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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但我不想伤害你……”那是他最害怕的,怕自己失控。

  “那就别伤害我,把一切都告诉我,让我分担你的痛苦,一起寻找解决的方法。”她承诺着从没有人对他说过的承诺。

  好半晌,孟少陵都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说过,我有你没有的东西,是什么?”他突然这么问。

  若说她有而他没有的东西那实在太多了,所以他想知道自己拥有,而她没有的究竟是什么。

  他还有能给她的东西吗?

  冉缨定定地看进他眼底,缓缓地绽开笑颜。

  “你的心。”

  他们拥有对方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彼此的心。

  如果他始终紧握着不肯放,她永远也无法接近,而她是那么的渴望靠近他,不愿被他摒除在外。

  她的告白回荡在他的耳边,清晰可闻。

  于是风停了。

  当强风逝去,孟少陵看见了围绕在她身旁的七彩颜色。

  “原来你是鹅黄色的。”围绕着他的“黑暗”消失了,他缓缓地、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直以来,世界在他眼里都是黑白的。

  他听着人们谈论天空有多么湛蓝,白云是多么洁白,青草解释着翠绿,花儿定义着红艳欲滴;当人们开心的笑,他也跟着笑着,却始终搞不清楚那些颜色到底是什么样子。

  察觉他四周的气氛不再是那么的僵硬、抗拒,和他脸上那抹发自内心的笑,冉缨终于松了口气。

  他懂了。

  于是,她的笑容更为甜美。

  “你没发现吗?”冉缨以为他指的是今日她穿的衣裳颜色。

  “没……”一直以来都没有。

  冉缨略微疑惑。

  “我看到的只有黑跟白。”他伸手触碰着她的粉颊、发丝,用指腹感受到的温柔触感确定她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非常脆弱,脆弱得不敢正视现实,连眼前所能见的东西都被他给蒙上一层灰,看不清,以为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他把心紧紧锁了起来,可是她……

  “以后我会带你看尽各种颜色。”冉缨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中,也将自己的温暖分给他……

  不会再让他孤单一人了。

  喉头一阵滚烫的哽咽,他颤抖着手环绕住娇小却能为他撑起一切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

  “谢谢你为我打开了牢笼。”一直禁锢着、也是用来保护自己的牢笼,她替他打开了。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飞向她的世界,在有她守护的天空翱翔。

  他终于能去爱人。

  冉缨的响应,是更加用力,不顾一切地抱住他。

  人总是脆弱的。

  因为一件事而受伤。

  因为一个人而释怀。

  于是,他学会了爱并不只是得到,也可以是付出或祝福。

  于是,他了解之前的孤独,都是为了与她相遇做的准备。

  有伤害人的人存在,就有抚慰伤痕的人在。

  尾声

  风铃摇晃着清月。

  七夕,牛郎织女的节日。

  故里除了默林令人津津乐道之外,还有一大片腹地广大的竹林。

  于是,过年赏梅、七夕赏竹,成了附近居民的两大乐事。

  此刻竹林欢乐的气氛弥漫,无论是故里的伙计或是附近的居民,无论大人或小孩,男人或女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幸福的笑容。

  蓦地——

  “你就是那个冉缨?!”不敢置信的叫喊划破了欢喻的气氛众人齐回首望向不远处的那对男女,在女人抱歉的微笑颔首致意后,才又纷纷回到热闹的酒席上。

  “真的……你叫那么大声吓到大家了啦……”

  “先回答我的问题!”盂少陵坚持。

  “哪个冉缨?”贪杯的小女人舔掉了唇边不小心溢出的酒,慢半拍的反问。

  冉缨有很多个吗?可是她认识的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耶……

  “还有哪个?神之手!”盂少陵故作发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是刚才才从别人那儿听说这件事——这个傻不隆咚的小女人,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神之手”冉缨!

  也就是——那、个、冉、缨!

  “喔……好像有人这么说过……”冉缨替他倒了一杯酒,拍拍身旁要他坐下来陪她喝。

  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这么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盂少陵略显急躁的入座,眼底弥漫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断打量着眼前的笑女人。

  她就是那个冉缨?

  真的假的?

  “既然你是那个冉缨,干嘛要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当食堂的老板?”孟少陵不解的问道。

  凭她出神入化的雕刻功力,只要将自己的作品卖出去,随随便便能赚到的钱财都比故里开店几个月还要多。

  “什么叫“我是那个冉缨”?冉缨一直以来都是我啊。”她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身分。

  喝了一口甜酒,她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

  突然,他了解了这小女人的心思。

  对她而言,为了银两而工作,绝对没有为了让自己以及他人开心而工作还要来得值得吧!

  早就了解她的个性,他怎么还会问出如此没深度的问题。

  “既然你是冉缨,我怎么从没见过你雕刻东西?”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有啊!送你的那把筷子、房里的古筝、我娘的墓,其它还有很多东西都是我雕的。”在故里随便找都有。

  “我是说用手雕刻东西,不是雕好的成品。”

  “雕刻东西?”冉缨又喝了一口酒,才慢条斯理道:“雕刻是我十六七岁时的兴趣,最近我比较喜欢捏陶。”

  “捏陶?”可是雕刻不是她的“本行”吗?

  “是啊!”不然他以为她为何不雕个碗给礼部尚书大人,而是烧了个陶碗给他?

  “所以雕刻只是你其中一个兴趣?”盂少陵的尾音上扬,显然持着怀疑的态度。

  “嗯,一个小兴趣。”冉缨耸耸肩,不甚在乎的回答。

  真要说起来,她的“小兴趣”可多了,从十岁开始是绘画,十二岁时是书法,十四岁是刺绣,十六岁是雕刻,十八岁到现在的则是捏陶。平均两年她会学完一样技艺,然后教她的师博除了赞不绝口之外,更巴不得将她的作品推荐给富贵人家或是赏识的买家。

  但是她对成名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学完了就挥挥衣袖告别师傅,转而寻找下一样新兴趣。

  而这其中,就连向莫师傅学的捏陶,她也曾经因年幼贪玩中断过,唯有母亲传授给她的料理功夫,是她始终没有因为“兴致缺缺”而放弃的。

  她喜欢做出震撼人灵魂味道的料理,看见大家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

  当然,她并不是就此不再去碰学过的技艺,只是比较少而己。

  所以她才会一直留下来守着母亲的店。

  盂少陵惊讶地看着她。

  只是“一个小兴趣”就能让她名闻天下?

  那大家都来培养“一个小兴趣”好了!还辛勤工作个什么劲儿?

  “你可知道你的“一个小兴趣”在外人口里是多么厉害?大家都口耳相传没有什么是你的这双手雕不出来的,皇上也因此赐了个“神之手”的封号给你,不是吗?”

  “嗯……是这样吗?”冉缨朦胧的大眼里有着明显的困惑。

  “不是吗?”盂少陵朝她翻了一记大白眼。

  “可是那个封号……”她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好可是的?”她对皇上赐的封号有意见?

  “嗯……”冉缨啜了口酒,微噘着水唇,不以为意地道:“皇上不也给了向晚一个“一笔大师”的称号啊……”

  “所以呢?”她想说什么?

  冉缨呐呐地开口:“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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