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担心,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姚窈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跟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此时他对姚窈和潘邺的兴趣大过任何一件事。
“你还要我深入敌后?”他只是个秘书,现在还要身兼狗子队任务?不用这么器重他啦。
“啰嗦。”不要以为他一直这么好说话,他的大方,心情好完全是因为遇见的姚窈所致。
为什么他每一次看见头头脸上那温柔的微笑就觉得害怕?近卫暗自思忖,是了,知进退,晓分寸,见好就收,当人家下属一定不要忘记这些原则,才永保安康,长命百岁,甚至晚年不坏。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被绿意香草包围的土地鲜艳芬芳,十分惹眼。
韩国草皮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落地窗,窗外的大树枝浓密得挡住了视野。
趁着难得的休假日,姚窈踩着比她还要高上一大截的铝梯,整个人挂在橄榄树上,软嫩的绿叶就随着咯咯咯不停的铁剪掉满地。
“我说姚窈啊,你不要剪过头了,还有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剪不到的地方留着下回陆大叔手好了再修,不要勉强。”树下站着一个一只手上了厚厚石膏、一只手拄着拐杖的大叔,都伤成这样了却还不安分的指挥东指挥西。
“陆叔,安啦,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来,我知道这些树都是你的宝贝,不该剪的枝桠我不会多剪一根的,拜托你到旁边去坐着啦。”分心注意下面的人,她手滑了一下,大铁剪差点也跟着掉下去。
她捏了把冷汗,要是闹出人命可比什么都严重。
“女孩子家爬那么高成何体统。”陆浩东嘀咕。
姚窈假装没听到他的嘟囔。
“要不你上来?”她朝下面拌了个鬼脸。
“我要能上去还轮得到你吗?”看着前两天摔断的胳臂,他就一肚子懊悔。
她嘻嘻一笑,谁知道一个没留心,脚一滑就整个人掉了下去,情急下,她双手胡乱抓,虽然抓到某样物事却还是没有收住去势。
眼看她就要跟地面做上最热烈的接触,可是没感觉到痛,身下不软也不是要人命的那种硬。
她马上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哪来的人肉垫子?
姚窈眼冒金星,有一瞬间,时间好像停顿了。
她双手紧抓着的是鹰司龢的衣襟,两人眼神撞个正着。
她的眸子睁得又大又圆,那段单纯稚气特别的明显。
“有没有受伤?”
她看见他眼中涌动的温柔,心里微微一惊,双颊不自觉的熏上薄薄的嫣红。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先放开我。”
“比较不舒服的人应该是我吧?”他可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对不起。”七手八脚的想要站起来却手脚发软。
姚窈只觉得腰上一紧,之间他的手环上她的腰,很正人君子的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安稳的站起,当然连带的他也一跃而起。
只是——
他的手还在她的腰上。
她觉得他的手炙热如火,觉得自己的腰肢都要烧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他不能说刚刚他被她热裤勾勒出来的腰臀线条给迷住,这才来得及英雄救美,也得到了跟她说话的机会。
“谢谢,你可以走了。”扳开他一直不客气的手,姚窈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两人太过亲密的距离。
“芬芳森林,营养场所,把客人往外推违反常理喔。”
“小店今天公休。”姗姗来迟的紧张感这时才开始发酵。
“可是我来了,结合民宿,香草铺子、咖啡店,嗯,看起来是多元化经营。”他一眼把这间开在山区的芬芳森林看透。
想用山区美景、氛围吸引消费者赚大钱,希望渺茫。
“这边住一晚多少钱?”他转向还搞不清他身份的陆浩东。
“可以刷卡、付现,供早晚餐,我们还有专业解说员为客人导附近生态,一天只要两千五百块。”陆叔热情招揽客人,当作没看见姚窈急得要跳脚的样子。
鹰司龢把白金卡拿出来。“我先住十天。”
“欢迎欢迎,客人有行李吗?”
“陆叔!”姚窈要抓狂了。
“姚窈,多一个客人是客人,哪有煮熟的鸭子又让他飞走的道理?”再说了,芬芳森林可是还在负债中啊,现在没有任性的本钱。
陆浩东把白金卡拿得死紧,等一下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交给柜台的会计才可以。
他不是别人,他不可以留在这里。这句话已经来到舌边,姚窈却说不出来。
她真没用,已经第二次打照面了,自己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她不上眼,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只不过是前男友,不熟的前男友,不必介意,不必在乎,她可以做到的。
对,就这样!
心不再乱跳,情绪沉潜了,当她再度睁开眼睛又是那个不被情绪困扰的姚窈。
“请你跟我到柜台办理手续。”陆浩东热心的招呼。
鹰司龢看了突然不说话的她一眼,她没了表情,方才的慌乱羞涩都不见了,那些,是以前叫他目眩神迷,甚至彻底沉沦的诱因——
他刚刚说错什么,还是做错什么?
“我们等会儿见。”他说。
来日方长不是吗?一下就强求她把心交出来,他不敢心存侥幸,忍心是最善变的,看到她的态度,他突然有些没把握了起来。
可是转念,他是谁?!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肯定是他们太久不见得缘故。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没把握并不是空穴来风。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鹰司龢跟着陆浩东去办住宿手续,他没有看见他才刚走开,豆大的眼泪啪嗒就从姚窈眼里滚落,她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连忙用手背去擦,可眼泪越来越凶,最后只能用十指蒙住脸。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擦破皮,因为痛才哭的。
她又犯傻了。
是的,自从认识鹰司龢后,她就一直傻到现在。
她不一样了。
一个人抵两个人用,女孩子家做的是男人的工作。
开门做生意不只有七件事。
修水电、通马桶、换灯泡,这还是算轻松的活儿,清水垢、修房子,厨房要是忙不过来她还得去充当二厨三厨打杂,她常常自嘲自己是便利贴,哪缺人她就往哪填,谁都可以吆喝她做事。
这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会回到家乡来,是因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惹出了事,爷爷要她回来顶着,谁知道这一顶就顶了三年。
一早她就想陀螺似的不停的转,住宿房客要上餐、有的定了餐又不要,有的要改餐,有的要外出……状况很多,另外业务来推销饮料她还要大费唇舌解释他们有固定的中盘商,不需要另外进货,送走了人,这才想到昨晚的帐还没有对,会计可是等着要入账跑银行的。好不容易喘口气,口干舌燥,这才想起她下床后连水也忘了喝。
摸摸空扁的肚子,来到厨房,厨房还忙得跟战场一样,她闪来闪去的随便拿了块吐司包夹起司和番茄片,草草裹腹。
“你对自己还真是抠门,一顿饭就这么打发?”她的早餐真寒碜,难怪受得都快要跟纸片人有的比了。
鹰司龢的冷眼旁观不是现在才开始,从一早她还眯着眼,下楼时差点踩空脚,又差点撞上大厅摆饰时他就注意了。
相较他盘子里又软又香的松饼、蛋卷、鲜榨芒果汁,自己吃的却很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