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从冷掉的水中出来,赶紧从木架上取了干市擦干身体,一阵阵冷意从身上袭 来,可她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双颊,竟然火热得烫手!
「老天爷……我刚才……刚才怎么会做那种梦!她捂着两颊、呆呆地瞪着眼,尴尬 地喃喃自语。
从短暂的熟睡中惊醒,心宓很自然地把刚才发生过的事当成一场梦,浑然不觉自已 的房间刚有一个真实的男人造访过!
唯一让她心悸的是--那个「梦」真实的让人脸红。
那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绮梦!
可它真的是个梦吗?
心宓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似乎无缘无故做了一场「春梦」,是唯一的解释。
失神地上了床,纵然身体已经疲累不堪,她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虽然看不见对 方,可她清楚地记得梦中那个男人身上好闻的气味……那男性化、陌生、又好象似曾相 识的昧道,整夜萦回在她的鼻端……让她无法忘记。
***
直到确定心宓屋里的火熄了,段寅才离开后院。
「官人。」刚踏上小径,侍妾柳儿忽然从黑暗中走出来,唤住她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段寅停下来,淡淡地问。
「燕咯尔告诉我,您朝这方向来了。」望了一眼段寅后方那排下人房,柳儿回首爷 着桃腮,柔柔地笑,全身柔若无骨地瘫在段寅身上,柔情似水地望着她的官人。
柳儿汴梁城里商贾人家的闰女,能进段府是靠了她爹的关系。她并不特别美,但是 她柔驯的性子、妖冶的身段让段寅很满意,因此收她入房。
「所以?」
「人家想念您呢,官人。」柳儿抚着男人的胸口。
「是么?」他低笑。
掐紧贴在自己胸前的女人那不堪一折的柔软腰肢,他脑中却突然浮现一张娇憨、清 丽的睡颜……「天晚了,我还有事待办。」他突兀地推开怀中的软玉温香,语气忽然变 得很冷淡。
「官人?」柳儿不明白,以往段寅从来不曾拒绝过她的求欢。
她明白她的男人有多么精壮强盛、他几乎每夜都需要女人,何况她极尽所能的妖魅 挑逗,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你先回房吧!」扔下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往来时路而去。
柳儿瞪着她官人的背影,眼底掠过恼怒、还有一抹害怕失宠的恐惧。
***
一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心宓就下床了。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井边打水洗脸,原本累得一闭眼就能睡着,可昨晚她却失眠了一 整夜,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回忆着昨夜荒唐的「春梦」,浑然不觉段寅已经走到她的背 后,直到她迟钝的鼻端闻到一股熟悉的男人味--她敏感地转过身瞪住后方,赫然发现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脸孔--「唐司隽?!」她震惊的尖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生 平最不想遇见的人!
姑姑在纽约帮佣的唐家,现在唐宅的主人就是唐司隽。
在心宓的印象中,姓唐的自大傲慢、对女人不屑一顾的态度一直让她很反感,她从 来不跟这个唐家少爷打招呼,见了面她只会当做不认识--但是现在--她为什么会在 这里遇见他?!
心宓紧张地看了四周一眼,非常确定她还在「古代」,而男人身上也穿著古装,他 的五官跟唐司隽简直一模一样,只有魁梧的身材和粗犷的气质跟她熟悉的唐家风流少爷 判若两人。
很快的,心宓从他的服色认出男人的身分--身着紫酱色棉布长褂的他,应该是段 府的主子,段寅。因为只有他会在这么冷的天身上只穿著一件棉布褂子。
心宓的眸子充满困惑,在这里看到酷似唐司隽的他,让她直觉某种奇怪的事正在发 生,而最让她困扰的是--男人身上的气味熟悉得恍如昨夜!
「你……」
她口干舌燥地后退,拚命想在他逼近之际,在两人之间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在昨夜之前,他的脸上布满了没刮的胡子和一点点的青髭,除了那似曾相识的突出 五官,她无法辨认他的容貌。
可现下他不但刮净了胡子,垂下的长发也整齐的梳起--干净光洁的他可以得到最 佳模范男人奖。
看到她惊愕的模样,他平静地挑起眉。「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他咧开嘴调 侃。
「当然、我当然知道!」她厌恶自己结结巴巴的笨样子,却没法子控制出卖自己的 舌头。
更糟的是,他身上的男性气味浓烈得让她莫名地脸红!那微微带着一点麝香的香味 充斥着她的感官,几乎包裹住她的四周围……心宓蹙起眉头,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困扰着 她的感官。
狐疑地瞇起眼盯住他幽合的神秘眼眸,昨夜的梦境赫然挤进心宓的脑海里--她紧 张地屏住气,双颊却无法克制地慢慢晕红。
「我听福叔说,你拒收我送给你的衣物?」他忽然说,粗嘎的嗓音透出一抹要命的 性感。
心宓努力想漠视他在心中造成的影响,却不能控制自己越来越红的脸蛋。
「无功不受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白要。」红着脸,她强迫自己别开眼,免得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靠得太近了!虽然不至于近得「碰」到她,但是他胸前那 「两团」每个女人看到都想尖叫的男性胸肌,在视觉上压迫着她的呼吸,让她几乎窒息 !在理性上,他已经侵犯了她的「安全距离」。
太奇怪了!从前她看到唐家那个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只有讨厌的情绪,为什么现在 会觉得脸红心跳?
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因为这让她觉得好糗……「我没说要白白送你。」他 咧开嘴,再踏近一步把她逼至并边。
水中的倒影让他忆起昨夜娇媚的裸女,他幽黑的眼瞳霎时间变得深沉、危险。
「如果有什么吩咐你直接说好了,反正你是『主人』。」虽然红着脸,她还算满意 自己稳定的声音。
「为什么我觉得--你提到『主人』的时候,有一种不以为然的轻蔑?」他再逼近 一步,嗓音低嘎嘶哑。
「那、那一定是『您』的错觉。」她甜蜜地回答。直视他幽暗的眼睛,甚至对着他 绽开一朵最甜、最美的笑花--纵然她的心跳已经快停止、已经快喘不过大气!
段寅挑起眉,他性感的唇咧开一抹调侃的弧线。「是吗?」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 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可想而知,对于自己的接近,她有多紧张。
「当、当然啊!」她好强地争辩。
因为缺氧的结果,她白皙的肌肤不自然地泛红。
段寅盯着她逐渐染红的肌肤,初初带着好玩的心态,想试探她屏气的本事,随后发 现她似乎真的忘了喘气这回事--「再不喘气,恐怕就再也没机会喘气了。」终于,他 似笑非笑地「提醒」她。
他突然悠哉地冒出这句话。心宓呆住了,心跳顿时乱得如同擂鼓--开始「记起」 大口呼吸的同时,强烈的羞耻感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如果现在前面有个地洞,她不介意立刻跳进去。
「我会让人把衣服关去,这回,记得把东西收下。」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语音里有 着不容拒绝的威权。
「我说过了……不能收。」虽然喘着气,她没忘记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