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余走过去,从护士手中接下搀扶她的工作,“你放心,我在这里,你用不着老是怕我会消失。”他声音轻柔,却有一丝责备的味道。
“我才没有。”她赶紧否认。
“小竹。”童正刚也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听见父亲的声音,童浣竹连忙圈紧安余的手臂,“你走开,我跟你无话可说。”要不是这个男人,她的母亲不会走上绝路。
“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好些了吗?”童正刚心头轻叹,依然捺着性子安抚。
“我很好。”她仍有些愠怒,“只要不回那个家,我就会很好。”那个家根本不属于她。
“好,不回去,你好好的在别墅里养伤,爸爸保证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去吵你,你放心。”童正刚保证地道。
扶着童浣竹,看见童正刚对女儿如此低声下气,安余的态度终于转化了一些。“你放心,医生说她复元的情况良好,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童正刚欣慰的点头,“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一幕看在安余眼里,心想,也许他评论下得太早了,童正刚或许不是个好丈夫,但应该是个好父亲,他的着急并不是装出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许他不能只听表面吧。
“阿晨,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童浣竹轻扯了下安余的手臂。
见女儿急着离开,童正刚知道她是不想见他这个父亲,只好对安余道:“阿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竹,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的。”不管童正刚有没有交代,他都会好好照顾她。
“阿晨,走了啦。”童浣竹急着离去。
“嗯。”安余应了声,扶着她离开。
童正刚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能怪谁?
安余和童浣竹离去后,一旁走出了另一道女性的身影。
“爸。”她朝童正刚轻唤一声。
童正刚转过头,“浣蓉?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姊姊过得好不好罢了。”童浣蓉撇唇轻笑,那表情分明是想看笑话。
“别去打扰他们,听到没有?”童正刚心里不免开始担心小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打扰?”她轻哼一声。什么叫打扰?她只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姊姊而已。
如果童浣竹知道,其实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赵以晨,那会多有趣?
童浣竹霸占了赵以晨那么久,如今是不是该换她示威一下了?
哼,她要让童浣竹知道,其实当个瞎子比当明眼人来得幸福!
第4章(1)
一大早,门铃声便响个不停。
再让对方这么吵下去,有可能会将童浣竹吵醒,于是安余不得不从报纸上抬起眼,起身走到连接门铃的视讯器旁,拿起话筒。
“哪位?”
“我是童浣蓉,来看姊姊的。”童浣容显得高傲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喔,原来是童浣竹的妹妹,也是害她受伤的女人。
“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安余便放下话筒,坐回沙发上续继看报纸。
“阿晨,刚才是谁按门铃?”童浣竹从房里出来,然后摸索着往沙发走去。这几日一直待在别墅里,她已经大概知道屋里所有摆设的方位了。
“按错门铃的。”见她自己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安余放心之后,便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啊?”童浣竹有些诧异,这附近是别墅区,两幢别墅之间的距离不算短,与其说十分清静,不如说这里是荒郊野岭,很少有外人会来,更别说按错门铃了。
正当她还处在疑问之中,外头忽然传来清楚的开门声。
“这里是我们童家的别墅,可不是你不欢迎我,我就进不来。”童浣蓉高举手中的钥匙走进来,还故意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
乍闻童浣蓉的声音,童浣竹整个人绷紧了神经,“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啊,姊姊。”将钥放进手提包里,童浣蓉直接走到他们身边。她朝安余点了下头,但眼眸里挑衅意味颇重。
安余冷漠地看待她的挑衅。“既然是来看浣竹的,那就坐吧。”他伸手往沙发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问:“需要替你倒杯茶吗?”
“阿晨……”重浣竹随着他的声音摸索到他身边,然后挽住他的手臂。
“阿晨?”童浣蓉听了,不禁大笑。赵以晨昨晚跟她同床而眠,现在可能还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呢!“他根本……”
她本来想一口气揭穿这个骗局,安余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需不需要替你倒杯茶?”他以温和的声音问道,但眸子里的冷冽,童浣蓉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用了。”童浣蓉因他突如其来的可怕瞪视慌了手脚。
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怎么他的眼眸却能散发出如此冷冽的气息,吓着她了。
“阿晨,你教她走,马上走!”童浣竹低声咆哮着,掌心传来的颤抖,只有安余清楚。
她好怕童浣蓉是来抢走她身边的赵以晨,她竟然为了他可能离开她而恐惧着,对,她一点也不想让出此刻的赵以晨,尽管以前的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但现在不同,他是她此时唯一能依赖信任的人了。
“浣竹你也看了,既然不想喝杯茶,那么你也该走了吧?”安余顺着童浣竹的话开口赶人。
“我……我今天是来揭……”
童浣蓉吞了口水,来到喉头的话再次被安余警告的神色喝退。
她今天是专程来的示威的,怎么现在反倒被人威吓呢?
安余扶着童浣竹在沙发上坐下,“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送她出去。”
“不,不要!”童浣竹不安地伸手扯紧他的手肘,她好害怕,如果他送童浣蓉出去后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别担心,我马上回来。”他轻柔地松开她的手掌,“放心吧。”
“我……”童浣竹面有难色。她怎么放心呢?
“喂,我还没要走……”童浣蓉出声道,她还没达到今日此行的目的,怎么能……但一道可怕的冰冷视线又朝她射过来,她只能乖乖闭嘴。
“走!”安抚了童浣竹后,安余拉过童浣蓉的手腕便往门口走去,然后将她一把往外推,他才跟着踏出门外,把屋门关上。
“你……”童浣蓉吃痛地轻抚自己的手腕。
“走吧。”安余却绕过她,往前走去,“跟上来!”
“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童浣蓉站在原地不动。他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教她跟上,她就得照做吗?
“怎么,想要我动手?”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吓人。
转转被扯疼的手腕,童浣蓉不敢再吭声,只好跟在他身后,来到庭院里的一棵老树下。
“走吧,你知道该怎么走出去。”安余指向不远处的锻铁雕花大门。
“我是童家的人,这里是童家的别墅,我走不走与你无关。”她理直气壮地道。
“你该不会是为了赵以晨来示威的吧?”安余轻靠一旁老树的树干,像看戏一般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又如何?”她毫不隐瞒自己的动机。
“果然是姊妹,同样愚蠢。”为了那可笑的男人?值得吗?安余不禁哼笑一声。
“你……”童浣蓉瞪视着他,“别把我跟那个女人扯在一起,我不屑和她做姊妹。”那个女人明明不爱赵以晨,却又硬占着不放,现在赵以晨终于看清那个高傲的女人不适合他而投入她的怀抱了,她当然要来示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