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最忌讳一个人喝闷酒了。”皱皱小鼻子,水绮罗不以为然的说,“我虽贪杯,可不小气。”
“嗯哼。”向晚哼了哼,继续品尝这少见的石榴酒。
“咳、咳”她轻咳了几声,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怎么?染风寒了?”
白了他一眼,水绮罗没好气道:“已经有个病猫了,我不争气点行吗?”
“是、是,四当家说的都对。”向晚很敷衍。
去!水绮罗暗碎了声,“接下来你要画什么?”
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每晚入睡前总不忘问一遍,偏偏他给的答案没一次正经的。
“你觉得呢?画什么好?”向晚把问题丢还给他。
“人身鱼尾,妖魔鬼怪,仙山灵花,女娲的五色彩石,蚩尤的兵器……”水绮罗露出讪笑,数着连日来他提过作画的题材,越数越觉可笑,“这里头有哪一样是你真心想画的?”
“每一样都想呀!”他反驳的语气轻快。
“去,说得跟真的一样。”她碎了一口。
根本是耍她。
只要他开口,她无不努力的去寻找,就为了让他大爷能够尽愉画出几幅好作品供作他们接下来度日的盘缠……不!让她作为收藏。
结果咧?听到的当下她没有特别感觉,可是如今想起来,会说想画这些东西就是在耍人嘛。
第7章(2)
“你可以当作最近我对这类神鬼之说较感兴趣。”倚着窗户,向晚看起来挺悠闲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很悠哉。
反正一切大小事全由她这个水四当家打理,他这个病猫只负责试试床好不好躺,食物好不好吃,马车颠不颠簸和继续生病而已,这样的生活比起以前在他的破茅屋还要舒服上千万倍。
“根本是怪力乱神吧!”水绮罗总忍不住酸他几句。
叩、叩。
“这么晚了是谁呀?”听见敲门声,水绮罗感到好奇。
她并没有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呀。
水绮罗起身拉开房门,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搔搔头,她关上门往回走了几步,同样的声音又出现。
几步奔回门前,她一把打开门——还是没人。
“是谁在搞鬼?”柳眉一竖,水绮罗低斥。
但是空荡荡的走廊仍是一个人也没有,她只好又把门关上,而且赖在门边,等着会不会有第三次。
叩、叩。
“果然!”她用比方才更快的速度打开门,嘴上得意地喊道:“哈!抓到你了……”
门外没有她以为的被抓到的恶作剧混蛋,只有一片寂寥。
向来不信邪的水绮罗不免有点毛,重重的甩上门,默不出声地回到位子上,轻手轻脚地坐下,然后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说不定是她醉了才会有幻听,水绮罗在心里替这异常的情况找借口,却很明白十壶烧刀孖她都不一定会醉,更别说才两杯石榴酒。
叩、叩。
“你去开。”同样的声音又响起,这次她稳稳坐在椅子上,命令他去。
“嘘。”向晚示意她噤声,并要她坚耳细听。
拧起眉,她当真仔细听了起来。
“嗯……唔……”声音是由隔壁房间传来的。
确定不是如她刚才所说的“怪力乱神”之事,水绮罗松了口气。
申吟声?她看着他,眼里闪着疑问。
他摇摇头,要她再仔细听。
耸耸肩,她继续听——
“啊……噢……好、好……”
好什么?好难过吗?
听出来了吗?向晚用眼神询问。
水绮罗摇摇头,仍是认为隔壁房的人不是吃坏肚子了,就是生病,才会发出如此痛苦的申吟。
这次向晚拉起她的手,两人站在那面墙前,他漾着愉悦的笑容,一把将她的头按向墙面。
“听清楚。”他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气息扫过白玉般的耳壳,引起她一阵敏感的轻颤。
咚、咚。
不属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她迷惑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是自己的心跳,脸儿也有些发烫,心底有股异样的感觉在扩散。
水绮罗感到有些微的局促不安。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察觉她心不在焉,向晚再度在她耳边说话,身体也更加靠近她。
她不习惯的移动身体反而更感觉到他的存在。
纯男性的气息不断透过他的体温传递过来。
“你……”她伸手想要推开他,让两人之间留一点缝隙。
“嘘!”向晚按下她的手,低声催促她专心,“快听。”
“噢……好、好……好舒服……”
好舒服?
原本还在想该怎么推开他的水绮罗,被隔壁房里突如其来的申吟声给拉走一半的注意力。
“就是那里……对……啊,啊……用力!”
女性娇媚如丝的喘息申吟和话意,清楚明白。
“叩叩”声依旧,事到如今,她已经能听出那是床摇晃碰撞到墙所发出来的声音。
“呃……这……”早已红艳艳的小脸堆满了尴尬和羞赧,她头一次不知所措了起来。
虽然她对男女交媾之事略有了解,但毕竟是个姑娘家,看书或是几个姐妹聊聊还好,亲身碰上可就糗了。
“知道了吧。”老早就听出个所以然的向晚嘴角勾起老神在在的笑容,垂首注视着她。
红润动人的娇颜,猛地直撞进他心底,扰乱了他的平静。
他从没想过会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小女儿般的娇羞神情,水濛濛的眼儿好像会说话般直瞅着他。
“有什么好看的?”始终等不到他说话,房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暖味,最后水绮罗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打破沉默。
“看你。”他诚实道。
贪看着那抹诱人的红晕,他伸手勾起了粉颚,逼她迎上他的目光,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熠熠的光辉。
他怎么会一直忽略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你没事吧……”这男人是怎么了?他看她的眼神……锐利得好像是猎人盯着猎物般。
“我看起来有事?”他反问,修长手指覆上细致的面容轻抚着。
岂止像有事?根本大有问题。
“你把手拿开……”她慌了,从没有男人敢这么碰她。
“为什么?”向晚的表情和语气完全都漫不经心,注意力只摆在指腹传来的暖嫩触感,眼底也只映着她。
在这瞬间,他的心仿佛为了她而跳动。
那仅仅为一人,强烈的想要抱紧她,拥有她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脑海中再没任何一件事扰乱他的思考,心头惦着的身影由模糊转为清晰,单纯的只有她。
他明白了。
明明那么排斥与人往来,想尽办法断绝一切与人接触的可能性,却独独没有赶走她,任由她日日到破茅屋找他,即使被人追赶也没有怪她引来追兵,一路上不曾想过要和她分道扬镳,只想着分离的那天不要太快来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她早在他的心上扎了根,抹不去。
刹那间,向晚眸心深处的璀灿光亮更加复杂。
“因为,因为……”迎上他难解的眸光,义正词严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脑子也逐渐变成一围浆糊。
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水绮罗能感觉得出他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另一种不同的意义,她似懂非懂。
近在咫尺的娇颜如花盛开,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向晚舍不得别开眼。
俯身而下,他渐渐靠向她。
“闭上眼。”指腹移到微启的红唇摩擦着,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又不同于咳嗽时的声音。
“你要……”她还想问什么,水润的唇儿却在下一瞬被他堵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