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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小六子,你快下去救人!”

  就在蒲砚卿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荒唐的同时,小六子接获花橙藜的命令,要他跳下湖,他理所当然照办。

  小六子粗手粗脚兼长手长脚,不需要太费力气就将蒲砚卿捞上岸,将他放在湖边的草地上准备急救。

  “我来。”花橙藜果真像蒲砚卿想象中那样,要用嘴对嘴将空气送入他嘴里那一套,帮助他清醒。

  蒲砚卿明知道不应该,他既然没有昏迷,也只喝了几口水,就不该装死。他若还自认是个君子,理所当然应当睁开眼睛阻止花橙藜,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问题是美色当前,他又没色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一亲芳泽……

  蒲砚卿一直在读书人的风骨与碰触花橙藜的欲望中挣扎,他可以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吹在他脸上,柔软的嘴唇即将落下。

  他的心怦怦跳,眼睛偷偷开了一条缝窥视花橙藜,没想到却看见小六子厚厚的嘴唇朝他压来。

  天啊,这是什么情形?

  “来,蒲大哥,让我帮你急救。”亲亲,啾……

  小六子腮帮子鼓得跟河豚一样,眼看着就要压到他的嘴唇,蒲砚卿连忙睁开眼睛把小六子推开。

  “我醒了!”他仿佛有神功附体似地瞬间清醒,小六子人没救成,反而跌了狗吃屎,真个是很倒霉。

  “哎哟!”跌得可真痛。

  “你还好吧?”花橙藜在一旁忍住笑,她虽然什么都没说,表情却已一目了然。

  “还、好好。”他心虚地微笑,总觉得自己的诡计早就被她看穿,他再一次在她的眼前闹了大笑话。

  “既然你都没事了,干么还闭眼睛啊?”可恶,这小子越来越有力气,推得他好痛。

  “你……你还敢凶我。”都是小六子这臭小子害的,勒死他——

  “你怎么会这一套急救方法?说!”蒲砚卿使出勒颈绝技,勒得小六子差点没断气。

  “当然是橙藜姊教的。”啊啊,再勒他就要没气啦!“我一直没机会用,还以为今儿个终于有机会练习了呢!”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

  “都是你害的!”勒死他——

  “这关我什么事?”小六子不明就里,蒲砚卿照勒他的,管他冤不冤枉。

  两个大孩子互相勒来勒去玩得好不愉快,花橙藜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两人打闹,表情若有所思。

  “橙藜姊?”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小六子,你去车上帮我把毯子和祛寒药拿来好吗?”花橙藜回神微笑嘱咐小六子。

  “我马上去拿。”小六子一溜烟不见人影,花橙藜对蒲砚卿露齿一笑,他的心立刻又狂跳起来。

  “你的身子骨好多了,浑身湿透既不会打喷嚏,也不会咳嗽,也不会喊冷。”和他头一次栽进湖里的反应截然不同。

  “好像是呢!”经她这么一提,他也觉得自己大有进步。“你不是,我还没发现,我好像真的不再那么怕怜。”

  “而且你的脉管炎也痊愈了。”她打量他的脚,一些征状都没有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蒲砚卿笑道。“你不晓得用了什么仙丹妙药给我吃,我才能这么快摆脱病痛。”

  他说的话当然不无道理,但是花橙藜可不会将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之所以进步神速,恐怕跟他每天午休时间的神秘活动有关。

  “小六子好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花橙藜纳闷。

  “可能在忙别的事吧!”他最好别回来,让他们独处。

  “他还有什么事情可忙的?”不过拿个东西。

  当然有,忙着蹲马步,忙着打拳,忙着帮哥儿们谈恋爱。

  蒲砚卿明白小六子是为了帮自己,才会故意磨蹭不立刻回来,他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那个……”他搔搔头,不晓得如何开口。

  “哪个?”花橙藜对任何事都心思细腻,偏偏只对爱情没感觉,连蒲砚卿这么明显喜欢她都看不出来。

  “我……我想问你——”

  “嗯?”

  他想问她,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破病公子哥儿?这个破病公子哥儿正很努力地锻炼体魄、学习武功,期待哪天万一她若是再遭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站出来保护她。

  “我……”他想问她,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不会看到她欣喜的表情,抑或是会嫌他麻烦,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被他保护?

  “你到底要问我什么事?”花橙藜看他困窘的表情,猜想他大概想和她聊心事,遂微笑鼓励他。

  她猜得相去不远,他确实有满肚子心事想对她说,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想问你,明年我就去应考好吗?”他明明是想问她感情的事,结果却扯到科举上头,真个是……很无力。[熱%書?吧&獨#家*制^作]

  “会试吗?”她记得他已经是举人,若要再应考,也只能是会试。

  “嗯。”他点头。“会试三年才一次,今年已经才过乡试,明年春天就要举行会试,我想去试试看。”

  乡试次年,礼部按例会在京城举行会试,又称“礼闱”或“春闱”,共考三场,每场三日,取中者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若失去明年的机会,又要等三年,你当然应该去试试看。”花橙藜一般只提供意见,很少帮人下决定,然而她这次却打破惯例。

  “你也这么觉得?”老实说,他没有把握,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一定会努力求取功名回来。

  “是呀,我是这么觉得。”花橙藜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意见有这么重要,但他的眼神好像她的答复给了他全世界,开始也觉得自己必须谨慎回答。

  “好,我明年参加会试。”他兴致勃勃地点头,立志要更加发愤读书,不教她失望。

  花橙藜个性虽然温和善良,但其实鲜少为任何事情感动,这回她却被打动。

  他似乎可以为了她一句话彻夜努力,可以为了她一个无心的建议,设下长远的目标,这对她来说是压力也是全新的体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承受得起他纯真如孩童的热情。

  怎么办?她好像有点想逃走……

  闪电般的悸动来得太快,打在花橙藜一向坚定的心房上,她有如堡垒般密不透风的心墙竟然也开始出现一丝裂缝,激起她前所未有的不安。

  花橙藜一直以为都是沉稳、恬静、如春风般轻柔,可她的心中此刻正刮起一股小小的旋风,实在是始料未及。

  她对蒲砚卿微笑,表面上看不出异状,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起了什么变化。

  一股不同以往珠亲密气息,在他们之间悄悄蔓延开来,即使天真如蒲砚卿,都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张力。

  他们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牵制住,不由自主地看向彼此,脸越靠越近……

  “橙藜姊,我回来了!刚刚我在树下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帮他敷了大半天的药——”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小六子突然间现身,气得蒲砚卿只想拿刀杀他。

  “呃,怎么了?”干么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他……

  原来小六子不是为了帮他,而是害他,亏他还把他当成好兄弟!

  “没事。”看见蒲砚卿的反应,花橙藜忍不住噗哧一笑,总觉得好妙。

  “你,给我过来。”他要宰了他!

  一声惨叫,小六子惨遭蒲砚卿一阵修理,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

  不过到了下午练功时间,小六子马上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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