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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那场婚礼可说是地方上的一大盛事,各方官员贺礼不断,摆宴三天川流不息,朝中大臣有—半到场观礼,给足了老爷面子。

  只是她一直想不透,小姐出阁前的夜里来了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两人相拥而泣不许人打扰,威武的“家丁”在门口守了一夜直到天明。

  可是喜宴上却不见那位贵夫人出现,仿佛梦一般的来去匆匆,叫人怀疑是否看错,或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春姑的疑惑不曾获得解答,百年后仍不知道她曾见过一面的富贵夫人乃当今太后,乾隆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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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娘姓陈?”

  “是呀!我娘姓陈有什么不对,你干嘛古古怪怪的一脸凝重?”叫人好不习惯。

  见惯了他不正经的一面,这会忽然神情冷肃的拢起眉沉思,不太适应的邵铭心走得慢落在后头,心口低落地瞅着闷头前行的身影。

  爹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夫,而娘的慈悲天性更为人所津津乐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深受百姓们的敬重与爱戴。

  娘的娘家姓陈,闺名慧娘,字端仪,鲜人不识她名讳,是京城有名的活菩萨。

  但是自诩追古溯今,能知死人事的他却不知道她娘是谁,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失望他的消息不够灵通,还敢自称是高手协助她追查到底。

  “慢吞吞的磨蹭个什么劲,你刚说谁古怪来着?”别以为他分神没听见她渐没的嘀咕声。

  一回头发现她没跟上来,停下脚步的靖羿恢复先前戏谑的神情,两手抱胸的等她走近。

  “你这人真是奇怪,一下子态度严肃,一下子又像纳绔子弟嘻笑无常,没人被你吓死过吗?”他根本就是个怪人。

  而且是热中猜谜的怪人。

  经她一提醒,他倒觉得自己是两面人。“对你好不好吗?你想我板着一张脸吓人呀!”

  一说完,他故意学父亲靖王爷训人时的严厉神情,威仪十足的冷视她,想吓得她心惊胆跳、面无血色。

  谁知画虎不成反类犬,冷峻不足少了严厉,吓不成她反而逗得她咯咯咯的发出愉悦笑声,惊扰了枝桠上的积雪,咚地掉落。

  “啊!好冷哦!”耳朵快冻僵了。

  “你喱!乐极生悲了。”真成了雪娃娃。

  他笑着帮她拍掉头上的雪。

  “就准你取笑我,我不能嘲笑你吗?”可恶,为什么只有她倒霉?

  靖羿取下她的颈巾弹弹渗雪,朝她伸出大掌。“手来。”

  “干嘛,又想轻薄我的小手呀!”嘴上嘟嚷着,她还是将手交给他。

  “瞧你手冰的,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他轻轻的搓揉她快僵化的柔荑,温热她的心窝。

  春阳一般的笑靥为之漾开,她忽然觉得好暖和。“你对女孩家都这么好吗?”

  一想到他对其他姑娘也这般殷勤,灿烂笑靥略微失色的如多变的春日,阴晴不定。

  “小家子气。”他不作解释的笑睨她。

  “什么意思嘛,人家问一句都不成呀!”他才是吝啬鬼呢!

  “不是不成,是没必要,你以为我有很多闲工夫讨姑娘欢心吗?”是她们反过来要巴结他,取悦他。

  不能说不近女色,他还是有几个相好过的姑娘,不计较名分地想跟着他。

  可是他无纳妾的意愿,额娘的孤寂他看在眼里着实心疼,即使贵为福晋仍得忍受丈夫的多情,小妾一个接一个的进门,身为元配的她只能黯然隐去,等待日复一日的空虚将她埋葬。

  他不像父亲的风流来者不拒,有朝一日他有了心仪的对象绝不让她受委屈,交付真心只有一人。

  靖羿望着眼前的清灵小脸,掌中传来的指温让他想到汉人的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我呢?”他很忙吗?怎么她一开口随传随到。

  尚未发觉靖羿真实身份的邵铭心一向用信鸽和他联络,因此自始至终不知道他是靖亲王府的小王爷——是娘亲一再嘱咐不得接近的皇亲国戚。

  “你是例外。”忽地一怔,他像想到某事似的笑开。

  原来……他真是轻薄郎。

  “为什么我是例外?”虽然不太理解他话中的含意,可是心口暖洋洋地,像偷尝了一口麦芽糖。

  甜腻腻的,还牵丝呢!

