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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的镁光灯闪烁不断,比烈日刺目,但她的笑容更灿烂,辉煌胜过这一切,因为今天爸爸跟她一起出来玩!

  只是媒体蜂拥取材过后,镜头离开,爸爸就哄她去跟其它小朋友用餐。而他,和宣传造势的美艳名模们有事,要先走一步。

  司机会送她一个人回家。

  大手牵小手的戏码,就此落幕。

  小柔来,今天要去爷爷家聚餐。我们穿一模一样的母女装,假装是姊妹,好玩吧?

  好哇好哇,她要跟妈咪穿一样的衣服,假装她是妹妹,这个好玩!可是她不想去爷爷家吃饭……

  去嘛。妈咪答应你,你今天去爷爷家吃饭,妈咪就带你去东京迪斯尼玩。

  OK,成交!她完全可以配合。

  跟妈咪一起去东京迪斯尼耶,而且说走就走。她虽然早就去过加州的和巴黎的迪斯尼,却从没有跟妈咪一起去玩过。她要卖力地、热情地,和妈咪搏命演出大小姊妹,呼咙大家,哈哈哈。

  爷爷看了也很开心,因为他最喜欢看到家里和乐融融。妈咪回到家后却一点也不开心,一直忙着打手机、乔事情——

  老爷子也知道他儿子不管公事、更不管家事,这几年都是我们孤儿寡母在撑这两边。可是我到现在也不过是第二大法人股东的法人代表,随时都会被换掉!

  妈咪,快点收拾行李吧,我们要去迪斯尼啊。

  不要吵!喂?你听着,我知道老爷子的股权分配别有文章,他甚至刻意让老三多拿的那些股份,是用海外公司的名义持有。要是其它兄弟知道,你想后果会怎样?

  妈咪,迪斯尼……

  别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被这个家踢掉,还没踢走我们母女俩之前,我会先让你们内部自乱阵脚。再不然我就直接拿委托书,瘫痪掉整个董事会!大家走着瞧!

  妈咪……

  她达成了妈咪的要求,妈咪也迅速实现了她的愿望:隔天她就被送上飞往东京的班机,前进迪斯尼。与她同游的,不是母亲,而是保母。

  母女情同姊妹的戏码,下台一鞠躬。

  她很能演的,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戏。戏只能在戏里演,戏外则不是她的世界。不用担心她会死缠烂打,搅和不清;她知道分寸的。

  不用担心。

  第8章(1)

  不知名的南法小村庄,石砌小屋零星散布山间,聚集之处有巷有道,几只老狗趴在石板地上晒着秋阳。凉风拂来,淡淡乡间青草香。

  几户人家外晒着干燥花、养着小盆栽,生气勃勃,却渺无人烟。一片安详。

  戈宁一人漫步到石板路尽头的小土墩,土墩矮墙外是一大片陡坡,延伸往另一座静谧山岭,一望无际,几可眺至熏衣草曾满山绽放的紫色绵延。但他不是来此度假观光,此刻的下车逗留也不是为了欣赏田野之美,而是等肠胃不适的赫柔向附近人家借一下洗手间。

  一路下来,这样的逗留等候已是第二次。

  他故作不耐烦,以掩护他的挂虑。她又吃了什么搞坏肚子?之前一直好好的,但脸色愈来愈糟,刚刚甚至半路下车呕吐。

  他焦急,却必须冷淡,以在霍西雍严密的探测下表明立场:他与赫柔的亲密关系,纯是在外人面前的演技。如今已无外人的存在,大可不必再作戏。

  或许,可以将赫柔顺利隔绝出去,让霍西雍明白接下来的正事,由他和大MAN对决即可。

  原本应该如此,实际操作下来,他却心焦如焚。

  霍西雍还没落入他圈套之前,赫柔竟先掉进去了,不明所以的深陷其中,深受其害,却得不到他任何的解释与关怀。

  手机不通,仍旧不通。

  他挫折地再次合上手机,又不时取出查看毫无改善的状况,形同困兽。可恶,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收讯不良?他不但无法和自己的支持团队保持联系,连自己现在所处的确切位置都不清楚。往东,应该是普罗旺斯区,直达蔚蓝海岸,霍西雍的车却向西行,深入庇里牛斯山区。那是哪里?

  霍西雍打从离了安道尔公国后,不曾再翻阅地图,显然已进入他熟悉的区域,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们一行人目前在哪、将去何处,但只字不提。

  戈宁只能狂发简讯,烦躁不已。

  赫柔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怎会无聊到跟一个小女生闹脾气,公报私仇地让她日子不好过?只因为见到她红杏出墙?但他何曾在意过女伴同时交往了多少对象?他和赫柔甚至称不上一对,哪来的资格兴师问罪?

  如果他有时间跟她好好解释解释什么?目前的划清界线不就是最理想的状况?他还想解释什么?把误会解开了好让她再腻着他不放?

  她陷进去了,忘记自己是在演戏。他知道她曾很用心地提防这项危机,处处跟他闹,胡乱捣蛋,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把假戏当真。可是他从没打算要投入任何一段感情里,只不过一而再、再而三为这个小女生伤透脑筋。

  “如果公主殿下的肠胃许可,我们大约再半小时的车程,就可以抵达大MAN那里。”

  戈宁淡淡回身,望向懒懒步来哈啦的霍西雍。

  “她好点了没?”

  “还在人家家里的洗手间。”他踱至土墩的矮墙前,郑重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火解瘾。“刚好我也需要下车抽根烟,时间上没被她耽搁到什么。”

  “你有抽烟的习惯?”打从伊斯坦堡同行至今,不曾见他抽过一次。

  “我早戒了。”云雾后的微眯双眼,酣畅而沧桑。

  “原来你是健康大使。”戈宁好笑。

  “抽,是一种死法。不抽,又是另一种死法。我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我抽得很爽,而死得很难看。”

  戈宁知道他有暗指枕边人的意思,又觉得话中有话;霍西雍不像是会跟人闲话家常的人,特别是切身的事——一个连名字都摸不清的男子,何以会跟人聊及真实的隐私?

  “我厌恶这种工作。”霍西雍感慨,远眺秋日薄蓝晴空下的山脉,中世纪的小修道院点缀其间,遗世而独立。

  哪种工作?戈宁不为所动地继续晒他的太阳、吹他的风。

  霍西雍答应大MAN的请托跑这趟,全为人情债,他根本没得赚,所以他只想快快结案走人。

  他绝不做白工。

  一想到赫柔,他心底的一隅隐隐抽痛;那是她的藏身之所。她是个多可爱的小女生,有着可爱的灵魂。重大的线索她可以随随便便就套到,又老老实实地跟他坦诚,只为了哄他跟她聊天、再看她一眼。

  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远远一见他下车的身影,就顾不得自己满手的累赘及脚上纤细脆弱的高跟鞋,满脸欢欣,冲着他奔来。像朵灿烂的花,见到阳光就热情绽放,毫不犹豫、毫不保留。而她看清他神情后的震慑与呆愕,令他无法逼视,只能闪躲——

  他不能在霍西雍面前破功:这是基于公务?还是因为私仇?

  总之,他无法在这种节骨眼上面对她的凝眸。

  “你跟赫柔的交情究竟如何?”霍西雍蓦地开门见山。

  “这与我跟大MAN要交涉的对象有什么关联?”他也不再迂回。

  “无关,只是在找我自己获利的可能性。”

  “你打算选边站?”

  “我向来站在利字这一边。大MAN这事我无利可图,随时可以倒戈,但一定得倒在有利可图的一方。要是高先生这儿没什么合作的可能性,我只好先还大MAN的人情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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