后就养不起你了,最好也不要登上媒体,我怕被镁光灯闪到瞎掉。”
她松口气。“好呀,我也希望简单一点,我爸是希望我们先订婚,等我毕业再结婚,那时候是夏天,蜜月可以去海边……”她喜孜孜地计划着。
他揶揄。“看你这么期待,很想嫁给我是不是?”
她脸蛋微红。“才不是,结婚是大事,当然要事先规划。”
“喔?原来你不是很想嫁给我,那好,我也不急,我们慢慢来,夏天太热,会晒伤,冬天太冷,会冻伤,看来没一个时间适合……”
又羞又窘的她轻掐他手臂一记,他笑了,搂住她。
“逗你的,你喜欢怎么安排都随你,相信我,我比你更等不及要结婚。”感觉她柔顺地依偎在他怀里,就像已拥有全世界,胸口满溢幸福的感动,这辈子他还求什么?
第2章(1)
虽然当事人决定婚事要低调,但最疼爱的幼女要出嫁,白升庆怎可能草草了事,先是对媒体宣布喜讯,又将准女婿破格升为开发部门副理。
傅聿恒当上建筑师后还没甚么实质成绩,这升迁让他心虚,想推辞,但准岳父不肯收回成命。
“人事命令已经下去了,不能改。”
“可是我没有相关经验,而且很多人都比我资深,更适合这职位……”
“我考虑过你的能力,相信你能胜任这位置,我主要是希望让你有个响亮的头衔,风风光光和瑷琳订婚,比起建筑师,‘副理’不是比较好听吗?”
所以这是为了让他‘配得上’瑷琳的决定,他也只能接受。
媒体追逐这桩喜事,摆瑷琳一向被保护周到,媒体拍不到她,便将目标转向他,挖出他的成长背景,穷小子变富家女婿的经历被放大检视,还暗指他是看上白家的钱财。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些无聊猜测,但还是看得心情恶劣,只能要自己学着释怀,他的未婚妻却气坏了。
“这太过分了!”白瑷琳难得如叫此愤怒。“我叫爸爸去跟他报社的朋友说,不准写这种不实报导!”
“算了吧,写都写了……”
“可是这不是事实!你不是那种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实际情况,乱挖你隐私还乱揣测,胡说八道都不用负责任吗?”
他淡淡一笑。“有你相信我就好。旁人要怎么说随他们说,现在我指向好好工作。”
但公司部门里的气氛也不好,没人敢质疑总裁亲自下令的人事调动,可是大部分同事都不服他,他出任副理,事务都不熟,除了想靠他飞黄腾达的人来拉关系,等着看他出丑的人多,真心帮他的少。
他比以往更努力,几乎天天加班,婚礼大小事全由白瑷琳肚子决定。
她不在意他不参与,但他笑容越来越少却令她担心。新婚第一天早上,她甚至得连唤他三声,蹙眉沉思的他才回神。
“你在烦恼什么?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还好。”她苦笑。“还不太适应新的工作内容,有些地方出,我在想怎样能更快进入状况。”
“需要人帮忙吗?我可以让爸找几个主管传授经验……”
“不,我自己来就好。”若让岳父插手,日后他更难带入。
“我相信你办得到的,别把自己逼太紧。”她柔声安慰。“我们下午就要出发去澳洲度蜜月,你好好放松心情,别想公事。这是你第一次出国吧?”
“嗯。”傅聿恒却没太大喜悦,就如这新屋新家具,都是她父母给爱女的礼物,整个婚礼不必地出一毛钱,感觉却很虚幻,不像他真正拥有。他自嘲道:“我好愿被公主捡到的青蛙,一夕之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我倒觉得我才是青蛙。”英担挺的他真是她丈夫了,像作梦似的……
他瞅她,勾起暖昧微。“就算你是需要被亲吻的青蛙,我想昨晚的量足够几万个你变成人了。”
“哪有那么夸张……”想起新婚夜,她脸蛋胀。
“没有吗?让我来检查,看你还没有绿皮肤……”他扑向她,她尖叫,笑着逃走。
蜜月归来,傅聿恒上紧发条,投入工作。
公司里几百双眼盯着他,他做对是应该,搞砸了便成为笑柄,白升庆虽然不说什么,但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天天早出晚归。
白瑷琳成为全职的家庭主妇,偶尔陪母亲喝下午茶,总要听她抱怨她丈夫。
“我本来不希望你嫁他,既然嫁了,希望他好好表现,不要当个副理就满足了,赶快做点成绩出来,才能继续往上爬。”翁蓉对白家事业志在必得,在公司变安插耳目,大小事都了若指掌,无论女婿做了多少,她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