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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暧昧不清的滋味不断在心里泛起泡泡,可她选择忽视。

  “谁叫你有茶不喝,净爱喝酒。”水绮罗嘴上不住数落着。

  暖意透过她的手传来,不同于以前她抱着“麻烦”的心态在替他拍抚的态度,现在她总会像忧心孩子生病的母亲,在担忧之余不忘念个几句。

  白嫩的小手的轻柔拍抚和嘴上锋利的言词恰恰相反,虽然她口头上总是不饶人,但是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能从一些小细节察觉到她从不说出口的体贴。

  或许他们时常拌嘴,但在彼此都没察觉的时候,似乎又有些地方不同了起来。

  呵,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得丫头。

  “咳咳咳……”咳到连热茶都喝不下,但向晚唇畔仍是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痕。

  “大哥哥没问题吗?”瞧向晚咳得难过,朱暖墨忍不住问。他们等会儿还得走山路,依他看向晚怕是爬到一半便会不支从山上滚下来。

  “他说就算赌上最后一口气也要看到麒麟。”从思绪中被拉回现实,水绮罗抢先向晚一步替他回答。

  “大哥哥一定会看到的!”朱寒釉心急地帮腔。

  “这样吗?”小孩子的天真能有几分可信度?也许他们只是眼花了,误以为自己看到麒麟。

  “姑娘不用担心,一定会看到的。”朱暖墨替妹妹的话做担保。

  “怎么说?”他们一直不断的强调,却更让水绮罗怀疑。

  “心诚则灵呀!”朱暖墨的语气理所当然。

  心诚则灵?

  如果她是三岁小孩或许还会相信。

  “那真是太好了,是吧?”不过水绮罗还是露出媚人的娇笑,用力的拍了几下向晚的背,暗示他这次再不好好给她画,他绝对会有一顿排头吃。

  被她这么一拍,向晚更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是啊。”笑痕变成了苦笑,他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

  “这次要是见到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画呀,向大师。”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她心中仍是半信半疑的。

  真的会看见麒麟吗?

  “从这里开始要用走的?”

  他们在入山的小径钱下了马车,朱暖墨和朱寒釉身上背了一只行囊,,水绮罗则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蜿蜒不见尽头的陡峭山径。

  “真的要用走的吗?”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上山了?

  相较于水绮罗的呆滞,向晚下了马车后始终不发一语,脸色灰白。

  “你们背了什么?”水绮罗注意到两兄妹背上和他们瘦小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行囊。

  “这是为了入山和过夜所做的准备。”朱暖墨背上背的行囊比妹妹的还大上许多,童稚的脸上满是自傲。

  这些东西是他们兄妹俩在半个时辰内准备好的。平常都是他们两个入山去采野菜,或看看设下的陷阱有没有收获,如今多了两个人,还是大人,他们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准备的。

  第5章(2)

  “拿来。”水绮罗朝他伸手讨东西,俨然一副恶霸的模样。

  朱暖墨先是呆了一阵,突然想到她可能是指多给他们的银两时,连忙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红色小锦囊交给她。

  “这是剩下的钱,我娘说姑娘你多给了。”

  “谁跟你要钱了?”水绮罗一脸不耐,指着他背上的行囊,“我是说那个包袱给我。”

  闻言,朱暖墨很是不解地问:“姑娘需要什么吗?”

  他这个包袱里全是为了露宿野外所准备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未免太早了。

  “咳、咳……她是要替你背。”看出她的心思,向晚先是咳了几声,才忍不住轻笑。

  就说她是个心软的女人。

  要你鸡婆!水绮罗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向晚不痛不痒地耸耸肩,在她硬是接下朱暖墨的包袱时,也拿走了朱寒釉背上的。

  “这、这……可是……”兄妹俩更加不知所措。

  在他们认识的人里,人人嘲笑他们穷,嘲笑他们没爹,嘲笑他们的娘终年抱病躺在床上,从来没有人对他们好过。

  “或许你们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是堂堂的艳府水四当家,要她拿包袱爬山这种粗活,可不是轻易可以见到的,你们该抱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幸灾乐祸,将包袱快快扔给她,轻松的带路。”向晚扛起包袱,可风一吹就会倒的单薄身形却令人怀疑他究竟拿不拿得动。

  朱家兄妹听见向晚的话非但没有放轻松,反而急着想拿回包袱。

  “还是让我和寒釉来背吧!”虽然他们没听过艳府水四当家的名号,但肯定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我说我来背。”同样的话要她说几次?

  “别看我们还小,更重的木材我们都背过。”朱暖墨仍是不放心,瘦小却布满伤痕的手怎么也不愿放开包袱,一旁的朱寒釉亦然。

  “用不着。”水绮罗将包袱在胸前打了个结,表明不再多说心意已决。“快走吧,还得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山泉。”

  兄妹俩一脸彷徨地朝向晚看去。

  “出钱的水四当家都说出发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向晚边说边咳。

  原本已经朝前头走了一小段的水绮罗听见他的咳嗽声,又折了回来,随手往腰间一探,抓了一只小壶递到他面前。

  “拿去。”

  “跟着你果然不会少这一味。”向晚朝她暧昧不明的笑了笑,打开壶盖对口饮下……

  才入口还没入喉,苦口的味道系数被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向晚抹着脸上溅到的残汁,仿佛看到鬼一般惊愕的瞅着手中的小壶,“这不是酒!”

  “有人说那是酒吗?”早就迈开步往前走的水绮罗远远抛来一句。

  皱起眉,他冷着声一字一字吐出:“我要酒。”

  “没有。”

  神情一沉,向晚追上她的步伐。

  “不可能。”打认识她开始,他就知道她嗜酒到随身带着酒瓶,她身上若无酒,天就要下红雨了!

  “不信?”她没有停下步伐,随手又扔了一只小壶给他。

  向晚不信邪,拔开壶盖又喝了一口。

  “噗!”苦味在口中久久不散,这次他喝出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了,“你买了药!”

  “还不止一壶呢!”水绮罗回过头,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拍拍腰间几只随着她步伐摇晃的小壶。

  “你竟然买了药!”该不会出发前她去张罗的就是这些药吧?

  “如果你不想喝的话,也行。”她小巧的肩头抖了两下,但接下来说的话才教人气得半死,“茶你也不能喝,为了带这些药,别说酒没有,我身上可是半壶水都没有。”

  “你连水都没带!”这女人是存心想“害死”他不成?

  “多带无益。”反正这两个小鬼准备得很齐全。

  “你没事干嘛去买药?”向晚气得火冒三丈,好像她买的不是救命仙丹,是害死人的毒药。

  “我是没事,但你看起来不像。”水绮罗说得轻松,没说出口的是为了赶出发的时辰,她还在大夫那儿催促他们煎药,并要来特制的小壶,能够延长保持药汤温热,随时能入口。

  她就是不懂这个死了一半的家伙为何不愿意看大夫?每次听他说自己无药可医,就快死了……难道他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吗?

  如今她不过是抓了几贴补气养身的药方,他便气个半死,又不是喂他吃毒药。

  “要你多事!”向晚啐了一口,将两只小壶塞回她手中,满脸嫌恶。

  他的话,饶是脾气再好的圣人也会被激怒,更何况是同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水绮罗。

  “是啊,我是多事,”她不怒反笑,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您向大师要死要活又与小女子何干呢?这些药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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