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再度将计算机待命,她乖乖坐在沙发,“干么那么没耐性,其实我认识那位帅哥厨师,不过他可能已经忘记我了。”
“你认识他?多久前认识的?”就知道“回家再说”的事,准没好事!
“多久喔?嗯嗯……咳……多久啊?我想想,我……对了,你想不想喝点什么?“她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明显讨好地看着亲亲弟弟。
唉!真实的,不应该说自己认识他啊!她亲亲弟弟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智商太高,她怎么可以自掘坟墓呢?
“我一点都不渴,你坐下,把话说清楚。”这是蓝子珩的口气根本不像弟弟,说他像个把女儿管到死、管道不能呼吸的老爸还差不多些!
“别这么凶咩。”蓝子玮咕哝,咬唇坐下,伸手捞起一颗抱枕,制造一些目前非常缺乏的安全感。
“你认识他多久?说!”
“认识观御……就……就几年……”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拜托,她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说谎呢?什么烂回答?几年?他铁定会继续逼问。
他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能让亲亲弟弟不想到“那边”去?
蓝子珩突然站起了起来,在沙发边来回烦躁地踱步。
她一双眼睛忙碌地跟着他移动,不敢出声说话。
忽然,蓝子珩停下,死盯住她。
“你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制造”小石头“的那只精子,是不是他提供的?关御?那男人叫关御?”六年前不管他怎么问,都问不出男人的名字!
制造小石头?精子?蓝子玮心跳快速破表。
老天爷啊!世界末日了吧?末日了吧?
她眼瞪大、嘴半张、脸白得比纸还白,都快转青了,活脱脱就是饱受过度惊吓忘记呼吸,一副快死的样子。
“你不用回答了。”蓝子珩转身要走。
心虚得快死的蓝子玮见状,慌忙从沙发上跳起,死力拉住弟弟。
“别生气,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我们……慢慢说……”
“不用说了,我要去揍扁那烂人!”他火大地朝门口走。
她个子小、力气小,哪里拉得住一头生气的牛?情急之下,向来好脾气的蓝子玮吼,“你敢去揍人,我们就断绝姐弟关系。”
怒火中烧的牛停住,转头冷冷地问,“为了他,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你不懂吗?”惊吓褪去后,蓝子玮冷静多了,随冷静而来的,是深不见底的感伤。
“字珩,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的剖不会再提以前的事。你忘记了吗?在你看来,他可能是个烂人,用钱买的我的初夜、让我怀孕、未婚生子。但对我来说,他是我跟你的恩人,因为他提供的那笔钱,让我还清债务、让给我跟你能安心完成大学学业,让我们能拥有现在安稳、富足的生活。
你讨厌他,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感觉?我感激他,是打心里感激他。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个晚上,他其实用了保险套,我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但绝对不在他。小石子是意外,而且绝对不是他该负责的意外!”
说着说着,蓝子玮哭了。
“姐,你不要哭。”蓝子珩一见她掉泪,就没辙了。
“你答应过,会让小石头安稳长大,就算他生父……那个提供精子的男人出现,你也绝不会泄露秘密。我拜托你遵守当年的承诺,如果你去找他、揍他,他很可能想起我曾经是他一夜情的对象。我拜托你,不要让我,或者让小石子的生活陷入混乱,他应该早就忘记我了!”
“小石头很想他……我答应你,不去找他就是。你不要再哭了,算我怕你。”
“……谢谢你。”
蓝子珩叹气,当年的事是他心上的痛,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改变过去。只是,发生过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姐,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后悔贩卖自己的初夜?后悔生下小石头?”
“都是。你后悔吗?”
“不,我从来没后悔过。我用一夜,换到后来的安稳生活,我从没后悔过。”
“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姐……”
“傻瓜,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逼我,你没害我什么。”
蓝子珩欲言又止,沉默好半晌,说:“我五点要参加院务会议,的去医院了。星期天我过来接你,一起去看小石头。”
“嗯,开车小心。”
送走亲亲弟弟,蓝子玮坐在沙发发起呆来,往事如水涌来,她陷入回忆。
许久许久,日头西移东沉,她依旧维持这同一个姿势呆怔,要不是门铃突然响起,她大概会坐到夜幕低垂……
会是谁呢?
她拖着双脚,神色萎靡来到大门前,毫无警觉性懒懒地将门拉开。
门外,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惊吓得精神全回来,却顿失移动能力。
“你、你、你……”连三个“你”一跳出来,还有掩饰不掉的颤抖,她的脑袋想着:你来做什么?嘴巴却故障,没办法正常播音。
“我可以进去吗?”关御问得好自在。
“进来?你要进来?”蓝子玮惊慌失措。
“对,我想进去。”
“关先……生,啊!主厨先生……”她不该知道他的姓啊!她手足无措地想着如何掩饰掉那句不该出现的“关先生”时,屋内电话选在这时凑热闹。
她一下回头看客厅电话、一下回头看门外男人,一颗小头颅来来回回转了四、五趟,最后无意义地大叫一声“啊!”,脚用力跺了一下,转身奔进客厅,捞起响了好久的电话。
门外关御笑得很乐,她没忘记他的姓啊!
他自动自发进门,稳稳妥妥将门关上,望一眼屋子--
入目的惨况教他看得好傻眼!
啊,乱得像刚被轰炸过,这真是她住的窝吗?关御很怀疑地打量屋内陈设。
趁着她讲电话,他已经将屋子看了两回,并终于在沙发上找到容得下他的空位,坐下,等着她把电话讲完。
“这个……”蓝子玮握着话筒,不知所措。
“姐,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生日啊?”电话那头蓝子珩又重复一次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
“我总觉得中午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我回医院又想到,打电话订位时,他说他朋友生日跟你同一天,会不会他说的“朋友”是你?”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为难地咬着唇,不管是不是,现在那位大主厨跑到她家了,这才是她最头疼的。
他到底来干么啊?难道中午那餐钱算错了?
“你自己有没有跟他说过哪天生日,怎么会不知道?”
严格来说,她没对他说过自己的生日,只是遮住身份证上的名字、身份证字号,让他看了她的照片与出生年月日,证明她已经成年了。
该不会那一眼,就让他记住不忘吧?
真是这样,也是命啊!他到底来干么?
“我……应该没说过。”
“应该?拜托,你不能肯定一点吗?”
“哎呀,这不重要。”
“最好是,我担心他去找你,反正你小心些。”
“喔。”已经开不及啦!蓝子玮在心里哀嚎。
“先这样,掰。”
“掰。”
放下话筒,蓝子玮没朝沙发看,直接转向门,发现门关上了。
她困惑地歪着头,小心翼翼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看出去,没人了!
啊?走了?
她胆子大了些,把门整个拉开,采出身子张望好半晌,真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