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第一个念头是她要加害小婴,因此不管刮风下雨,律师事务所有多忙碌,他一定是日夜无休地接送小婴去录像,再送她回家。
其间小峰也曾多次被依依带出去玩,每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只是儿子一回来就满脸不高兴的往房间冲,似乎不爱与她出游。
经过月余的温馨接送情,两人的感情大有进展,正逐渐的加温中,他相信不久以后她不会再吼着要他少作梦、去撞墙这类的气话。
不过,食物的功能最大,发挥它应有的诱心责任。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如他所愿的进行,前妻不再吵着说要复合,小婴同意和他交往看看,儿子的课业维持在前三名,连母亲都兴高采烈地说找到老朋友要南下一趟,为什么他依然心里不平静,担心有什么会发生。
真希望是杞人忧天,他不愿天天战战兢兢的活在恐惧的阴影下,也许哪天他和小婴陪同小峰去和依依相处一会,看看她是否别有企图。
砰!
甩门声唤醒于靖霆的沉思,声音永远比人先到的风速女孩已然席卷而来。
“啊──你们这间律师事务所是怎么回事?每回我来就像独闯龙潭虎穴的勇士,要过五关斩六将,将龙皮虎毛扛在背上才算数,还要喊出通关密语……”
“小婴,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他的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怪责。
她嗯了一声继续说:“你们那个姓马的女妖婆太可怕,穿了超低的露胸衬衫耶!也不瞧瞧自己的肉够不够露,我塞了两颗橘子免费助她丰胸。”
多刺激,那尖叫声差点穿破天花板直冲云霄,她能想象梦中那只聒噪的兔子吓破胆的模样,肯定跌得四脚朝天。
当她这么想时,云层中有只翻肚的小白兔才拍完胸口,以为雷神打雷了。
“有没有人跟踪你?”轻柔的声音像春风拂过,让人心情舒坦。
好象有,但她不打算告诉他,他超啰唆的。“拜托你跟克难兄讲一声,不要学人家三姑六婆讲个没完,我的耳朵都快被他烦到长茧了。”
“为什么没打电话叫我去接你,忘了我的手机号码?”他的表现就像一位体贴的男朋友,温柔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哇!猜得真准,但是她心里有点发毛。“阿霆,王立委又找你麻烦吗?”
几次。
“没有。”
“手中的案子不顺,你觉得很头痛?”印堂发黑,两眼无神……呃,她指的是制作人。
操劳过度嘛!
“不是。”
“家里被小偷搬了,钱掉了,股票被套牢,出门踩到狗屎,出门被花瓶砸到……”举了多条例子不见反应,瞿小婴未经思索的说出,“老婆、孩子跟人跑了?”
“瞿小婴──”于靖霆忍不住一吼,积了多日的心惊胆战一口气发泄。
山神在打哈欠,好大的回音。“你……你小声点嘛!人家也会怕的。”
“你会怕才怪,我说过多少次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有事一定要联络我,不管多忙多累我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存进脑子里,要不要我剖开它塞点内存进去……”
破天荒的他开了自己的先例,一口气训了她半个钟头有余,不用换气不用喝水一气呵成,演讲稿全免的讲得精采,漂亮的不转弯直通到底,听得人目瞪口呆。
竹子会开花代表死亡,那他的反常代表什么呢?因为他终于被逼疯了?
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口哨和叫好也出自同一人之口,他抹抹脸很无力的走向窗边又走回来,最后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就不能稍微让我安一下心吗?”
为了她,他一定会提前衰老。
自己爱疑神疑鬼能怪谁。“人家气坏了嘛!所以一时脑充血就来了。”
她已经习惯往他怀里寻求安定的温暖,喜欢围绕在他四周的平静气流,让她有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安全感,甚至是爱上他。
但是只有一点点哦!人不能一下子爱得太多,不然人家会说她不够矜持,假正经,饿鬼还故作客气。
“谁惹了你?”不会有人提出告诉吧?
“哼,还不是新来的色狼导播,借机吃我豆腐说些下流的话,甚至问我要不要去饭店开房间,去他的!死人渣。”瞿小婴越想越气。
“没事吧?”他指的是色狼导播,至于她就不用问了,明摆着神清气爽。
“我一脚踢得他粘在墙上,狠狠甩他好几巴掌,一旁的小鬼还鼓掌叫好,说我是神力女超人呢!”之后换那群小鬼涌上去教训“坏人”。
这叫恶有恶报,她是为民除害。
瞧她得意的劲还说讨厌小孩,口不对心。“没事就好,我不想你有个意外,你对我而言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女人在谈恋爱时都很虚荣的,总要当男人生命中那座灯塔。
明灯太小盏了,看不清重要性,要灯塔才够气势。
“你能割舍掉自己的灵魂吗?”他不会为她舍弃生命,因为他仍有未完的责任得负。
母亲和小峰。
“人没有灵魂还能活吗?行尸走肉多可怕还不能拿来吃,一根一根的人柱……唔……”他偷袭。
一吻吻毕,于靖霆才幽幽的一叹。“就知道你不够浪漫,粗线条一个。”
“总比你前妻好吧!她超恐怖的。”瞿小婴佯装害怕的抖抖身子。
“恐怖份子会说别人超恐怖真是少见,你的胆子变小了吗?”他取笑地搂她入怀,亲亲她沾上糖浆的鼻子。
准是偷吃电视台准备的“道具”。
“才不是呢!你的前妻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这种人和核子弹一样危险。”都该列为列管物。
“你看得出她有心机?”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看出依依心机深沉,为何他以前看不见呢?
是因为无心或是她掩饰得太好?
瞿小婴不屑的一嗤。“虽然我没什么心机,可是我家一堆心机鬼,为了应付他们,我必须学会使心机,让他们的心机赢不了我的心机而不再使心机。”
“小婴,我怀疑你是偷渡客。”于靖霆忍俊不已,听着她一连串的心机。
“好笑,你的幽默感有进步,继续努力。”她拍拍他的脸不当一回事。
电视台敢聘用偷渡客吗?而且一用就是四年没换人。
“只有共产国家的人民会算计自己的家人,你们一家的‘心机’让我开了眼界。”天大的烦恼一遇上她立即烟消云散。
“现在你才知道我活得多辛苦了,我的家人呀!啊!真是不堪回首。”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抱怨。
她喔!小开心果。“想去哪里玩?”
“可以吗?你不用工作了?”她一脸兴奋,可是还硬装出不必为难的表情。
“朋友是为洒热血、两肋插刀的,我们怎好不成全他呢!”他心中已有了分忧解劳的人选。
她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谁。“对呀!有时间长舌表示他很闲,你尽管利用他吧!”
不久之后,张克难口中又哀叫出那句话:怎么又是我?
“去游乐园如何?”他提议。
她嗤之以鼻。“那是小孩子去的地方,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那你决定去哪里玩了吗?”他是负责伴游。
“动、物、园。”
当瞿小婴兴致勃勃地说出时,于靖霆当真不客气地笑出声,他不想告诉她游动物园的小朋友也不少,让天真未泯的她自己去发觉吧!
第九章
所以说她最讨厌小孩子,超级讨厌小孩子,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子,这辈子她决定要讨厌小孩到底,绝对要痛恨他们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