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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讶。看不出来那羞怯温婉的寒静,竟然也学人晚上私会情郎。

  随即想到寒静只小她一岁,今年也十九了。看来这丫头是春心动了,就不知道师叔晓不晓得此事?

  八成不晓得吧,要不然,他们也毋需在深夜私会了。

  她不想去管他们的事,打算当作没瞧见,但深夜的秋风将两人细语声隐隐约约地传至她耳畔——

  「鸿仁,我好怕哦,若是让娘知道了我们的事该怎么办?」

  「别怕,最多届时我带你远走高飞。」

  「可是……」

  「你别担心,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依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好。」

  「我……」

  俞乐乐没刻意停下脚步去聆听他们说了什么,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她也不在意。

  她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因为此刻的她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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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屋外阳光灿灿。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热气和药味,俞乐乐正低头搅拌着一壶滚沸的药。这已是她熬煮的第十三剂药了,前面十二剂的药都无法完全化解那三种奇毒的药性,不过她有信心,毕竟昨日的第十二剂药,已能克制住约五成的毒性,再试几次,应该就能配出解药了。

  瞟了眼安静睡在软榻上的寒锋,她唇瓣逸出一抹微笑。为了等她熬好药陪他出去玩,他就这样等着等着,等到睡着了。

  瞥见他印堂间的那抹暗沉,她唇边的笑又再敛起。因为毒性愈来愈压抑不住,所以他毒发的时间也愈来愈短,先前一日一夜才会发作一次,现在已变成一日要发作两次了。

  为了减轻他毒发的痛楚,她特地调了种安神茶给他喝,喝了他便会变得嗜睡。

  俞乐乐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心疼。她必须要加快配药的速度,最迟要在十日内将解药配出。

  「乐乐姊,」寒静端着盅甜汤走进医庐,温婉的嗓音柔柔地说:「来,喝点甜汤休息一下。」

  「小静,你先搁着,等这壶药熬好,我再喝。」俞乐乐点头表示。

  「好。」将碗盅搁在一旁的桌案上,寒静抬头正要问什么,忽然瞧见睡在一旁软榻上的大哥,有些讶异,「大哥怎么睡在这儿?」

  「他在等我熬好药陪他出去玩,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俞乐乐不停地搅拌着壶里的汤药,因为这剂药她加了些阿胶,所以必须一直搅拌,药汤才不会糊掉。

  寒静笑说:「大哥真的很黏你呢,自你来了之后,他便很少再跑出去了,即使他意识狂乱,连我和娘都不认得了,仍是没忘了你。」

  「那是因为他太讨厌我了。」特别喜爱与特别厌恶的事情总是让人难忘。

  「不是这样的,乐乐姊怎么会这样想?」寒静吃惊地望住她。

  「不是这样?」俞乐乐一脸纳闷,「那是怎样?」

  「那是因为大哥很喜爱乐乐姊。」

  第3章(2)

  闻言,俞乐乐错愕地瞪着寒静。

  见她一脸愕然,寒静总算明白她似乎并不知道此事,遂解释,「乐乐姊不知道吗?大哥他一直把你惦在心上。」

  俞乐乐诧异地摇头。

  「怎么可能?在清心谷时他有两次差点害死我。」她翻开衣领,露出粉颈上那道细疤给她看,「喏,这道疤就是四年前被他所伤,当时我差点身首分家,要不是我姑姑刚好到清心谷,才及时保住我一命,之后她又用了很多灵丹妙药调养我的身子,我才逐渐恢复过来。」

  仔细看了看那道横过她颈子的疤痕,也许是经过灵药的调治,所以伤处已变成浅浅的粉红色。「这……我想大哥当时应该不是故意的,啊,难怪!」想起什么,寒静恍然大悟地说。

  「难怪什么?」俞乐乐不解地问。

  「难怪大哥左手上会有那道烫疤,他一定是为了惩罚自己而烙下的。」以前她曾询问过大哥这事,当时他只说这是为了惩罚他所犯下的一个错,现在想来,应当便是此事了。

  「烫疤?」

  「乐乐姊没看过吗?就是在大哥左手臂上有一道深长数寸的烫疤。」寒静走过去,想揭开大哥的衣袖让俞乐乐看,旋即想起,睡着的大哥一旦发现有人接近,便会突然发狂的攻击人,即便是她或是母亲都一样。

  所以大哥中毒后,根本没人敢太接近他,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可他对乐乐姊似乎不会这样。

  俞乐乐望望寒静,再看看酣睡着的寒锋。

  寒静接着说:「乐乐姊不信的话,可以过去掀开大哥衣袖,就可知道了。」

  俞乐乐摇头,「不用了,我之前看过了,但那可能是他之前不慎弄伤的。」她不信他会为了她而自残。

  见她仍不信大哥对她的心意,寒静想了下说:「乐乐姊,我带你到大哥书房去看一样东西。」

  「我现下没空,要等这壶药熬好。」

  「那等这药熬好我再带你去。」

  「小静,你想带我去看什么?」俞乐乐好奇地问。

  「等你去了便知道。」寒静一笑,语带神秘,见她一直在搅拌着汤药,她关心地问:「乐乐姊,还需要多久才能调配出大哥的解药?」

  「若是这壶药药效如我所预期,那么快则这三、四天,慢则六、七天就能调制出解药了。」俞乐乐答道。

  听见她的话,寒静诧道:「这么快?」

  「最近他渐渐压抑不住毒性了,必须快点制出解药才行。」

  寒静垂下那张柔婉娟秀的脸不知在想什么,须臾,抬起眼问她,「若是大哥的毒解了,乐乐姊真会嫁给他吗?」

  「你觉得你娘会答应我解除婚约吗?」她反问。

  「不会。」这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寒静很清楚母亲说一不二的性子。

  「那不就是了。」俞乐乐耸耸肩。再怎么说,小静到底是师叔的女儿,她哪会傻到向她透露自己想逃婚的事。

  约莫一刻钟后,药熬好了,俞乐乐小心地将药汁倒进一只碗里,接着拿起一个盖子盖在碗上,抬头对寒静说:「我们走吧。」等药凉了些,她才要开始试药。

  「好。」回头再看了眼那碗药,寒静才踏出医庐。

  不久,两人来到寒锋的书房,环顾着雅致的书斋,俞乐乐疑惑地问:「小静,你带我来这儿要看什么?」

  「这个。」寒静从柜子上取出一只雕刻得十分精美细致的木匣,接着打开拿出一柄纸扇,她打开纸扇,让俞乐乐看。

  俞乐乐撇去一眼。登时便愣住,纸扇上头描绘的是她的……画像。

  她一愕,仔细再看了眼,辨认出那画是出自擅长书画的二师兄全不愁之手,但,二师兄是何时替她绘下这画的?

  「啊,这是……」想起什么,俞乐乐惊讶地指着那幅她身穿一袭紫色衫子,在荷风居里晒药的画。「这是两年前的我。」那年二师兄和三师兄、七师弟一起去探望她。

  听见她的话,寒静接腔说:「两年前全师兄来看大哥,带来这柄扇子给大哥,大哥视若珍宝,为此答应了全师兄一件事。」

  「什么事?」

  「似乎是全师兄的一位朋友有难,需要大哥相助,之后大哥便跟着全师兄离开,约莫半个月才回来。」

  好啊,二师兄居然拿她的画来跟四师兄做交易,等等……思及方才寒静说寒锋对她的画视若珍宝,她脸上莫名一阵臊热。

  旋即又摇摇螓首。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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