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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早猜到今日皇太后特地要他来,肯定不是画画这么简单,也约略猜到是要跟他谈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我前几日跟你额娘说了,他们心疼你、舍不得催促你,偏偏心里又着急得要命,那好吧,就让我来开口。”皇太后挥手命宫女取来几卷画轴。“这儿总共五个人选,全是我跟你额娘细心挑选过的。”

  兰泗讶然看着皇太后将画轴一一摊开。

  “这是豫亲王府的六格格,上个月刚满十六岁,生得娇小可爱,还弹得一手好琴。”她将画像搁在兰泗面前,示意他细看。那画中女子瓜子脸,相貌秀气,笑意盈盈,但皇太后旋即又打开另一张画。“这张是蒙古扎萨克亲王的小公主,是我的外孙孙女,性子直爽,喜爱打猎,长得也很标致。要我说啊,让她来做贵妃都够资格了,你瞧瞧……”

  兰泗大感头痛,没想到皇太后早有准备,而且这件事竟连自己额娘也参与其中,他看着眼前画像,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呢?”皇太后催促。

  兰泗脸色微变,想了想,干脆直接跪在一旁叩头不起。“皇太后,求您了。”

  皇太后将手中画像搁着一旁,蹙眉不悦。“怎么好说歹说都没用呢?这么多女子让你挑选,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吗?”

  “事出突然,晚辈实在不知该如何……”他鲜少结巴,此刻却是脑袋一片空白。

  “总之你今天非得挑选一个,不然我就要皇上绑你去宗人府,治你个不孝罪名。”皇太后板起脸来。

  兰泗猛一抬头,愣了一下,双眸蒙上一层郁色。“我的确不孝,倘若治我个罪名,我也无话可说。”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好半晌却又叹气。“你起来吧,跪着有什么用,叫你起来就起来。”

  兰泗心神不宁的坐回位子,仍是没看那些画中人一眼。

  “我问你,你该不是还在痴心等着那个人吧?”皇太后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语气放缓:“傻孩子,人家都怀上第二胎了,你这脑袋,怎么会平时这么精明,偏偏对这个事情死脑筋。”

  兰泗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

  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己好久没想起那人了,真的不是还在痴痴盼望。

  “那你到底想怎么做?”她又叹一气。

  “我……”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尽管不再痴情苦恋,却也没再有过心动怦然的感觉。

  “罢了罢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通了再来跟我说,这些画像我先替你收着。”皇太后挥挥手。“你去偏厅吧,看看你二弟有没有闯祸。今天也晚了,你就明早再来画画吧。”

  兰泗慢慢走回偏厅,却见梅沁和初荷竟然下起棋来。

  梅沁手拿白子,眼睛盯着棋局,像是要把棋盘看穿似的,神情紧绷又严肃;初荷一手支着手,也是两眼死盯着棋子。

  兰泗悄声走近。他不知初荷棋艺是否高明,但是梅沁这人虽然孩子气,却对棋局颇有钻研,他曾和梅沁对弈多次,胜负都在五五之间,可说是难分高下,他阿玛就曾笑说梅沁大概只剩下棋艺精湛这个优点了吧。

  眼看梅沁想了老半天终于下了一子,竟然连额头都冒汗了,看来初荷也不是省油的。兰泗盯着棋,却又想起方才皇太后的话,一时间满是不解。

  “你来了?”初荷下了一子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兰泗不知站在他们身边多久了。

  兰泗没说话,看到初荷望向他之后,随即像平日那样勾起笑容。他不要旁人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模样,和煦如春风的笑脸是他的防护,也是他安慰家人的方式,向来如此,也没人看着他的微笑后还会猜疑他内心有其它情绪。

  他有心事?是否皇太后说了什么?为何一副强作没事的模样?那清朗的脸庞分明就跟先前不同,情绪也沉了许多……初荷心里有好多疑问,不由自主的望向兰泗。

  兰泗原本己将目光转开,却忽然察觉有一双眸子仍旧盯着他,于是他又看向初荷,正好对上她一串疑问且又忧心的讯息,他一怔。

  这女子看穿了他的掩饰!她,竟知晓他的伪装!

  看见兰泗眼神微变,初荷忙又低下头,不想让他太过尴尬,干脆佯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兰泗心中掀起一阵不小的讶异。初荷适才匆忙低头的举动,分明是知道了他不想显露真实情绪。

  “我怎会不在这里?这走法如此粗劣,跟刚才差太多了。”梅沁抬起头来。“咦!大哥你回来啦?我说你啊,该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

  本来惊叹着棋逢对手,毕竟他除了自家大哥外还没遇过能厮杀如此激烈的能手,哪知道初荷明明布了精妙的局,却在方才忽然乱了步调。

  “哪有人会故意输的。”兰泗替初荷回话,其实他心知肚明初荷骤然失常的原因。

  初荷笑着。“是你赢啦,我甘拜下风。”

  梅沁抓抓下巴。“最后赢得没啥意思,咱们再来一盘。”

  “改天吧,今天时间晚了,初荷还得整理这些花呢。”兰泗瞧着初荷搓搓手呵气,精神似乎比早上略差。

  “你还没画画耶。”梅沁摆明了要拖着初荷再比一次。

  “皇太后让我明儿个才开始画。”他得去圣上的书房等候差遣了。

  “你明天还来吗?”梅沁问初荷。

  “我三天来这儿一次。”怎么觉得一直冷起来?看来等会儿回府得赶紧喝点热汤祛寒。

  “好吧,那今天就没办法了……”梅沁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

  兰泗走前看了初荷一眼,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浅浅一笑,这才拖着二弟离开。

  他怎会?初荷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断回想兰泗那抹笑容空间是为哪桩。

  初荷中午回到府里就撑不住了,连午膳都没吃,就只是倚着窗台看向花园,喝着丽儿给她端过来的热茶。

  “都怪我没能早点替小姐准备御寒衣物,寒您受凉了。”丽儿看着初荷面有倦容,难过自责不己。

  “我也没料到天气会变化如此之快。”她将手靠近丽儿准备的暖炉,试图让冰冷的手心变暖。

  “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下午煎药给您喝。”她边说边整理今早采买来的围巾。“您快围上吧。”

  “在屋里有暖炉就够了,围巾就等大后天去皇宫再围吧。”瞧着丽儿竟然弄出这么一堆厚重衣物,不由得扬起嘴角。她要是真的都穿上,恐怕重得连路都不能走了吧。

  “您都病了,还得去照料茶花吗?”难道那些花草树木比小姐还娇嫩?

  初荷笑着没说话。

  再过半个月就是农历过年,皇太后最近就是盼望着佳节期间好好展示那些茶花,为此,那间偏厅日日夜夜都有宫女准备暖炉,就怕冻坏了那些珍贵茶花呢。

  她怎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告假。

  “福晋,门外有人说是来拜会。”一个担任守门的长工跑来禀报。

  又来了!初荷蹙眉。

  “这些人还真是烦耶。”丽儿火大。“你就说福晋守丧期间不想见客。”

  长工为难的踌躇着。“但这回不是传话的下人,我瞧对方身份似乎不同,我不敢叫他走。”

  “什么?到底是谁不请自来啊?他可有报上名号?”丽儿真不敢相信那些跟小姐压根不熟的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位爷,自己骑着马过来,没带随从,说是咱们福晋的旧识,我问他名号怎么称呼,他说是礼亲王府兰泗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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