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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乔可歆秀眉轻扬,扑哧笑出声。“好个春草,你几时变得这么狠毒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小小年纪颇有大将之风,培养当个毒娘子也不错。

  “可歆小姐……”她都快急死了,她还有闲情逸致开她玩笑。

  乔可歆清眸一转,看向一脸戒备盯着他们瞧的李怒。“请你家主子出来一趟,就说名医段名来访。”

  段名轻哼一声,不喜妻子拿他的名讳大做文章。

  “名医段名?”好像在哪听过。

  天下闻名的段名,他医术高明到只有他不救的人,没有他救不了的人,即使人死了半日,他也有办法和阎王抢人。

  可他这人生性怪僻,不论谁上门求医一律视若无睹,只医皇室中人。她轻叹,摇摇蜂首,主子痴了,下人也跟着脑子不灵光,“我们有阿妍的消息,特来转告。”

  “什么,你知道妍姑娘的下落?”

  震惊极了的李怒哪敢多做逗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内堂,拉出正拿着叶妍绣了一半的喜帕,睹物思人的李二少。

  只是当李承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原本清俊儒雅的他竟瘦了一大圈,好像披着一块布的假人,两只空荡荡的袖子变得宽大、身形也单薄的骇人,面目憔悴,不过短短数日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啧啧啧!怎么这么邋遢,李府没银子了吗?总要穿象样点才好见客嘛。”乔可歆不改本色,直率的说。

  “李怒说你有事找我。”语气低落的李承泽两眼无神,有气无力的敷衍来客。

  “要不是看在你和阿妍还有点缘份上,我才懒得插手管这件闲事。”交友不慎呀!她竟染上阿妍爱管闲事的毛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之言不假,乔可歆在内心感慨着。

  “妍儿?!”一听到叶妍的闺名,李承泽黯然的异色瞳眸突然迸出光亮。

  “看你为她伤心难过成这副模样,她也值得了。”姻缘门一开,红鸾星一动,谁也跑不了。

  三世情缘,天生早已注定。

  “妍儿在哪里?”他急迫地冲上前,欲抓住她的双肩间。她身为妍儿的好友,得知她失踪,脸上却毫无伤痛之色,谈笑自若的,她必定知道他心爱女子的去处。

  “不许碰我妻子。”.段名脸色难看,声冷如霜,身形一移挡在妻子面前。

  “吃什么飞醋,他那样子伤得了我吗?不就是被爱砸到头的傻子。”她是谁呀!需要他当成易碎的花瓶保护着吗?

  我没吃醋。段名满脸恼意地横娣妻子一眼,抵死不认自己醋劲大。

  乔可歆推开挡路的丈夫,笑盈盈说:“李少爷,用不着为阿妍忧心,她目前没事,只受了点轻伤,过些时日自会出现。”

  “什么时候?”他追问。没见到毫发无伤的人儿,他怎么也难以安心。

  “时间到了就会回来。”不是她故弄玄虚,只是天机本来就不该由她口中泄露。

  “时间……”李承泽哽着音,喉头发涩。他不知道该不该听信乔可歆的话,但至少她给了他一线希望。

  妍儿落崖的那一幕始终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他伸手想捉,就是捉不住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每天辗转难眠,睁眼到天明,无法谅解自己连心爱的女人也救不了。

  无论是睁眼或是闭眼,如在眼前的含笑倩影是那么清晰,他彷佛听见她笑着说:“我没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但是,笑影犹在,人却不在了。

  他每每以为人就在他身边,她的笑语不断的在耳边缭绕,他转过身想捕捉,却只看到萧瑟的落花,一片片飘落在地。

  妍儿,妍儿……他的妍儿,为什么要救他呢!她不知道她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是的,她不知道,因为他来不及告诉她。

  第十八章(2)

  “李公子,我家相公是一名医者,让他为你把把脉吧!”他的事也拖满久了。

  好似知悉天下所有事的乔可歆神秘难测,笑容中带着一丝保留,不冷不热地和人闲话家常,其实,当初她在信中留言说会帮叶妍的事,并非医治李承泽的傻病,而是在此时通知他叶妍尚在人世。因为用情至深的人难免想不开,虽非一心求死,但是若在为情所苦的折磨中,日渐消瘦,等叶妍回来时,说不定这人只剩一息尚存,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你们就是妍儿为我寻访的名医?”李承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治好,他心里只惦着叶妍是否能平安回来。

  “伸出左手。”段名沉着脸,像是不情不愿,被逼着为人看病。

  李承泽依言伸出手,但他并不是很在意结果,中毒至今,除了一刚开始头脑混沌犯傻,以及后来性子变得温和,脸上的表情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外,他身子并无任何不适,一如常人。

  他不心急,倒有人紧张地为他发问。

  “怎么样,我家二少得了什么病?”怎会在昏迷醒来后就变傻,任谁也找不出征兆。

  “没病。”收回手的段名冷冷说道。

  “咦!”没病?

  “他是中了南疆蛊毒。”

  “什么,蛊……蛊毒?”那不是一种虫子吗?二少爷好端端的,怎会被人下了蛊?

  “能治吗?”这答案出乎李承泽意料,他也想知道有几成治愈的机会。

  “当然能治,”他是段名耶,只要一出手,万病皆除。“不过……”

  “不过什么?”他问。

  “此蛊不伤身,取出不难,但是……”为了一劳永逸除掉那蛊虫,必须投以一味药引,然而那药引具有剧毒,可能引发他失去所有记忆的后遗症,他虽是名医,但也有他难以预料的意外,人的脑子比治病解毒还难控制。

  闻言,李承泽眉头微微一拧,略微思忖了一下。“如果不伤身,不治也罢,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没什么不好。”

  “二少爷……”他真想将蛊毒留在身体一辈子吗?李怒急了,想劝他改变心意。

  “你不后悔?”段名冷然的眸中多了一丝兴味,欣赏起他的痴情。

  “绝不。”若是治好蛊毒却忘了妍儿,他宁可以身喂蛊。

  果然是真性情男子,值得他费心。“既然你不肯医治,那我们夫妇俩就此告辞。”

  咦!要走了吗?愣在当场的春草不知该离开,还是继续讨人,她豆大的泪珠挂在眼眶,要掉不掉地让人看了好笑。

  “还不走,想赖在人家家里吃粮呀!”这笨丫头,一点也不开窍。

  “可歆小姐,等等我,不要走得太快……”

  春草急呼呼的跟着乔可歆走了,原本烘闹的嘈杂声也平静了许多。

  面容憔悴消瘦的李承泽目光深沉,眉宇问浮起果决的冷意,干裂失了光泽的唇一掀。

  “李怒,传令下去,各商行从今日起停止营运,不准再有买卖。”

  “咦?”妍姑娘没死,最高兴的莫过于二少爷,他怎么没力图振作,反而还结束营运啊?

  “就说我无心经营,准备变卖家产,全家移居塞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不能再姑息养奸,任由他人伤害他最重要的人。

  谁伤了他的妍儿,谁就该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们图谋李家财产,他就偏让他们一毛都得不到。

  “什么们”他们要搬到黄沙漫漫的塞外?

  ***

  此时,叶妍昏昏沉沉地像从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中醒来,她犹记得身子往下坠落的惊骇感,刺耳刮人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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