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材料涨了,你也得让我回本,别赔个血本无归啊.”他没有回答,沉默的继续把文件翻到下一页,快速阅读着。
“小孔,不然这样吧,我吃下一半,你补我另一半。”
他还是一语不发,气定神闲的,保持沉默。
对方急了,低咒一声。
“好啦、好啦,我全吃下,你别去找那些韩国人,我们可是签了约的,你得照着合约走。”
哇,转得好快啊,刚刚这位金总明明还吵着不想照合约呢,现在自己倒想依约行事了。
渺渺眨着眼,真的是,五分钟,风水轮流转啊。
无商不奸啊,真的。
瞧他长得一副道貌岸然、人模人样,但果然也是个奸商,心机真重,实在是让她大大开了眼界。
“谢谢金叔。”他十分有礼的开口,“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臭小子,你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是金叔你调教有方。”
“狗屎!”金总好气又好笑,不客气的咒骂一声,然后放软了语调:“我说小孔,这个星期五晚上,你和你爸妈有没有约?”
咦?现在是怎样?怎么突然开始话家常了?
“我得先查一下行事历,有什么事吗?”
“我女儿,就淑媛啊,你以前见过的,那天刚从LA回来,我和老婆想到餐厅去替她接风,人多比较好叫菜。”
这,是变相相亲吧?
渺渺闻言,挑起了眉,拉高了耳,不由自主的,连心也吊了起来。
隔着杯沿,她偷瞄着那个坐在大办公桌后的男人。
他一脸面无表情,继续签写着文件,看不出来,对这相亲邀约,有没有兴趣。
“我会通知爸的,他和妈应该有空。”
“你也要记得来啊,你们年轻人啊,比较有话可以聊……”
这句,也太明显了吧?要不要干脆挑明了说啊。
才酸酸的想着,未料,却听他开口应了一声。
“我会的。”
嗯?他这是答应了?
“那就这样说定?”金老总心情大好,“星期五晚上见。”
跟着,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切掉了电话。
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打电话去回绝,只是按掉了通话键,继续埋首工作。
渺渺眯起眼,咬着唇,隐隐的,有些不快。
也不知,自己在不快什么,昨晚,是她自己要来的,不是他强迫,他和她之间,不是男女朋友,也没有任何承诺。
她垂着眼,有些太过用力的,再翻了一页杂志。
他若想去相亲,干她屁事?
他和她,了不起,就是上过一次床而己,还是她讨来的,他搞不好只是同情,看她可怜,所以才大发善心的施舍一下,给她,她要的安慰。
烦躁的,她又翻了杂志一页,却对其上的内容,视而不见。
可他昨晚,明明说了……那句话……
心口缩紧,眉皱。
还是,她听错?
死死的,渺渺咬着唇,在心里腹诽。
也有可能,她没听错,只是男人爽到了,才脱口。
不然他若是真心,后来干嘛否认?
揪紧了杂志的页角,视线竟莫名又模糊起来。
可恶,她的双眼,仍是肿的,都还没消。
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本欲起身离开,还没动,前方已出现一双长脚,厚重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她微微一僵,垂着眼,含着泪,不敢动。
“星期五晚上,你有没有空?”
“没空!”她赌气,突兀的开口拒绝,然后才真正理解他问了什么,飞快的抬首,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星期五晚上,你有没有空?”他低头瞧着她,重复再问,大手抚上她的脸,拭去她因为太激烈抬头,飙飞出来的一滴泪水,道:“陪我去应酬。”
她唇半张,脸微红,拧眉,咕哝:“我干嘛要陪你去应酬?”
他的拇指滑到她被咬得快破皮的唇瓣,轻揉。
“好让你别再折磨这张可怜的小嘴。”他说着,俯身低头,亲吻盘腿坐在大皮椅上,性格别扭的小女人,说:“顺便让人知道,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渺渺小脸酡红,只觉得羞。
“小醋桶。”他悄声说。
“我……才没有……”她耳根子发烫,否认辩驳,但心虚的话,飘在空气中,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他噙着笑,什么都没说,只再吻她。
那个吻,轻而易举的就抚平了她的不悦,让她头晕目眩。
蓦地,敲门声传来。
她一惊,吓得心跳差点停了,他倒是冷静,只依依不舍的,停下那个吻,然后拾起掉在地上的杂志,交给她,才开口。
“进来。”
秘书开门而进,渺渺则匆匆垂首,把杂志翻开,拿起来遮住了红通通的脸。
嘴里,还留有他的味道,苦苦的。
是咖啡。
她忍不住舔了下唇,脸更红,只希望他的秘书,没有注意到。
他的办公室里,除了大门之外,还有扇门。
当她翻看完手中的杂志时,忍不住注意到它的存在,以为那里面是个小套房,可以睡觉休息,所以趁他忙着工作,偷偷晃了过去。
谁知门打开一看,里面只摆着健身器材,一台跑步机、几个哑铃,一台做重量训练的机器。
渺渺傻眼,回头看他。
“你干嘛在办公室里摆健身器材?”她不该干扰他工作,但她实在忍不住。
“运动可以消耗压力。”他淡淡的说,一边敲打键盘,移动滑鼠。
所以他靠运动消耗压力?
难怪这家伙身材那么好。
“你想上厕所的话,进去左边就是浴室。”
她脸稍红,双手交叉在胸口,抱怨:“我想睡觉。”
“白天睡太多,晚上会睡不好。”
“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她反驳。
“那是因为我陪你做了运动。”
渺渺轻抽了口气,双耳又红,只见他目不斜视,继续敲打键盘,但迷人的嘴角,浮现,讨人厌的微笑。
“你累了,才睡得好。”
“你、你又知道?”她羞窘的,结巴了起来。
“你要不信,”他转头,瞧她,缓缓道:“晚上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她脸红心跳的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好半晌,只能闭上嘴,匆匆回身,走进健身房,紧紧关上门,离开那个让她无言以对的男人,躲避他扰人的视线。
但那没用,她几乎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穿透门墙,直逼而来。
害她忍不住,一路退到宽敞的浴室,多了一层墙,才感觉好一点。
豪华的浴室里,有着一个比她的脸还大的莲蓬头,还有一个极大的按摩浴缸。
那浴缸看起来很舒服,有那么一秒,她几乎忍不住冲动,想接一缸水,脱掉衣服,好好在里面泡个澡。
她很久没那么放松了。
话说回来,在这里把衣服脱掉,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尤其外面还坐着一头狼。
不是说她不想要,就是太想要了,才不得不防。
瞧着镜子里那个双颊酡红,满脸微醺的女子,她忍不住想。
老天,她的双眼都还有点肿呢,那男人到底是看上她哪里?
坐在干净得闪闪发亮的马桶上,她深吸了两口气。
虽然刚刚否认得很快,可她心里知道,自己昨晚能睡好,说不定还真是孔奇云的关系,但她以前也常把自己搞得很累,却还是浅眠,时间又短,不像昨晚这么好睡。
似乎每次在他身边,她都能好好睡上一觉。
或许只是因为,感觉到人体的温暖与心跳,让她心安。但她晓得,并不只是这样的关系。
他使她几乎忘了那教人悲伤的梦,使那些人事物,变得苍白,没那么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