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喜欢吃多少就吃多少,只是我忍不住想,”他叹口气。“也许你当我是姊妹淘,所以在我面前很自在。虽然我不觉得我哪一点像女人。”
她噗哧笑了。“我没当你是女人啊。”
“或者你当我是你家的狗,在狗面前做什么都不必顾虑,我同事说我饿的时候很可怕,吃饭像饿了三天的狗在抢饲料……”
她被他逗得笑不停。“也没有啦,我家没养狗,你不要乱想……”见他微笑凝视她,他的眼神太专注、太炙热,她止住笑,垂下眸光,脸蛋发烫。
“今晚能跟我去看电影吗?”越是相处,越觉她单纯可人,他察觉得出她对他也有好感,想更进一步,她却闪避,总不肯答应他的邀约。
“烹饪社有活动,我答应过去帮忙了。”
“你的烹饪社老是有活动,每天做菜不腻吗?看电影不是比较有趣?”
“你——为什么要约我?”她已拒绝他两次,他又提起,为何锲而不舍?莫非他对她……
“我怕把真正目的说出来,你就不肯和我去了。”他微笑,眸光闪动狡狯。
“什么目的?”
“首先,我们看一场好看的电影,看完之后也许吃个宵夜,聊得很愉快,然后我送你回宿舍。如果气氛不错,也许你会让我约第二次、约第三次,我们可能看电影,或者做别的事,就这样约了很多次……也许你就会让我牵你的手。”
他深邃的眼眸很有魅力,她的心房软弱颤抖,感觉就要沦陷。“你确定吗?公司里很多漂亮的女职员,我只是学生,生活很单调,约她们比较有趣吧!”
“我要的不是有趣。”
你要什么?她问不出口。她只恋爱过一次,男友交上美丽学妹而甩掉她,后来得知她是白升庆的女儿,立刻甩了学妹,求她复合,那嘴脸至今让她心寒。她始终没对他提自己身分,他对她的兴趣从何而来?
“我会天天约你,直到你答应,我很有毅力的……”
拗不过他,她答应和他去看电影,结果第一次看电影,他就牵了她的手。
他们交往了。他不在意她的内向和不擅言词,待她耐心温柔,陪她做她想做的事,他对她完全坦白,连自己出身孤儿院也不讳言。
这么优秀的他会爱上她,是奇迹吧?她努力当个温顺的女友,事事顺从他,常去他租屋处,替他做饭、做家务,竭尽所能地讨好他,唯恐这奇迹太快消失。
他们感情融洽,无话不谈,他个性开朗,有时流露大男孩的顽皮,但谈到工作,他绝对严肃。他有抱负,却在工作上屡遭困境。
这晚,在他住处,他为了被上司剽窃创意而大发雷霆。
“那明明是我的想法,他拿去用在他的设计上,变成他的成果!”傅聿恒气忿。“我以为他有羞耻心,这种事做了一次就知道错了……我太天真了。”
她为他抱不平。“你去揭发他,报告上级——”
“谁会相信我?”他苦笑。“他是资深的前辈,我只是个小助理,创意这种东西又没有证据,弄不好说不定变成我诬告。”他摇头。“不,我学到教训了,以后小心就好。”
“好可惜,要是你能以建筑师的身分提出案子,功劳就是你的了。”听来公司内部有不少问题,她得提醒父亲。
“迟早会的,我不会一辈子当个小助理,总有一天,我会是正式建筑师,然后继续往上爬——”他觑着她笑。“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狂妄?”
“不会,我也觉得你有才能。”她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我新买的巧克力条你还没吃,快吃一点,告诉我味道好不好?”
他依言尝了一口,烦躁的眉头渐渐松开。“这不错,很甜。”
“我买了一大包,还买了你上次说好吃的杏仁巧克力饼干,放在柜子里,你随时都可以吃。”他很喜欢甜食,是因为年幼时住在育幼院,难得吃零食吧?她到处寻觅美味的糖果饼干,满足他童年的渴望。
“我跟同学合购的可可粉明天就会拿到,你带几包去公司,随时可以喝。洗衣机应该洗好了,等我这边烫好就去晾。清洁剂和洗发精都快用完了,你看还需要什么,列张清单,我明天下午没课去帮你买……”见他微笑瞧着自己,白瑷琳讶异。“怎么了?”
“你这么照顾我,好像我老婆。”
她脸蛋微红。“你想太多,女生本来就会帮男朋友收拾房间啊。”
“我是说真的,你常常来帮我做饭、帮我打扫、洗衣服,就像我老婆一样。”两人窝在小小屋子里,看她在身边忙碌,彷佛与她已是夫妻,他感觉安心宁静,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会腻。
他渐渐明白,为何爱上她,温柔贤慧的她就是他渴望的家庭的化身,给他满心温暖的归属感,他动了与她携手一生的念头,她呢?
“我跟你求婚的话,你会不会答应?”他语气戏谑,却认真考虑这个可能。
“别闹了,我们才交往几个月,你怎么会想娶我?你连我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那你说吧,跟我介绍你的家人,让我了解你的一切。”
能说吗?他的事业心这么强,会不会从此将他们的感情抛诸脑后,把她当成跻身富贵的垫脚石?若不说,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她犹豫不决,他忽然靠过来在她颊上一啄。
“不想说就别勉强,等你准备好了,愿意告诉我,我随时听你说。”他猜她的家庭状况大概很复杂,才难以启齿,他不愿让她为难。
他的体贴让她感动,她允诺:“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好,我会期待那一天。你不必觉得有压力,我想了解你是因为我爱你,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有多爱?”他温柔深情的眼神令她晕陶陶,傻傻反问。
“嗯,大概……”他吃了几口巧克力条,吃得满嘴都是乌黑糖渍,突然在她脸颊印个大响吻,留下一个超大的巧克力唇印。“就像这么爱——”
她尖叫,他哈哈大笑。
这天之后,傅聿恒开始认真考虑结婚的可能。他小有存款,也有稳定薪水,支撑两人的生活不是问题,但给心爱的女孩这么基本的条件就够了吗?当然不,他期许自己能给她更多,他更投入工作,争取所有表现的机会,虽然常忙得疲惫不堪,只要想到是为了她,再辛苦都觉快乐。
而越与他交往,他的用心越让白瑷琳安心,疑虑渐渐消失,他让她感觉,他在乎的是她这个人,没有附带任何条件——她想,等他知道她的家庭背景虽然免不了吃惊,但应该能坦然接受,不会起什么歪念头吧?
她向家人提起他,说他是朋友,将他平日对公司的看法转达给父亲。有一天,他不小心将几张设计图留在她住处,她带回家给父母看。
“这人有才华。”白升庆是建筑师出身,看了图,流露赏识眼神。
“我早就说他有实力,你还说他只会胡说八道乱批评,现在相信了吧?”她替他得意。
白升庆慈爱地瞧着女儿。“你和这个开发部门的朋友好像很熟,他跟你谈工作,该不会是知道我疼你,想透过你干涉公司决策,或者求升迁吧?”
“才不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你女儿。”
“喔?那你为什么老是提到他,你跟他这么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