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看公主回到皇宫见到皇上却一点儿也不开心,还以为公主有心事。”
“谁说我不开心,我很开心啊!”允乐别开脸,她只是觉得……
心里空荡荡,像少了什么似的。
“可是公主不常笑了。”这句话是事实,从前允乐总是笑颜灿灿的。
“刚回来不太习惯,可能不安吧!”允乐死鸭子嘴硬的解释。
“好吧!那奴婢确定公主不是在想他了。”喜桃很遗憾的叹气。“只是可怜那位大侠,他好像很在意公主呢!”话声方落,故意装忙的走开。
风沧亦很在意她?!
“喜桃,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见她的话,允乐一颗心悬得老高,赶忙叫住她。
“没什么意思啊!”喜桃转转眼珠子。“奴婢刚说过什么话吗?”
“喜桃!”允乐低斥。
“公主不是对人家没兴趣?”喜桃摆明吊人胃口。
“本公主只是想了解真实情况。”允乐故作不在意的回答。
明白再玩下去就过火了,喜桃识相地走回允乐跟前。
“送奴婢去驿站的路上,那位大侠直叨念个不停,一下要奴婢注意公主手上的伤,一下又要奴婢别让公主走太久的路,还担心公主有内伤,要我记得请御医……”
“够了。”听到这里,允乐轻轻截断她的话。
“公主?”还以为公主听了会开心,没想到神情更落寞,喜桃茫然。
“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吧!”允乐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深知风沧亦的性子,绝非话多叨念之人。他会叮咛,代表谨挂在心,他是真的在意她。
那么他又为何要拒她子干里之外呢?
听他做的越多,允乐感到越迷惑,本想恨他的心如今是做不到了。
风沧亦喜欢她,她再确定不过,只是不明白他在逃避抗拒什么,难道是因为头虑他罪民的身分?
心好乱,原本认知的一切刹那间全被推翻,该爱他、该恨他,允乐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思纷乱间,允乐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枝桠上似乎伫立一抹熟悉身影,她怔仲,不顾身上只穿着单薄外衫,冲到外头长廊。
“公主?”见到允乐忽然奔出去,喜桃吓一跳,连忙取来貂毛披风尾随后头。
没人!
夜色里树影晃动,没有她想看见的人!
是幻觉吗?因为思念过度出现的幻觉。
允乐扶着栏杆乏力跪坐,突然觉得所有力气被抽干了,她无法再骗自己不在乎他,她明明很在乎!
“公主,好端端的您怎么跑出来了?”喜桃用披风裹住允乐单薄的身子。“这儿天气不像晋寮温暖,这么冷您会受寒的。”
掩着面,允乐对喜桃的话语充耳未闻,一滴晶莹泪珠沁出指缝。
她想他!她真的好想见他!
她想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他毫不眷恋的舍下她,至少给她一个理由,别让她一个人煎熬。
这样对她太残忍。
“公主,您别哭,告诉奴婢怎么了?”见到允乐掉泪,喜桃吓得花容失色,记忆里性子倔强的公主不爱哭的。“有什么话,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
骄傲的面具崩溃,哭得不能自已的允乐不断摇头。
后花园深处,一抹削瘦身影静静立在树梢,几乎和夜色融成一体,他凝望玉清宫方向良久,最后,他头一撇,消失无踪。
第六章
“允乐公主回来了,这件事诸位大人可曾听说?”
“允乐?自小被皇上送出宫的允乐公主?”
“正是她,允乐公主昨天自晋寮行宫俏俏回来了。”
“奇怪,这件事怎么不曾听人提起过?公主回宫应该是大事啊!”
“皇上行事向来低调,或许有什么不方便告人之处吧!”
“可是我却听说有恶贼袭击晋寮行宫,晋寮行宫的人全都遇害了……”某位消息灵通的大人插口。
“什麼?!”
早朝刚結束,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語,在宮门外討论得来的小道消息,站在最外头的璩同沒加入,脸色显得铁青。
允乐公主分明沒死,人都回到宮裡了,许迅那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回报达成任务,拿走他三千两银子!
這個家伙越來越不可靠了,他得找他问个清楚不可。
“就算只是行宮,袭击皇亲国戚是死罪,誰那麼大胆?”朝官继续讨论着。
“不知道,不过皇上震怒,已經派人彻查!”
“当然,皇上最疼小公主允乐了,要不當年不会将她送出宫避禍,我看這回那群恶賊\死定了。”
“若只是一般強盜上匪还好,希望別又有啥阴謀\,眼下時局已经夠乱了,禁不起另一次傾轧斗争。”
這些話刚好一字不漏进了甫走出宫門的賈贾进仁耳里,听見阴謀\两个字,他若有所思地瞥向璩同,后者不自在的避开目光。
“咦?风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先出了声,大臣们不约而同回头。
只见九曲桥外,风沧亦手持长剑踏着稳健步履而来,墨黑如缎的长发系在脑后,迎风轻扬,如白玉雕出的俊美脸庞神情淡漠,浑身散发一股冰冷疏离的气息。
“见过各位大人。”风沧亦抱拳施礼,音调一如他表现出来那般清冷。“怎么散朝了,诸位大人还聚集宫门口?”
“风大人,允乐公主的事你可曾听说?”贾进仁抚须问道,眸光再次有意无意飘向璩同。
对子这位获得皇上厚爱的降臣子孙,朝臣们表面热络,实则排斥不耻。
“允乐公主?”风沧亦挑眉。
“允乐公主回来了,晋寮行宫遇袭这件事是真的吗?”
“大人消息真灵通,沧亦正为此事而来。”风沧亦淡笑。
“皇上宣你进宫?”
“袭击晋寮行宫,这是对皇族的大不敬,皇上命沧亦查个水落石出。”对子这些势利、眼界狭小的朝臣们,风沧亦早学会应对的方式。
当年风家风光一时,百官巴结阿谀谄媚,如今风光不再,他们的嘴脸变得比谁都快。
“这么说来,你也是刚得到消息?”贾进仁拧眉。
“是。”
“风大人,你还要见皇上,快去吧!”犹豫了下,贾进仁退开半步让他通过。
“谢大人。”风沧亦不卑不亢地点头示意,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大殿走去。
“风大人器宇不乱凡,当一名小小御前带刀侍卫真是委屈他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人感叹出声。
“风家本是开国功臣,都怪风老将军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御前带刀侍卫已是皇上对他的恩赐,要再升官是万不可能了。”有人感叹,自会有人说风凉话。
“谁说不可能,凡事都有例外。”一直保持沉默的贾进仁忽然出声,换来众人惊讶的眼光。
“风大人是罪民,难道还有翻身的可能?”烙痕在手,一辈子都是罪民,这是瑾南国的规炬。
“若平定外患有功,或许能有翻身的机会。”贾进仁淡道。
提到外患就想起虎视眈眈的黑骥国,朝巨们面面相顾,愁云惨雾。黑骥国的威胁一日不解决,瑾南国很难高枕无忧。
“诸位大人,时候不早,老臣先回去了。”临走前,贾进仁多看了璩同一眼,后者朝他拱手为礼,不敢迎上他精锐的眸光。
虽没有确切证据,他仍直觉晋寮行宫的事与璩同脱不了关系,璩大人对二皇子相当死忠,对新皇登基之事一直耿耿子怀,他只希望壕大人别一错再错,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允乐随着领路宫人穿过重重回廊,瞧见廊外荷叶凋零的芙蓉池,似曾相识的景象勾起儿时模糊的记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