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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都当娘的人还哭得像个孩子,心儿这孩子福厚泽深不会有事的,你要放宽心呀!”“额……太后凤体为重,民女……不碍事。”强打起精神的陈慧娘强颜欢笑地一应。

  爱女昏迷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而相见不能相认的亲娘近在眼前,她如何能宽心说一切如意。

  “可怜的儿呀!是哀家对不起你。”她什么也不能承认,只是陪着难受。当年一念之差换走了女儿,她无时无刻不心怀愧疚,吃斋念佛地希望她平安康乐、永远无忧。

  一眨眼都三十几年过去了,距离上一回送她出阁时又老了不少,当年的少妇已是耆耆老者,叫人怎不感慨岁月无情。

  “不,民女不敢怪罪太后,是民女的命该如此,民女毫无怨尤。”不当枝上凤凰反而是一种福分,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不见得适合她。“你喔!叫人窝心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乃是金枝玉叶呀!岂是区区民女。

  若非她为了女儿深夜拿令牌进宫一探,这辈子大概相见无望了。“这是民女应该做的事,只是……”难免有遗憾,不能承欢膝下。钮钴禄氏轻慨地抚抚她的手。“哀家叫皇上赐你个封号如何?”

  事亲至孝的乾隆向来听母命,不致违懿。

  “不可呀!额娘……呃!太后圣明,此事切勿提起。”攸关国家社稷。

  “可是委屈了你呀!”为人母的心疼溢满太后脸上。

  “不委屈,不委屈,民女过得很好。”丈夫疼宠,儿孝女娇,人生还有什么不满。

  就是个好字。

  “和坤这个女儿太不像话了,求皇上赐婚不成还加害于人,哀家绝不轻饶。”她从未谋面的小外孙女呀!

  “一切但凭太后做主,为心儿讨回公道。”她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些了。

  “嗯!哀家不会再委屈任何人了。”没办法为她做到的,现在她全还给小心儿。

  整整昏睡了五天的邵铭心像是做了一个长梦,梦中有爹有娘和大哥,一家人和乐地生活在云层上,过着逐云踏星的无忧日子。

  突然心一疼,遗漏了什么似地拧紧双眉,她找寻着某个身影,一个对她十分重要的人。

  他……是谁呢?

  若隐若现的影子逐渐清晰,她的心也跟着放晴,她看见那个人是——

  “阿羿?”

  怀疑过于疲惫而产生幻听,神情憔悴的靖羿眼窝深邃地盯着床上的粉白人儿,不敢眨眼地担心她是开他开玩笑地屏住气息。

  直到第二声、第三声的轻唤声响起,他才一脸惊喜地握紧温暖小手。

  “心儿、心儿,你醒了吗?别太贪睡了,快醒醒……”咦!她的眼皮……动了?

  像是睡累了,一眨一眨的蝴蝶轻羽显得无力,扬得十分吃力地睁开一条细缝,慢慢地张开了。

  “你醒了!”他激动万分的哽着喉,感谢老天将她还给他。

  咦!他是……靖羿?!“我不会沉睡了十年吧!怎么你老了好多?”

  瘠痖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惊,不知多久没开口说话了。

  “一清醒就会消遣人,我差点被你吓死。”要沉睡十年,他大概已风化成石柱。

  “啊!我……”想起先前的事,她忍不住打个哆嗦。“好冷。”

  靖羿连忙抱住她温以体热。“不冷,不冷,我在这里。”

  嗯!好暖。“不对,这是哪里?”

  不像邵府,也不像靖亲王府的摆设,感觉更尊贵。

  “你现在在太后寝宫。”

  “太后?!”怎么会?

  一见她清醒,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但是有些霸道的靖羿不让任何人碰他的她,仍然独占了半张床令人莞尔。

  连陈慧娘和太后都不让她们亲近。

  “咳!羿小子呀!”哀家看一眼都不成吗?”瞧他傻的,人在她宫里还跑得掉吗?

