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子有打回台湾,问院长妳的下落。」邬小安这才开始报告细节,「我跟小福也都接到电话了。」
「哼,他还有时间管我死活吗?」
「南王子很紧张呢,因为大家都说不知道。」邬小福觉得他有点可怜,「我老公说他昨天又打了耶,妳真的不打算跟他联络吗?」
邬小安没吭声,事实上,她怀疑,她们的行踪还可以隐瞒多久,毕竟她们现在住在她雇主的别墅,而她的雇主和骆良南有些交情。
「联络了也没什么用。」邬小康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对我有成见,我们联络上又如何?改变不了他要娶方苡舒的事实。」
「很像南王子的作风,为了道义、基于同情而娶一个不爱的女人。」邬小安话里嘲讽的意味偏多,「只顾弱者,却无视于妳的感觉。」
「哼,因为我够坚强吧。」她悲哀的一笑。这就是坚强的下场!因为坚强,所以可以承受任何打击甚至是羞辱,而脆弱的方苡舒,是连一句重话也不能听,连一丝打击都无法承受。
所以她应该要忍、应该要识大体,因为邬小康是坚强有活力的那一个,就应该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爱人去娶别的女人!
「婚期很赶,星海说圈内都盛传下个月初他们就要结婚。」程星海,邬小安的雇主兼「好朋友」。
「当然赶,因为精力充沛的方苡舒只剩下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这也是那女人的奸计之一,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从事发至今一个月不到,南哥哥真的在四周内将婚礼办妥!
他打电话找小安、小福,怎么就是一通电话也不打给她呢?她手机可没关,逃避不是她邬小康的作风,但是他却连一封简讯都没有。
行,他赌气是吧?没关系,人是眼见为凭的动物,等她找到证据,她自会让他哑口无言!
「哎,小安,我怎么都没听说妳跟程星海的事?」后座的邬小福攀到前面来,「之前他带妳出席生日趴的时候,超震惊的!」
「只是陪他出席。」邬小安淡淡的回应。
「拜托,卖假啊!妳跟程星海明明就在一起!」她超讶异的,因为那个程星海超级花,没想到竟然栽在她们小安手中。
「邬小福!」邬小安忽然厉声低吼,「可以请妳不要再提那个人吗?」
哇……邬小康专心的开车。想不到车里还有人脾气比她更大咧!小安一向是冷静的代表人物,看来铁定发生什么要不得的事。
她也真是的,人家都有事要烦恼了,还把人家拖到美国来。
「小安,对不起喔!」她决定先道歉,「我不知道妳心里也有事,还把妳叫到这里……妳真放心不下可以先回去的,我一个人也没问——」
「我没有什么事,妳不要多虑,现在妳的事比较要紧。」邬小安冷冷地截断她的话,「妳这种个性遇上狐狸妖,根本是十战十一败,婚礼只剩两星期,妳要是不赶快行动的话,南王子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邬小康又深吸了口气。她知道,她比谁都清楚,只要一个差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车子转了九十度,利落的停进一家餐厅的停车场。她拉紧手煞车,有些泣然欲泣的模样。
「我真的气不过,为什么他选择相信那个人,而不是我?」她击上方向盘,这问题她问了自己八百遍了。
「因为他认为自己比妳早认识方苡舒。早在妳来美国之前,他们就认识了!而方苡舒一直是那个模样。」郡小安紧紧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妳的个性是非黑白清清楚楚,得理不饶人,相较起来,谁都会同情弱者的。」
「可是……我是他女朋友啊!」望向小安时,她硬是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滚了出来。
「正因为妳是他女友,他才更不能接受吧……」邬小福小心翼翼的开口,「南王子那种心胸宽大的人,一定觉得妳为什么不能站在他立场想,而且还会觉得妳在……无理取闹。」
邬小康鼻子一酸,「呜哇——」就哭了出来。
身边的邬小安赶紧上前抱住她。依照她对小康的了解,从事情发生开始,她势必没有为此掉过一滴泪。小康只是任气愤填满胸臆,然后用忙碌麻痹泪腺。她开始打理后头的事情,搬家、找地方住,接着就是想尽办法调查方苡舒,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忘记发泄这件事情,也相当的重要。
所以一接到小康求援的电话,她和小福两人二话不说就飞过来了。
就怕她逞强,弄坏了身子。
「他一点都不想我……我好想他喔!」邬小康开始呜咽的胡言乱语,「我讨厌他跟方苡舒那么好,我不要他娶那个女人!」
「好好,不娶不娶。」邬小安跟着话尾说。唉,肚子好饿。
「男人都该死!都该死啦!」她把好姊妹当骆良南打,重重的槌了几下。
「哎哎!」
邬小福见状,赶紧身体趋前拉住她的手臂。
「孩子饿了。」她摇了摇嚎啕大哭的邬小康,「妳吃不好、睡不好,可怜的是肚里的小贝比喔!」
闻言,邬小康的哭声渐歇。不到一分钟,她抽过面纸坐回驾驶座,开始拭泪扰鼻涕。她心里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了,万一南哥哥真的娶了方苡舒,她就要带着孩子回台湾。反正她是育幼院长大的,孩子在育幼院长大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那栏,她百分之百填已殁!
不过事情绝对不会闹到那个地步,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她都可以从台湾到美国来,现在这点小事不会影响她的。
她一定要再次夺回自己的爱。
夜已深沉,除了路边寥寥的醉汉吆喝外,这座城市是寂静的。
这间公寓也是,自从小康离开后,就安静得诡异,没有生气、没有笑声,更没有亲昵的叫唤声。
骆良南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里显示「Candy」,只差一个拨号键,他或许就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最后都是选择放弃。
信用卡公司已经回报,他的附卡正常使用中,通常是在家具店和餐厅使用,而且还是在纽约,更重要的是,他接到了程星海通风报信的电话,知道邬小安和邬小福陪在小康身边,他才稍稍安心。只是他很想念她,已经濒临临界点,他思念她的笑、她撒娇的模样,甚至是她看棒球时的疯狂……可是这么可爱的人,为什么心地却如此冰冷?
她对Susana说的一字一句,他都没有办法释怀。
回来后,Susana才跟他透露,当他离开房间去拿药时,小康还对她说了什么。
小康踹她,要她停止演戏,叫她快滚,不要破坏她的好事……
Susana说得声泪俱下,她说她那时心脏好痛,若非如此,她爬也会爬出房门,就是不能接受羞辱!
小康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而且一直认定Susana是在演戏?小康才认识她多久,他可是几年前就在学校看过Susana了,她天生孱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连医生都亲口证实,能假得了吗?
结果,小康不但一点点悲悯之情也无,还出口说重话,对于她的大限将至也不为所动!
这是什么心态?他深爱的女人不该是这样的!
「南。」轻柔的声音传来,那叫唤声跟小康的语调截然不同……啊,他好怀念小康那种带着娇气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