  “因为你傻呼呼的,很好骗。”他大笑的轻点她鼻头,看她气爆如牛的表情。

  “靖羿,你好可恶,欺负人很好玩吗?”她生气地抽回手,但他反而握得更紧。

  他只欺负她。“别使性子了,瞧你小脸都冻红了。”

  “不要你管,把大哥的颈巾还给我。”明知她怕冷还故意捉弄她。

  “这是你大哥的?”难怪他觉得颜色太冷,十足的阳刚味。

  心里颇为吃味的靖羿不动声色的将颈巾揉绉,趁她分心之际,将手中物掷向雪堆,任由昨夜的霜雪吞没它,不露一丝痕迹。

  就算是她兄长之物,他也不喜欢看见她身上有其他男子的物件,除了他。

  “上回抢了我的毛裘不还,这回又夺去我的颈巾,你是土匪出身还是强盗窝出来的恶徒?想冷死我呀!”要是她真受了风寒,一定第一个不饶他。

  他笑而不答地从怀袋中取出一块晶绿翠玉,扳开她的手心一放。

  前两天他就想送给她了,可是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送出手,直到握上她冰冷的柔荑才提醒他时候到了,不该再迟疑。

  “这是……”蓦地瞠大眼,她惊奇的握住绿玉说不出话来。

  “暖玉,西域出产的极品,名为‘合欢暖玉’,放在身上会保暖,最适合体质虚寒的你。”这下她不会再喊冷了吧!

  “我……我……”好暖哦!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叫声靖哥哥,它就是你的了。”毋需言谢,他只想看见她欢欢喜喜的笑脸。

  “靖哥哥。”

  毫无犹豫,一眼就爱上合欢暖玉的邵铭心不多想的一唤,柔腻如丝的嗓音令人为之酥麻,甜得有如初采的蜜。

  她本来就想将其据为已有,学他的强盗行径耍赖不还,没想到他竟主动提议要送她,她当然大方的收下,免得他翻脸不认账又要了回去。

  此刻的她根本忘了索回兄长的颈巾,心无旁骛地研究起暖玉的形状、构造,不明白它为什么通体温热却不的人,不时地散发暖意温暖周身。

  “别太着迷了,咱们还有——段路好走呢!”他可不想她因一块玉而冷落了他。

  螓首微抬,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错。”

  “怪我?”真是不好取悦的丫头,才刚收了他的礼,这会儿倒翻起账来清算。

  扫了秋风怨秋风,无端打落梧桐叶,一片一片,不带走。

  “不怪你怪谁?养什么烂马嘛!一点点惊吓就扬蹄狂奔,弃主人于不顾千里而去,你的罪过比杀人放火还严重。”害她走得两脚发麻。

  靖羿很无奈地握着她的手朝羊肠小径走去。“我不是警告你别在马儿附近玩爆竹吗?”

  可是她有听进去吗?

  没有。

  他越是阻止她玩得越起劲,不听劝告的朝马尾燃爆竹,在它蹄下点烟火,说是要试试牛曲村的爆竹是否同城里一般好玩。

  想当然耳,马一受惊自然往前狂奔,极力地想躲开令它害怕的东西。

  而她和一群孩子笑哈哈的跟着马后直起急迫,边笑边丢掷鞭炮让它跑得更快,让他措手不及的眼看座骑绝尘而去。

  年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不忘准备爆竹应景,因此玩兴一起的她和一群孩童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想到他们要怎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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