  “太后老人家你身份尊贵,不好被病人冲煞到。”有个闪失他担待不起

  喝!这张嘴倒是挺机伶的。“那她娘看看女儿不为过吧!”

  泪中带笑的陈慧娘一脸关爱地望着着他怀中的女儿。

  “心儿还病着不方便起身一见,为免不孝还是不见好。”免得她来抢人。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她的娘还不能见她,那你又算什么?”敢挡着她不让她抱抱女儿。

  怀胎十月的记忆犹新,有谁比她更有资格照顾清醒后的女儿。

  靖羿振振有词的说:“她是我由湖里救起的,所以她是我的。”

  “你真有脸说出臊人的话,要不是你强掳她到王府,她又怎么会被人推下湖?”始作俑者根本是他。

  “这……”靖羿气弱的一顿,耍赖地不还人。

  他知道此事额娘也有份,但是为人子岂能逆伦,他也只能闷不吭声地任人指责。

  “好了,好了,两人都少说一句,听哀家的劝,人平安就好,何必斗气呢!”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手心手背皮连肉。

  冷凝着脸的陈慧娘走到丈夫身边生闷气,不甘心一手呵护的女儿给了人,浮肿的双眼冷视夺女狂徒,巴不得拨开相拥的身影带女儿回府。

  尽管身在皇宫内院中,惶恐的心仍然存在,君心难测似虎狼,淮晓得他会不会为了保住皇位而斩草除根,让他们一家子待不了北京城。

  “端仪!我看小俩口挺好的,不如由哀家下旨赐婚吧!”做个现成媒人撮合这对小儿女。

  “不妥呀!太后,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邵府高攀不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听说兰福晋百般挑剔心儿,处处为难她,真要进门岂不是天天受苦?

  “瞧你说哪的话,若不是……”唉!偏不能说。

  “太后!”陈慧娘惶惧的出声制止。

  太后又如何,连女儿都护不了。“别说高攀不上,丫头许给靖亲王府是他们的福气,谁敢说句不。”

  “可是……”总要顾忌着皇上。

  正想找借口拒绝时,宏亮的笑声已然传进太后所居的惠宁宫。“那么由朕做主可行?海宁陈家的陈慧娘。”

  ******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朕下旨收邵府千金铭心为义女,赐号端静,为朕之十一格格……

  “朕查格格与靖亲王府小王爷靖羿两情相悦,互许终身,故赐婚于其,并于上元之日完成终身大事。钦此。”

  凤钿两份,金步摇十对,银钗双十,珍珠十斛,碧玉手镯—对,凤冠霞帔一套……

  —车又一车的嫁妆运进靖亲王府,有的是皇上的赏赐,有的是太后的恩宠,珠玉宝石地好不炫目,叫人称羡帝王家的厚泽。

  和滟因意图伤害皇上义女而打人大牢,即使极受皇恩的和坤也不敢开口请饶,眼睁睁地看她入狱而疯于牢中,最后自缢而亡。

  银雀因护主有功皇上赞誉有加,封她为三品女官下嫁王府副将哈尔努赤,择期完婚。

  圆滚滚的元宵满溢香味,大街小巷挂满灯笼,连宾客临门的靖亲王府也不例外,五只造型各异的白兔灯笼挂在醒目处,叫人见了欢喜。、

  锣鼓喧天,喜闹洞房,月圆人团圆,本该是热热闹闹的新房却传出这么一段对话。

  “可恶!皇上一定是故意整我,因为我让他在贞贵妃面前失了龙颜。”

  “不会吧?”

  “谁说不会,他明知道我最大的兴趣是解谜,可是他却下旨让我十五成亲,岂不是摆明了要我两难。”

  “嗄?!”

  洞房花烛夜呢?明艳夺人的新娘子忽然露出令人不安的笑靥。

  须臾——

  灯谜大会上出现一对身着红衣红鞋的新人引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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