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不到,聊天吃饭,庆祝新CASE,一起说说工作上的甘苦,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打拚,为了咱俩的前途……像这样吗?高恩洋,那是别人,我跟你永不可能这样。”
“为什么?”
“万一大家感情越来越好,我怕你会爱上我。”
他怔住,心事被道破。“很幽默,漂亮的女人太多,这世上不是只有章嘉棻好吗?”他嘻皮笑脸,掩饰心慌。
“但是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爱我……因为我是绝对不可能爱你,先给你打预防针,省得到时候你哭。”
她定定地凝视他。
他避开她的视线。“我发现你已经自恋到不可思议的境界去了,自导自演是吗?很好,做这行就是要够自恋。”他轻描淡写,其实心虚,又很失望。难道他爱她的心,已经被她看透?
不,章嘉棻不知道高恩洋爱她,就好像她从不知道“彩鹤”是高恩洋为她创立的,只为了有借口让他爸不跟他们逼债。
章嘉棻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是为自己。其实,她真正的意思是——
我怕你爱上我……然后……更怕的是……我因此,也会爱上你,然后更瞧不起自己。
因为她的心动摇了,所以先下手为强,划出两人的界线,做了假警报,预告他不可以再前进半步。她先示威,表现嚣张,都是因为害怕,怕自己蠢到去爱高恩洋,让她的处境更复杂。可是听在高恩洋耳里,她的警告无疑是在他的挫败里,又砍上一刀,让他更灰心。
“我要睡了……”章嘉棻翻身,背对他。
高恩洋看着她的背影,很绝望。那么近,而其实很远。对着那冷酷背影,他很想哭,他好像永远都不可能感动这个女人。他要离开她,他默默下此决定,对,他要走,走很远,他受够了,他不可以再为一份无望的爱荒废他的人生。他希望章嘉棻给他一点点回馈,哪怕只要一点点爱的讯息,让他可以撑下去,但她……只会泼他冷水。
“喂?”他喊。
“唔?”她没回头。
“要睡了?”
“对。”
“不聊了?”
“我说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像朋友那样聊天,拜托,别烦我。”
不用拜托,他会离开,这次他会走。
“你要不要听歌?”
“呵。”
“呵的意思是?”
“我可以想像高恩洋的音乐品味,绝不会是我能接受的。”
“我知道,你爱听轻音乐,不然就是歌剧、交响乐……或是冷门的西洋歌手。而我爱听吵死人的庞克乐,是吧?”
“有自知之明就好。”
“听听这个……”就让他最后一次透露爱她的讯息,希望她能感应到他的真心。他下床,耳机塞进她耳朵里,按下iPod播放键。
她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她听见歌曲,才第一句歌词——Are you really here or am I dreaming?(你是在我身边或是我在作梦?)悲伤歌音,已让她落泪……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Marketa Irglva & Glen Hansard唱的“If you want me”。
这歌,是高恩洋想给她的心声。
但是,章嘉棻却在这歌里,想起初恋情人周诚。
爱是多么残酷?如果那个人不敞开心扉,所有给出去的讯息都浪费,那个人会一再错误解读,如果,她不愿意敞开心,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爱情的杀伤力,足以浪费掉一个人的一生。
特别是对于像高恩洋这样执着的痴情种。
他想,他该死心了。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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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吴小华送餐来。
高恩洋烧已退,恢复元气,可以自由走动。
章嘉棻吃了一点粥,肚子不疼了,办理出院手续,但忽然她剧烈头痛,一阵混乱,医生又紧急帮章嘉棻照x光片,做检查,报告出来全无异状,医师束手无策。
高恩洋焦急地跟医生讨论章嘉棻的状况,心急如焚。
主治医师说:“真的很奇怪,检查出来都没问题。”
“不可能,没问题怎么会昨天肚子痛今天头痛?!”
吴小华在一旁听他们讨论,眼看高恩洋气到快跟医生吵起来了,她拉老板到一旁讲话——
“老板……我知道嘉棻姊怎么了,你想救她的话要赶快……”从昨天听到章嘉棻忽然肚痛住院,吴小华就感到不妙,她查过行事历日期了,当时就怀疑,现在章嘉棻头痛剧烈,她更笃定了。
“你知道?你说她怎么了?”
“结婚。”
“结婚?!”
“快让她结婚!”
“你胡扯什么?!”已经够烦了,还乱说什么。
“这个……”吴小华取出一本破烂的笔记本。“你看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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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很荒谬。
章嘉棻躺在床上呻吟,头快痛死了。止痛剂无效,之前,当主治医生很严肃地告诉章嘉棻——
“我不得不强烈建议章小姐转至身心科就诊。”
“我没有神经病!”章嘉棻这样吼。
现在,高恩洋严肃地研究爱神笔记本。
“怎么会这么痛……”章嘉棻不断哀嚎。“我痛死了。”
“你知道的。”吴小华站在床边,摊手。“那件事。”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笔记本!吴小华,你需要看身心科!”
高恩洋指着笔记本某页,又看向手表。“如果是真的,再过一分钟,你的症状会从头痛变成狂痒症。”
“高恩洋!你是不是应该帮我请别的医生?研究什么鬼笔记本,做一堆检查还不知道我生什么病,我要求转院!”
高恩洋跟吴小华一起看着手表倒数。
“十、九、八、七……”
“你们疯了……”章嘉棻捧头呻吟。“我的命真苦……”
“我的背,我的背,痒……”章嘉棻大叫,手忙脚乱搔臂搔肚。
高恩洋跟吴小华对看一眼,宾果!
现在知道是什么问题,而且,问题大条了!
这下,连章嘉棻都知道大事不妙,这已经不是医生可以解决的,她还能继续铁齿下去吗?她坐起来,像猩猩一直动来动去抓搔身体。
“好、好,告诉我接下来我还会有什么症状。”
吴小华接过笔记本口述:“接下来,痒症会在六小时后结束,然后再不结婚,就会从脚踝处往上长紫斑,两天后,紫斑长至脸。还不结婚,五天内,头发将快速脱落,直至掉光。再不结婚,此生将都过着没有头发的生活,建议可烫戒疤,进尼姑庵清修。只要赶在头发全数脱落完毕之前结婚,就可恢复健康。”小华很同情地看着章嘉棻。“好惨。”
“是谁把笔记本带进家里的?”章嘉棻咆哮。“你过来抓背,我痒死了……”
“谁叫你看我的东西……”吴小华过去帮她抓背。
“还有脚,我脚底好痒,好痒,呜……”瘁到哭了。
高恩洋赶快过去,坐在床边地上,捧住她双脚,抠搔她脚底。“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必须设法解决。”这会儿,他怎么有办法丢下章嘉棻?他让嘉棻的脚搁在他膝盖上,亲自帮她搔痒。
章嘉棻奇痒难耐,另一方面又因为他这亲匿的举止,尴尬脸红,这画面太好笑了,助理跪在床上搔她背,经纪人坐床下,捧她足踝搔她脚底,而她自己不停抠搔脖子……她痒到顾不得形象,而看到高恩洋愿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心里怎么也痒起来了?天啊,她哭笑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