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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孤波,你们切莫冲动。”卫泱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仅是淡淡地说道。

  “六神……这个令天朝不敢喊出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承煾能够感受得到此刻的剑拔弩张,比起方才自己死里逃生的局势,现下更是身处险境。“没想到,本王在有生之年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

  六神,在此刻的天朝不是英雄,而是令人畏惧至极的罗刹,凡六神走过之境,必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卫泱今日,是特别于此恭候四爷。”

  承煾眼一眯,年轻的脸庞带有一丝的困惑。“做什么?”

  “天朝里流寇四起,暴民聚生,四爷此刻离宫,又是为何?”此举虽不智,不过卫泱明白,再也没有比此刻还要更好的时机了。

  “天下大乱,朝廷却依旧高高在上,能不见民间所苦、不闻民间所怨?”承煾回了他,但语气却过于冷硬。

  “不愧是人称定贤王四皇子,在下亲眼所见了。”

  “卫泱,六神今日来此,绝不仅是偶遇。”承煾清楚天朝之大,断不可能在此巧遇。

  方才,他才刚逃过皇宫的刺客袭击,早就料想兄弟间的恶斗迟早会来临,却没想到来得这样急、这样狠。而六神,却能够掌握自己的踪迹,难保不是与宫廷里的人互通有无。

  “卫泱,六神来这儿做什么?”承煾暗想,或许今日这条命,已准备押往阎王爷的手中了。“前来取本王性命么?”

  只见卫泱一哂,单膝跪地,其余六神皆收下兵器,朝承煾跪礼。

  “六神,入天朝前来投靠明主!”

  墨黑的眼瞳清冷如潭水,幽深得不见任何心绪。直到视线停留在一道艳白色的身影之上,幽暗的深瞳才隐隐闪过一抹淡得旁人无从察觉的火花。

  卫泱的目光停留在几个坐在马背上的身影,包含承煾在内。

  “那女人是皇宫里的人吗?真不像是天朝的人。”富璟丹挑高眉,问得相当轻佻,当下惹来花复应的白眼。

  “天女,是承煾最宠爱的皇妹,当今圣上更是对她溺爱有加,甚至比太子还要看重。”卫泱道,眼里的火花早已湮灭,不见痕迹。

  殷孤波冷笑。“女人上围场?圣上简直是宠溺至极啊。”

  六神隐在暗处,利用浓密的绿荫作为掩蔽,好避开上林苑的侍卫,深入承煾的所在之处。不过令他们讶异的是,竟然会同时遇上天女。

  “足以见得天女支撑这天朝的传言来自于皇宫,就连圣上也深信不疑。”卫泱将折扇一收,目光如炬地看着底下的人。

  “六神要入皇宫,机会不多。”花复应眯起眼,不晓得卫泱在打什么主意。

  “承煾本该有场血光之灾,正确来说,应当在半月前就该命赴黄泉,做缕天朝的孤魂。”卫泱的嘴边勾着笑意。“是六神助他违背了命运。”

  如果改变了命运该走的方向,那么这条路必定与未来有所不同。说得更深些,便是再生一个新的契机,牵引着走在这条道途上的人们。

  六神改变的,不单是承煾原有的宿命,而是企图汰换掉天朝旧有的老面貌,重新缔造出新的局面。

  卫泱的笑只停在唇边,看着在今日仍有二次灾祸的承煾。“这四皇子的命,很崎岖。”像承煾这样的人,要坐上帝位实属难事,可他的贤良声名远播,要争坐九五之尊大位,也不是不可能。

  他命里有吉星会照,虽不是个帝王命格,但定贤王的才德远播,再有六神的辅佐,卫泱相信若要取这天下就如囊中取物,定能达成目的。

  “这天朝,连皇子的命脉都难以照料。”殷孤波说得直白,不信朝中气脉这种无形之物,能牵动成千百万人的宿命。

  这天下丰足富庶,与帝君德政有关,若昏君当道,自是民不聊生,陷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炼狱。如果要将此说法加在这种无形物的身上,殷孤波认为太过牵强。

  尽管他也是身处其中的人,却始终嗤之以鼻。人定胜天,一向是殷孤波奉为圭臬的信条,六神里,大多是这种不信邪的人,可最讽刺的是,他们身上肩负天命,不得违抗。

  卫泱看着坐骑上纤弱的身影,她有着秀丽脱尘的面容,天朝里不曾有过这样玉雕清灵的相貌,那模样生得极为脱俗,莫怪圣上呵护备至,将她捧为掌上明珠。

  卫泱深深凝视天女,并见到承煾望着她的模样,心底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那女人,未来将左右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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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主?

  难道真有人知晓他内心的欲望吗?这些年来,他总是隐藏得很好,好得让人无从察觉自己心底深处最深沉的渴望。

  坐在马背上的承煾,身处上林苑围场之中,神色恍惚,与平日尔雅内敛的模样截然不同。

  自从与六神相遇之后,也过了半月之久,尽管他历劫归来,却不免因为卫泱的一席话而有所动摇。

  如今父皇的病体这半月来颇见起色,基于年轻时对狩猎的喜爱之心,遂率领众皇子参与秋猎的比试,甚至连素景都参与其中。

  秋猎一向为皇宫所重视,更是众皇子欲争锋头之比试,不过承煾不热衷此道,他最多仅擅于骑射,若说拿刀箭比划、论武功,他比其它皇子还要更弱些。也因此有人说定贤王心性敦厚内敛,甚至比文人还要风雅。

  承煾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更是刻意凸显自己不济的武底。尽可能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化成清冷的水,正因常言道:滴水可穿石——他要做的,就是穿韧石之事!

  “四哥,想什么?”身后传来一声轻软的问声,素景坐在马背上,不谙骑术的她,得让人牵着缰绳才能使唤这只牲口。

  “素景,你怎没在父皇身边?”见到她,承煾相当意外。

  “父皇和太子哥哥追野兔去了。”素景年纪虽幼,却格外清丽娟秀,好似不沾天朝的烟火,美得那样自然干净。“你呢,怎么都不去?”

  虽明白这位四哥不似其它兄长好出锋头,凡事都要争第一,可素景不免也觉得他太过于无欲无求。

  “我的本事到哪里,自己很清楚,做人要懂得藏拙。”秋日的围场总是特别萧条,承煾仅是静静欣赏这样的美丽。

  “四哥,你就是这样,凡事不争个出头,谁能知道你心底想什么?”素景与他并肩,就是特别喜欢他这性子。

  “可你就欣赏。”承煾探出手,紧紧握住她,感到心头发暖。“这世间只要能得知己,便死而无憾。”

  “半月前你出皇宫,这事儿传进父皇耳里了,是八哥和我说的。”

  “父皇说了什么?”承煾面容无波,清冷地问。

  “没有,倒是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

  “太子?”承煾挑眉,纵然他与其它皇子对立的局势并没有特别明显,可暗地里是谁也不容谁的。“很难得,他从来不替兄弟中的谁多言一句。”

  承煾心知肚明,对于半个月前出宫却身陷险境,是何人所指使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至于你出宫的原因,素景就不多问了,但我听闻四哥这次是历劫归来?”对于这点,素景已嗅出其中诡谲的气味。

  他哪里不懂小妹对自己的关心?仅是冷淡地道:“天朝这几年是动荡了些,遇上匪类贼寇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承煾朝她一哂。“总是得有人关心百姓们日子过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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