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龙翔飞回公司开会,不在医院,中午用餐时间,病房里只有龙武骥跟路妈妈以及佣人陪着紫镜用餐。
仆人送上了上等鸡汤。“小姐,是你以前最爱喝的人参鸡,人参补元气,虚弱的身子骨很好。”
“不要!我讨厌鸡汤的味道,我不想喝,我要吃冰!”她紧皱着秀眉。
“不要吃冰的,对身体不好,喝鸡汤吧!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喝鸡汤了吗?”路母不断地游说。
紫镜还是不肯。“不要,我不想喝……”
路妈妈无奈地看了龙武骥一眼,武骥会意地开口:“紫镜,把鸡汤喝了吧!这样对你的身体比较好,复原得比较快。”
紫镜噘着嘴看着武骥,像是内心很挣扎,好一会儿后才松口:“……好吧……那你喂我”
“什么?”武骥吓了一跳,现在的紫镜像个孩子般稚气又淘气,有时说出来的要求真令他难以预料。
路妈妈说话了。“武骥,你就顺着她吧!毕竟,紫镜的身体比较重要。”
“呃,好吧!”他有点尴尬地拿起汤匙开始一口一口的喂,她一口一口的喝。
紫镜清醒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不仅只记得龙武骥,还只听他的话,连话也变多了,开始有自己的主张,不像从前总是乖顺地任人摆布,小到连一旁花瓶里每天更换的鲜花,她也坚持要换掉翔飞准备的红玫瑰,指定插上她最爱的雏菊。
“武骥,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拔了一朵雏菊要送给你?’
“为什么你记得这些事?”武骥追问。
紫镜突然愣住,想要仔细回想,偏偏脑袋里一片空白,令她苦恼地抱住头,开始对自己生气。
“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安抚她,恳切地道:“对不起,紫镜,没关系,你慢慢来就好,你只要记得,我们确实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包括大哥和你,从小,你和大哥就是大家公认的一对……”现在所有的爱恨纠葛都得先摆在一边,一切以让紫镜恢复健康为首要之务。
“我……和翔飞谈恋爱?”清灵秀丽的脸庞百思不解。“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龙翔飞好不容易处理完公事,正好赶回医院看紫镜,哪知一进房里就看到他们双手紧握的画面——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两人。
龙武骥若无其事地放开手,简单地说明:“哥,别误会,是紫镜不吃东西,我在喂她,顺便跟她说我们三人小时候的事……”
“是啊!”路妈妈也说话了。“多跟紫镜说说过去的事,说不定她的记忆会恢复得比较快……”
龙翔飞没有生气,他知道现在的情形,一切要以紫镜的健康为重,从她清醒后,看她对自己生疏的模样,让他灰心得很。
吃醋也没用,只有快点唤回紫镜的记忆,一切才会回到正轨。
他平静的说:“紫镜,趁现在有空,我来跟你说说我们三个人的故事好了。”
“嗯,我也想知道更多有关大家的事。”紫镜也很好奇。
龙翔飞放下手里的公事包,拿来椅子一起坐在床边,开始述说他们三人认识的经过……
***
二十年前,一个场面哀戚的丧礼——
这是淡出演艺圈多年的女星蒋美容的丧礼,灵堂布置成日式禅风风格,四处披挂着白色素布,让气氛更显肃穆。出席告别式的人很少,蒋美容的父母已离世多年,她又没有其他兄弟姊妹,生前只留下一个八岁的独子龙武骥,场面异常地冷清。
鞋业大亨龙国治低调地站在角落,他一身黑色西装,后面跟着两个随从,神情严酷平静,一滴泪都没掉。
蒋美容是他的情妇,他买房买车给她,供应她不愁吃穿,两人曾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偏偏蒋美容要的不只于此,为了让自己更有保障,她故意怀孕,龙国治知道后生气却也无奈,虽然最后答应她把孩子生下来,义务性的提供孩子的抚养费,但之后也逐渐疏远她。
如今她不到四十岁就因癌症而去世,于情于理,他都该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他毕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爸爸,忍心让自己的孩子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告别式结束后,龙国治盯着八岁的龙武骥看。
武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害怕。
他知道眼前的大人是他的爸爸,妈妈总说爸爸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在他的记忆里却很少有爸爸的画面,因为爸爸很少回来。
“跟我回家吧!”龙国治一脸严肃地说。
“回家?”武骥呆呆的回问。
龙国治没有回答,只是向他伸出厚实的大手,武骥乖乖地牵着爸爸的大手,坐上了豪华轿车,回到他和妈妈的家。
“去房间收拾行李,等一下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以后就住那里了。”龙国治道。
随从手脚俐落地帮忙打包衣物,行李很快整理好。
他将来要住在哪里?武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跟爸爸很陌生,他不敢开口问。
车子再次启动,往一个他不熟悉的方向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来到新店山上的别墅区,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铁门一打开,蓝天白云下,三层楼式的白色花园洋房显得美丽精致,就像欧洲的童话小屋一样可爱,龙武骥几乎看傻了眼。
终于来到了新家。他好害怕、好紧张,可是,爸爸没有牵他的手,他傻傻地跟在爸爸的后面进屋。
爸爸高大的身影,带给他莫名的压力……
这栋房子好大、好漂亮!明亮的光线从大片的落地窗外洒入,让同色系的白色家具更显得气派非凡,天花板悬吊着华丽的水晶灯,闪耀的光芒映在小小年纪的武骥眼里,令他几乎看呆了。
此时,从二楼的楼梯走下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模样端庄高雅,一身名牌洋装、首饰、配件,整个人看起来金光闪闪,她就是龙国治的元配李淑媛。
武骥畏惧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她,不知为何不太敢靠近,下意识地想躲到爸爸后面。
当看到武骥时,李淑媛瞬间脸色大变,转身奔上楼。
龙国治叹口气,也尾随上楼。
武骥不明所以地呆站在大厅里,一旁的仆人也不理他,他们早已猜出了他私生子的身分,不屑多费心思讨好他。
没一会儿,楼上清楚地传来叫骂声。
“我忍耐很久了,我生了翔飞之后,隔两年你就在外面跟情妇生了另一个杂种,你叫我面子往哪儿摆!”李淑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忍了八年,你那么多的女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但是你现在大刺刺地把杂种带回来,你……你是要叫我去死吗?”她知道丈夫今天去情妇的丧礼,却没料到他连杂种也带回来了。
除了元配之外,龙国治在外头还有好几个情妇的事情早已不是新闻。
龙国治深知自己亏欠妻子很多,此时说话也不敢大声。“没错,我是花心,但是我有节制,除了你之外,外头那些女人不可能生下我的孩子,美容的事件是个意外,是她故意怀孕的,我叫她堕胎,但是她拚了命也坚持要生下来,我真的没办法……才会造成今天的错误。结婚十年了,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不是吗?我什么事都以你为重,外头那些女人也识相的知道不可能动摇你的地位,我虽然花心,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